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2)
只因这人在世上,总有无师自通的东西,镌刻在血脉里头。
君不见农家养女猫,到了春天,呼朋唤友。十里八乡的男猫就都聚集在院子里,夜黑风高,杀个你死我活。第二天满地残肢,也要拼个一亲芳泽的机会。
雄性在这桩事上,往往是昏了头的。
精于算计,那是当然。不过那是之前,过后。
沉醉在其中的时候,那脑子里是空空如也;不过倒也还算计一件事:那就要一二三……一直数到九,然后再单单数个“一”。
“王爷……” 夏泱泱娇柔造作地哼着,唱着。甜媚的语调好像一卷红绫,婆娑在容衍脖子上,腰上……绕着身上每一处筋脉跳动的地方,软软地撩拨,柔柔地摩挲……
然后一点,一点,不经意间拉紧,拉得皮肉都绷了起来,血液都积攒在一处,要把这音调挣裂,碾碎。
“叫我容衍。” 容衍声音暗哑,连声带都是绷紧的。那红绫残破成一片片猩红的丝缕,只在身子上留下朱砂泼洒的痕迹。
“所以,王爷,您猜着是什么了吗?” 夏泱泱手指上沾着柿子的甜浆,摸着容衍的脸颊。
容衍多疑,所以当他低低地呼出声来时,心里却还怀疑着,猜忌着。
这也不怪他,从那小镇一路走来,遇到谁都信,莫说当摄政王,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容衍满腹机心,从不轻信。
他抿着嘴,呼吸却还不平稳。他体力不是不好,然而却还是浑身宛如水打一般。
轮到这事儿,却比读书练武更难。
原因很简单,容衍没有经验。
他知道手指进入柿子是什么感觉,但是那其他的,容衍就不知道了。自然不能全是一样的,只是事情过后,总归有些暗示在里头。何况柿子容衍也不熟,这柿子跟柿子,也不能完全一样啊。
当然,这其中包含了夏泱泱的刻意的祸心。她手指上挂着柿子的汁水,胸口是柿子挤压的残肉,连容衍的脸上,和身上,也黏着那橘色的汁水。
“容衍,你不敢说。” 夏泱泱把柿子肉抹到他的脖根儿处,又“吸溜” 一下吸吮到口中,“你是不是怕错了?”
她的手伸到容衍的袍子里,挂在他的肩头,这边儿却把头枕在他胸口,口中微微喘着气:“奴家,可是被折磨得要了命了。容衍,你可是要猜中了,莫要辜负奴家了呢。”
她叫他容衍,两个字出口,是被她甜媚的气息夹带出来的,也带着丝丝甜意。
容衍胸口深深起伏,终究还是说:“是柿子。”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给出这答案。容衍心里头是这样想的,不管崔姨娘跟他父亲是如何,虽然当初她是信誓旦旦地演示给他了,两个人在实质上是清清白白的;但是其余的事情,或许她并未全盘托出。
何况,就算她没跟容老太爷怎么样,但是这人街边唱戏,也难保持清白之身。
容衍洁身自好,但不代表他不懂。他周围的达官贵人,看见教坊里哪个艺人才色双绝,金银珠玉堆着,权势言语逼着,那些戏子艺人,有几个能脱了身的;越是身心高洁,反而越会被沦落成泥,反而不如从了,最后到能落得个识时务的好名声。
这一桩事情想清楚了,就哪还有几个真干净的。
又何况,夏泱泱跟他几次接触,完全没有半点儿生涩。容衍自然不认为她还是那闺中未曾见识过男子之人。
可是他刚才,其中感觉,无法为人所道,只有他自己明白。容衍只好认定碰了那柿子的薄皮,不然还能如何呢?
虽然那时,夏泱泱的手指恰如其分地掐到他的肉里,贝齿咬着他的耳廓,身子上的每一寸都战栗发抖。就算她是在演,可是那时候,容衍心中也是无限怜惜。
“柿子。” 容衍道。
“你可想好了?”
容衍微微颔首。
夏泱泱嘴角勾起一抹笑,手指摸着容衍的耳廓,把嘴巴轻轻凑了过去:“容衍……这次你可猜错了呢。” 她身上还痛着,脸上泪痕也还未干,声音细得好像断了气一样。容衍手是绑着,可是原来他要夺人性命,本来也不要这手使劲儿。
夏泱泱瘫在他身上,勉强伸出一只手,拉着生绢上的活结儿,一下儿就把椅子扶手上的束缚解开了。
容衍身子一震,眉头拧了起来。刚才的种种,仿佛惊涛骇浪,在他心里卷起千重雪。他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姨娘倒是说说,容衍错在何处?若不是柿子,又是什么?”
他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这叫他如何相信呢?
作者有话说:
我不爱吃柿子,但是柿子横切面特别漂亮。有机会可以切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