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2)
严克走到榻边。
李凌冰又说:“你外袍上都是灰,脱了才准上我的榻。”
严克把外袍挂在榻边,脱了靴,上榻。
李凌冰直接坐到他两腿之间,背靠他的胸口,一个劲往他怀里缩,嘴里喊:“好冷,真的好冷。”
一股薄荷香袭来。
严克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酒醉,还是香醉。
他僵着身子,问:“为什么哭?”
李凌冰拉过严克双臂,环在自己胸前,头枕在他右边肩膀,脚有意无意蹭他小腿,“我没有母亲了。”
严克说:“她的事,李淮与我说了。从我的立场,很难安慰到你。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俗语中所说的缘法。”
李凌冰问:“你会觉得她不堪吗?会因为她的不堪而嫌弃我吗?”
严克道:“她是你的母亲,我不该妄加评判。”他顿一顿,又说,“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我既这样看她,又怎么会嫌你?”
李凌冰仰头,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见他凌厉的下巴微微泛青,圆润的喉咙随着他说话而上下滚动,她把自己的气息喷上去,几乎咬着他的耳垂,嗓音沙哑而甜腻:“止厌,你真好。”
她又把自己温香软玉的身子往他腿根扭了扭。
他的气息明显浊了。
李凌冰咬他耳朵:“你不能安慰我,就亲亲我吧。”她虽这么说,却反过来把唇压在他锁骨,小老鼠般钻一钻,把他的衣襟扯松,贴着他滚烫的皮肉咬一口,压一口,吹一口气,循着锁骨、脖子、下巴一路向上,本想寻到他的唇,却因为体型差,如廊下燕子窝里张开嘴的雏鸟,嗷嗷待母鸟喂它虫子吃。
她亲他一下,他便抖一下。
那母鸟不敢喂小鸟虫吃,扇动翅膀,顷刻间就飞离榻。
李凌冰扑了个空,狠狠摔在硬板榻上,“哐啷”一声巨响,她的半边身子麻了,幽怨地盯着严克。
严克左右一望,化作一条黑影,往浴盆里跳。
火要水来浇灭。
但浴盆里没水!
他像是条迷路的犬,从浴盆里冒出一颗圆圆的脑袋,耳朵耷拉着,头发潦草飞翘,怯生生打量她,脖子以下还埋在木桶里,不敢轻易露出来。
李凌冰支起上半身,衣带如蝴蝶一般在指尖缠绕,衣衫很快松散下来。她用膝盖抵住裙摆,身子往前趴低一些,裙子就从她背后被扯下来,露出单薄的肩膀。她褪蝉衣一般从层层素罗裙里爬出来。
李凌冰正视严克的眼睛,“别露出那样的眼神,给我上药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严克从浴桶里走出来,“之寒,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
李凌冰说:“止厌,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我很难不怀疑——你讨厌我。”
严克无力反抗,轻声自嘲:“你别激我。我能讨厌你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想……”
李凌冰走下榻,一步一瘸,朝他走过去,“想就要,我不怕的。”她环住他的脖子,把身子挂在他身上,“我脚疼,站不住。”力道都吃在细细的手腕上,她挂不住自己的身子,“你把我养得太好,胖了好多呐,你再掂一掂。”她的双腿缠在他腰上,逼着他从下托住她。
李凌冰直着腰,从上俯视严克的黑眸,轻声急唤,“止厌,止厌,止厌,我好爱你啊。你也说你爱我呀……”
严克把李凌冰撞到墙上。
亏得长了几斤肉,否则,骨头都要撞碎了。
在红尘里翻滚几遭的美艳小猫遇上莽莽撞撞初经人事的纯情小狗。
天雷勾地火呀!
这种事真的不用教!
她毁了精心养出的指甲。
痛的时候,丹蔻尖抓在他脸上,如猫爪挠面,深深留下五道红印,叫他感同身受。
三日三夜里,潘玉喊丧一般在门外喊,嚷嚷着有重要军务。
谢忱与潘玉刀剑相向。
“乒乒乓乓”闹得鸡犬不宁。
屋门被踹开。
君侯冲出来,赤/裸着上身,脸上尚挂着五条红爪印,一脚踹在潘玉肩膀上,把扫兴之人踹倒,又回屋去了。
潘玉捶胸顿足,跪下大呼:“君侯,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