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他不是太子一党嘛!
怎的就置身事外了呢!
尤枝枝猜不透东方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想知道,她只管倒完茶,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想象着把自己变成个柱子、花草、小蚂蚁才好呢!
二皇子胜利在望,这个时候,他们阵营里的人哪里注意到东方溯的异态,只有同样喝茶的东方毅意识到事态哪里不对。
可他还没能推演出问题所在,太子突然就掀了桌子,拔了侍卫腰间的胯刀,四处乱砍。
“皇兄,你这是做什么?”二皇子脸上缤纷得很,又希望太子被误砍了,又怕煮熟的鸭子要飞,“父皇只是传你去问话,你如此,难不成想抗旨嘛!抗旨可是死罪。”
使着眼色让禁卫军的人赶紧制服他。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太子举着刀毫无章法地四处乱砍,那些养尊处优的禁卫军将士哪里敢往前一步。
这又是唱的哪出啊?前几世可没听说又这么一段啊!难不成是当时被压下来了,没有外传?尤枝枝瞬时来了看好戏的兴致,谁不想看一出精彩纷呈的戏码呢!这比只听那些传来传去的话要热闹许多。
可太子那挥刀乱砍的样子着实有点可怕,她默默地往后撤了撤,防备着被误伤。
“靠近些。”东方溯低沉的嗓音清清淡淡地传来。
她躲他还来不及呢!
“奴婢,奴婢……”尤枝枝眼中清波转动,胡诌八扯着理由,
一个茶盏直愣愣冲她飞了过来,尤枝枝因回神身体慢了半截,
“啊!”只剩绝望的尖叫。
东方溯毕竟是武将出身,身形一晃整个人挡在尤枝枝面前,似是一堵坚固而高大的城墙,有那样一瞬的心安。
茶盏撞到东方溯肩后的袍子上,茶水溅湿了青色衣袍,似荷叶上晶莹的露珠滚动,他的嗓音跟着漾起来,
“这么不听话,是想让我把你圈在怀里吗?”
他清淡地甩了下衣袖,支头看她。
闻言,尤枝枝钻过东方溯宽大垂下的袍子,果断往圈椅旁迈了一大步。
东方溯轻笑一声,跟着坐下来。
有官员突然大喊道,“太子怕是得了疯症。”
“依我看,这更像是离魂症,村里娃子没了魂便是这样。”
楚尚书看着自己得意的学生,怕那些个禁卫军伤了他,喊道,“来些家丁,将太子按住。”
几个家丁是训练有素的,拿着套马栓,套住了太子的双手,两人交叉转圈,迅速将太子双手缠缚在身上,
太子杀红了眼,嗓子吼得嘶哑,嘴里不停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快去请院正。”楚尚书比谁都着急。
“大人,院正已经被中书令大人……”
责令告老还乡了。
这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全然不像是东方溯的做派,不用猜便知道院正肯定不是他的人,他这是想扶植自己的人掌握太医院大权。
“那就去太医院请院判!”楚尚书声如洪钟,怒斥道。
而后向黄公公拱手,“再麻烦黄公公遣个内侍到宫里将太子之症禀报官家。”
“咱家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回禀官家。”黄公公只看官家的意思,太子是先皇后唯一的骨血,官家念在与先皇后伉俪情深,也不会一棍子把太子打死,他不能做这个恶人。
二皇子拦下内侍,“太子疯症是真是假还不确定,怎敢轻易惊动父皇。”他急了。
话音刚落,太子额间青筋暴起,狂躁症比先前更甚,家丁本就因为他是太子,不敢使劲绑缚,太子挣扎得厉害点,就挣脱了绳子,
他抓起掉在地上的长刀,朝自己身上砍去,
十分骇人。
尤枝枝下意识地抓住东方溯肩后衣袍一角,也不惧那上面的冰凉水感了。
东方溯偏头看着那双摩挲上来的青葱玉手,喉头微紧。
“都得死,都得死。”太子疯狂地叫喊着,将那件众口铄金的龙袍撕砍得粉碎,
二皇子几乎是大喊道,“快按住他,太子想毁灭证据。”
明黄色的布碎片像漫天飘舞的奇异雪花,绚烂而肆意。
现在的二皇子哪里顾得上太子是不是真疯,全在那堆布料上,“来人,把碎布条一块不要落全部捡起来,这可是重要的证据。”
禁卫军侍卫得到命令,一点不敢怠慢地疯狂抢捡着布条。
似是在抢满地的金子。
肃杀的禁卫军滑稽地乱作一团。
这时,皇城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也拥进了前厅,
“官家圣旨,传吏部尚书府赴宴皇子官员全部进宫觐见。”
“另,将二皇子绑了,押进宫里。”
布棋的转眼成了棋中人。
一切来的太快,二皇子彻底懵了。
东方溯簌簌起身,拉住尤枝枝肩头的手,带着戏罢的酣畅,“我送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