罚酒吃不动（2/2）
直到冰凉的刀刃再度接触皮肤，兼鸣整个身子颤抖起来。
“您再怎样，我也不会开口。”
纪绵绵嗤笑一声，转身招手示意飞云过来，同时手上拿着和焦黑的木片在兼鸣眼前晃了晃。
于一好奇地探出一点头，想要看看纪绵绵这是打算怎么对付这个难搞的家伙。
纪绵绵在飞云靠近时附耳低语几句，拍了拍他指着兼鸣的方向，飞云作势犹豫了不到半秒便朝兼鸣走去。
咔——
厚实的大掌一把捏住兼鸣的下颚，咔吧两声将木片塞了进去，飞云摁住对方的喉咙，直至木片被吞下。
“咳、咳——”
兼鸣在木片剌过口腔的刹那便意识到这东西的不对劲，感受身体中出现这些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恶灵气息，惊恐地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纪绵绵。
“你……”
还没等他开口，飞云带着灵气的掌风直冲兼鸣的胸口袭去。
兼鸣下意识地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护住残破的妖丹，恍惚间听见了清脆的一声。
“哇——”
一滩黑血吐在地上，兼鸣整个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他试着擡起手擦一下嘴，钝痛的感觉终于传递到脑中，他愣愣地看向那已然断裂扭曲的惨白手掌。
纪绵绵本是想着让这酸与做个“陪练”、自己从旁观察，没想到飞云刚刚那一下子就解决了恶灵，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猝不及防看到这样一幕的于一有些震惊，他的视线在纪绵绵、飞云、兼鸣直接来回打转，直到撞上言诤凉薄的眼神才猛地收回。
于一忍不住内心感慨，果然自己昨晚示好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说不定现在被折腾的就是自己了。
而在场情绪最冷静的莫过于趴在纪绵绵颈间的朏朏，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整只猫都懒洋洋的样子。
纪绵绵冷眼看着兼鸣手心出现微弱的一点妖力，骨头缓慢地接好。
嗒—嗒—
听见纪绵绵走近的声音，兼鸣费力擦嘴的动作顿住，猝然擡头看向纪绵绵，长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唇角溢出些许血丝。
“你在从镜坊的妖手里接过木雕后，有没有过后悔呢？”
纪绵绵这句话说得极轻，兼鸣的脸却一下子变得灰败。
“你看看在场的这些，”纪绵绵声音像哄睡一样温柔，说出的话却宛如利刃直直刺进心脏，“都是好妖，根本不用别人给予他们后悔药。而你……”
纪绵绵轻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兼鸣。
“连后悔药送到嘴巴了都能吐出来，看来是一点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啊。”
“不——”
兼鸣含糊不清地开口，看着纪绵绵手上欲要再次刺向妖丹的刻刀，内心的恐惧促使他疯狂摇头。
已经划开布料的刻刀恰好停下，纪绵绵满意地勾起嘴角，翻手便将刻刀收进袖口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兼鸣。
整个大厅里的妖大气都不敢出，沉闷的气氛压得妖极为不适，哪怕有朏朏的调和，也依旧十分难揠。
“我两年前…从一个自称镜坊小管事的鹿妖那听闻有驱使恶灵聚灵的宝器，没等我仔细探查，她便找上了我，后来的事你们大概能猜到……”
“北岭本身并不是灵力馥郁之地，只不过灵力覆盖面积够广…才有这么多精怪在此地定居。而我修为早在几百年前便停滞不前，自是没抗住诱惑，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咯——
纪绵绵敲了下旁边的桌子，用刀柄指了指兼鸣。
“说重点。”
兼鸣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将喉咙翻涌上来血气吞下。
“当时买了木雕后，对方说为了更好的服务便要求我留下通信…昨天晚上，这还是对面第一次使用通信渠道。”
纪绵绵心头一动，有些不好的预感。
“北岭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妖向镜坊买了那个木雕。”
“不知道，”兼鸣摇摇头，苦笑着眼神真诚地看向纪绵绵，“他们应该是放出消息后，只要有主动询问倾向的精怪，便会一对一地去找。就像我一样，把木雕藏在最隐蔽的地方，旁人完全发现不了。”
“不过这消息最早也应该就两三年前的事，可能恶灵木雕在北岭还没有泛滥成灾。”
“容许我打断一下，”于一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昔日对手，“所以你去年进阶是借助了外力？”
“嗯……”都到这个地步了，兼鸣闭眼点点头，承认了于一的说法。
纪绵绵听了于一的补充，算是明白为何酸与这有点能耐的妖短短几年就没禁住恶灵的侵染，看来他为了进阶没少用啊。
于一身后的妖忍不住低声谈论起来，嗡嗡声响，吵得人脑壳疼。
纪绵绵给于一抛了个眼神，对方背过身眼神扫视一圈，几息之间大厅内重归安静。
“统子，那镜坊肯定不止给酸与一个妖传了讯，现在敌在暗处，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毛球124同样是满脸纠结，没想到亲亲宿主的集邮之路居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它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试探着提议。
【要不，宿主找个可靠的帮帮忙？】
纪绵绵叹了一口气：“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我能找到什么靠谱的精怪合作。”
“莫说别的精怪了，就是现在这个肥遗，他心眼子也多着呢。”
【也是……】
毛球124头顶的毛都似乎塌了下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靠坐在椅背上的玉泷突然神情一愣，微微侧过身，低头片刻后起身朝纪绵绵走去。
原本还打算继续审问兼鸣的纪绵绵打住话头，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玉泷垂眸看了一眼兼鸣，冲纪绵绵眨了一下眼睛，手指虚虚比在唇上，一副明显有事的模样。
纪绵绵若有所思，正好也没想到继续问什么，便示意言诤过来继续盘问，自己则跟着玉泷走到一旁，随手施了和隔绝窥探的诀。
她回头瞟了一眼，见其他妖的注意力都在言诤和兼鸣身上，这才继续和玉泷说话。
“刚刚，我收到了一封传讯。”
玉泷抿了抿唇，眉眼间有些困惑之意，像是对这份传讯十分不解。
可纪绵绵听出来玉泷尾音隐约有些轻松地上扬，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