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婵与玉(2/2)
她不愿意。
这是徐知婵第一次知道反抗,徐青给了她一耳光,让她认清现实,在这个家,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
徐知婵郁郁了好几天,常钰风也不会自讨没趣招惹她,只是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心烦,于是他以徐知婵的名义给常溪风写了信。
但不是让常溪风拿钱,而是把自己遭遇同他说了,也说了徐知婵被家中困住的事。
可惜的是常溪风寄来的回信却被陈主截了。
陈主怒气冲冲地赶过来,将信直接扔到徐知婵脸上, “好哇,我竟不知你去了京城还真觉得徐知梦能保你不成我自问对你无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徐知婵也是一脸懵,在看到回信后,她才反应过来,定是常钰风做的,但她没说,只是低着头, “女儿只是心中郁闷,想找知梦姐姐倾诉下。”
陈主一掌拍在扶手上, “你还觉着委屈了我是缺你吃缺你穿了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常钰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我写信给我哥的,跟她无关。”
“你”陈主冷脸看他, “我倒是把你忘了,来人!”
徐知婵挡在常钰风跟前, “父亲这是要做什么”
陈主: “我本想着将他买来让你懂事儿,如今看来我这是找了个祸害,自然是将他发卖了。”
常钰风震怒: “你敢!”
徐知婵: “父亲,他是溪风哥哥的弟弟!”
陈主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那又如何不是挺硬气吗想要自由,拿五百两买回自己的身契啊。”
五百两!简直欺人太甚!
徐家人果然都是贪财的,就知道钱钱钱!
常钰风和徐知婵被罚了关禁闭,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你看我做什么觉着我好心办坏事是不是有什么就直说,少在这儿给我脸色看。”
徐知婵撇嘴, “我没怪你。怪我是庶出,没父家撑腰。”
常钰风轻蔑一哼, “你们徐家的女人就知道靠男人,徐知梦没钱了只会叫我哥去赚,你受委屈了就怪自己没爹靠。承认吧,你就是颗发不了芽的土豆。”
徐知婵冲到他跟前对峙,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怒道: “你才是土豆,你全家土豆,你再说我是土豆,信不信我今天就要了你!”
看着比自己矮小半个头的徐知婵,常钰风对她更轻视了, “小妹妹,哥哥劝你善良,别做出后悔的事。”
徐知婵本来就烦,被他这么一说,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强行按下他的头,张嘴就朝他的唇啃去……
空气凝固了,两颗脑子都空白了,连呼吸都停滞了,最后……
徐知婵将他推倒在地,没了往日的呆愣怂,眼底竟泛着陌生的疏冷, “常钰风,别忘了,你现在是我郎侍,想要过得好,你唯一仰仗的,只有我。”
“你!”
第一次被一颗土豆欺负,常钰风气得肺都要炸了, “滚你娘的!老子才不当这个破!郎侍。”
徐知婵转身上了床, “本妻主要睡了,你不许上床。”
“你说不准上就不准上”常钰风完全忘了男女之事,连鞋都不脱就踩上去。
徐知婵擡腿将他踢倒,两个人又在床上扭打起来。
“臭土豆!”
“丑八怪!”
他们从床上打到床下,直到一只花瓶碎了才住手。
“啊!”徐知婵心疼地捧着花瓶碎片, “这是知梦姐姐送我的。”
“该!”
“我跟你拼了——”
“艹!”常钰风捂着被撞痛的胸口, “破土豆,你自找的!”
外面仆人听到里面的响声,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安静下来。
次日早上,仆人来送餐,发现二人眼睛乌青不说,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天哪,知婵小姐和常郎侍晚上这么猛烈吗”
“不要小瞧弱气的知婵小姐。女人一旦猛起来,男人是承受不住的。”
得知消息的陈主来瞧他们,他直接命人撩起常钰风的袖子,忽然发现他守宫砂的地方竟是一道疤痕,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劲。
“说!你这疤痕是怎么回事!”
有些不守男德的男子,为了不让人瞧出自己破了身子,会故意把守宫砂弄坏,让人无法辩清他是否还是处子。
陈主买他的时候,那守宫砂还好好的,这会儿他算是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那窑口儿的女人为了卖好价钱,竟弄虚作假!
