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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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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克直接解剑丢给昌伯,丢下一句:“总管家,家主之剑——见剑如见家主。暂时替我收着。”

昌伯一瞬间语塞,他觉得四公子与从前不一样了——眉眼间是过往风尘洗刷的痕迹,一双眼睛更亮更有神了,透着一股宝剑出锋的狠劲儿!这些年,他一定没少杀人!

严克快速掠过昌伯,众将领不自觉给他让了条路,他大步流星走近空荡荡的主位,被孙覃的手攀住臂膀,一瞬间甩开,“爪子拿开!”

严克转身落座,扬起一阵灰尘,他强忍着鼻子痒要打喷嚏的意外之况,心想,兵营里的男人果然不讲究,主帅之位也不知道经常打扫。他看向孙覃,用挑衅的目光望孙狗——你看你是带着谕旨来的,还是没胆子坐这个位子,我来,我就敢坐!

潘玉不似平日里那般样子——纵使心中看破一切,手中握着屠刀,也在面上摆出一张无知无畏无惧的弥勒佛面。他见到严克时,诧异、不解、愤怒与厌弃一一闪过他眼,随后皱起眉头,草草喊了一声:“君侯,你来了。”

严克直接将自己被撚军伏击的事当众说了。

严克问潘玉:“撚军余孽在离营不足百里处设伏,撚军是你的老对手了,你作为一军之帅难道不能事先探明吗?”

潘玉孤身一人滞留北境,在响彻中州的“严家军”中尚且游刃无余,如今来了一个持谕的孙侯爷分权,他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事事兼顾。他明白严克是要先拿自己人开刃——堵其他将领的嘴立威。再者,他确实大意失算,让敌人钻了空子——他这脸的确得主动凑上去挨严克一拳头。

潘玉下跪请罪:“末将知错,甘愿受罚。”

严克的手指撚起桌案上的灰尘,细细揉搓,想了想,道:“高雪霁私自离营也该受罚。他现在在医正营帐内。你与他见了面,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们两个各受五十军棍。”

潘玉撇头,抱拳三次,起身正欲离营。

严克喊住他:“潘将军,请务必一定必须让高雪霁告诉你,他为何私奔定州城来见我,也让他告诉你,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潘玉留下“知道了”三字,掀帐离开。

潘玉一走,帅帐里陷入焦灼的沉默。

严克装模作样翻看桌案上的书,手指一页页翻过飞扬灰尘的纸张,一个字一个字凿,一句话一句话默念——其实,一个字、一句话都没往心里去。

人心浮动如光。

闷雷快要在沉寂中爆炸。

众位将军久历沙场、心眼手都沾过敌寇的血——他们都不是凡人,皆是手持刀剑的鬼神!

严克在众人发难前,擡起慵懒随意冷彻的目光,睨着他们,“要是没什么事,先散了吧,我赶了八日夜的路,乏了。”

人群开始松动,一个个离开帅帐。

没有人在离开前开口。

自然也就表示——没人承认严克主帅的身份。

他只掌握了一半的兵权——这是父兄的馈赠,仰仗于严氏之名,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利。但仅仅一半的权力是不够的,一半意味着无法使用权术,掌握权力和使用权力同样重要。

严克道:“昌伯伯,你留下,让父亲的剑守着我。”

孙覃是个哑巴,只会发出“哼哼”两声闷响,折扇一打,一副我们慢慢玩的样子,同样离开了帅帐。

严克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瘫坐进扶手椅中。他长舒一口气,周遭的静与紧张过后的缓令阵阵倦意袭来,他不眠不休八日,又经历过一场恶战,实在太累了,让他——好好睡上半个时辰吧。

就睡半个时辰——

但愿能梦到想梦到的人。

“咚咚咚”响起一阵战鼓,将严克从睡梦中惊醒,他的脑袋从支着的手掌滑下去,磕到了桌案上,一阵头晕目眩,仍是本能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高晴冲进来,“主帅,有万名撚军偷袭!”

昌伯一直持剑立在一旁,此刻,正横臂将剑伸出来。

严克抓过剑,发现剑与鞘已经被擦洗过了,在烛火下泛出凛冽清光。

潘玉奔了进来,脸色比之前还要黑沉,他如此淡定从容之人也似有顾虑不敢轻易开口。

严克黑眸沉沉,皱眉问:“何事?”

潘玉道:“刚收到谍报。白汉王别卓率兵围剿定州城。定州兵马与鞑靼蛮子已经——”他握拳一打,亦是忧心忡忡,愤懑道,“开战了。”

严克与定州是香喷喷的肥肉。

似乎所有人都闻血腥味儿——

来了。

战鼓喧天,催人上马。

一军之主帅不可怯,不可躲,不可弃身后军士于不顾。

严克感觉喉咙涌上一口血。

然后,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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