陈主也懒得听常钰风解释了,命人将他带走。
常钰风看向徐知婵,这里能帮他的只有她;反观徐知婵,她沉默着,并没有想要帮常钰风求情的意思。
一时间,常钰风放弃了抵抗,他昨日还说徐家女人只会靠男人,如今能救他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真是讽刺。
“父亲,昨日是我与他行了房。”
陈主凝向徐知婵, “知婵,你如今是越发的放肆了。”
徐知婵低着头走到常钰风身边,牵住他的手,道: “昨日是我第一次,所以伤了他。”
老奴侍在陈主耳边低语道: “陈主莫气,知婵小姐也是郎侍所处啊。”
陈主眼睛微睁,是呀,徐知婵又不是自己亲生的,一个贱人生的罢了。
贱人就应该配贱人。
于是常钰风就这么被放过了。
他看向徐知婵,依旧嘴硬, “我可没求你,是你自己要帮我的,别想让我记着你的人情。”
徐知婵: “那你还是被卖掉吧,我就用卖了你的钱,悄悄进京去找知梦姐姐。”
嚯!土豆变坏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谁的肚子响了,二人同时达成默契:先吃饭。
这天,常钰风终于找到机会逃出徐家,可惜路上他又被人劫了。
这次他就没那么幸运,他被带到匪窝里,因着他抵死不从,还把头目给伤了,换来的自然是毒打折磨。
他告诉自己不能死,前面那么苦都过来了,他决不能死在这里!
当徐知婵带着官兵赶来时,常钰风挤压已久的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趁机抽刀杀了头目,最后倒在了徐知婵怀里。
虽然得救了,但陈主觉得常钰风脏了,要把他卖掉。
常钰风受了几天非人的折磨,曾经的不堪侵蚀着他。
他紧紧抓着徐知婵的衣服, “你也觉得我脏了吗为什么我明明没有惹任何人,为什么她们总不放过我明明是她们对我起了歹心……为什么”
徐知婵看着瑟瑟发抖的常钰风,不免想到他平时咋咋呼呼。
“你……不脏的。”
常钰风像是抓到稻草,环住徐知婵的后颈,似自言又似在澄清, “我不脏的,真的不脏,她们没有得逞,谁都没有……她们毁了我的守宫砂……我不脏的,真的……呜……为什么不信我……”
徐知婵学着小爹哄自己时的样子,轻拍他的背, “嗯嗯,你不脏,都是她们的错,你最勇敢了。”
常钰风好似没听到还沉浸在自己难堪的过去, “不要丢下我……哥……”
原来是想哥哥了呀。
徐知婵去找徐青和陈主,求他放了常钰风。
“他是溪风哥哥的亲弟弟,不能卖他。”
常溪风如今是徐知梦正夫,也是未来的侯府男主人,徐青也是知晓一些侯府与皇室的那点子事儿,自然不能把事做绝,于是便让陈主还了身契把人放了。
“他可是我买……”
“这几日你也闹够了!”
徐青一句话,一个眼神,陈主不放也得放,他把这份气全都撒在了徐知婵身上,处处打压她,让她去做又脏又累还随时有危险的活。
*
“土豆。”
徐知婵刚把一桶水打满,就看到常钰风坐在墙角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
常钰风扫了眼她手上的疮,纵身跃下, “别说我不知恩图报,你救了我,我来救你。你这家待着没意思,我带你离开。”说罢,就要去牵她的手。
徐知婵后退一步,将他上下打量了遍,人是好了,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就哪里啊。”
徐知婵提起水桶,转身, “我不走。”
常钰风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有病他们这么对你,你还留着。”
“你看到了”
“当然了,我一……”常钰风及时住嘴,别开脸, “看你现在这样就知道你过得不咋样啦。”
“哦。”
“你真的不走”
“你养我啊”
常钰风追了上去, “没出息,就知道靠男人养。”
“那你借我一万两,我就跟你走。”
“就知道学徐知梦那种抠搜贪财样儿!”
“呵。”
“小土豆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