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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放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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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淡漠,侧颜线条流畅完美,挺鼻薄唇,正是那张李婧冉分外熟悉的脸。

乌呈这位刚寻回的太子殿下,竟然是裴宁辞!

倘若只是如此的话,李婧冉绝对是喜悦超过惶恐,可更惊悚的是,她在裴宁辞身边看到了另一位熟人。

被竞争对手魂穿的假明沉曦。

竞争对手并不算响的话飘入了李婧冉的耳畔。

她浑身冰凉地听到竞争对手笑着问裴宁辞:“你打算怎么办?”

“其他六位殿下和你相较都不过是废物一个,这么多年了都一直端着姿态,百姓们甚至连他们的模样都不清楚。在民选这一块,你绝对是唯一的胜出者。掌控乌呈权势之后,你想要怎么做?”

“率兵攻打大晟?看着她家破人亡,可能解你心头之恨?”

李婧冉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竞争对手在裴宁辞面前拆穿了她。

裴宁辞已经知晓让他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在废墟中赐予他救赎的人。

裴宁辞的神色有些晦暗,他淡淡地扫了眼竞争对手,并未言语。

他淡淡开口问着殿内的人:“新婚晚会结束了吗?”

李婧冉心中鼓声如雷,她如今没有戴人/皮面具,但裴宁辞也已经见过了她的这张脸。

她断然不能出现在裴宁辞面前。

李婧冉此时已经别无他法,她只能弯腰捂着肚子作痛苦状,对带路的侍卫道:“我真的很抱歉,但我想我今天没法觐见尊贵的太子殿下了。我肚子疼得像是被无数个钉子搅动着,我需要先回去休息。”

侍从犹豫片刻,看了眼李婧冉因惊愕而苍白了几分的脸色,信了个七七八八,说是要先进殿禀告殿下。

殿内传来低低的交谈声,侍卫禀告完后,李婧冉便感受到一道冰凉的视线停驻在她的身上。

她躬着腰侧对着殿内,心脏在那一瞬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腔。

发丝凌乱地散在脸庞边,李婧冉只能在心中拼命祈祷,祈祷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裴宁辞看不清她。

亦或是说祈祷以裴宁辞的个性,他作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不会花这么多心思在她这个小人物身上。

等候的时间仿佛电影中的慢放镜头,每一秒都煎熬又漫长,李婧冉感觉她都已经因骤快的心跳开始冒虚汗了。

好半晌后,她听到裴宁辞冷冷淡淡地“嗯”了声。

算是知晓并且批准了。

他果真没花太多心思来打量她,他没认出她。

大口大口的空气这才再次侵入肺部,让她宛若活过来了似的。

劫后余生。

这一切惊心动魄的事情,李婧冉一个字都没和许钰林提。

回到马车上时,许钰林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掩盖得干干净净,感受到凌晨的晚风透过挑起的车帘吹进车内时,微诧地擡眸望着她:“这么快?”

李婧冉定定望着他,半晌后倾身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腕:“跟我走。”

许钰林眸光轻晃了下,什么都没问,被她拉出了马车。

夹裹着热意的风瞬间灌进了衣领,李婧冉解了套着马车的马匹,翻身上马后示意许钰林与她共骑。

许钰林似是有些迟疑,但依旧并未言语,只是顺从着她的话照做。

李婧冉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先逃离裴宁辞的范围,待许钰林坐稳后便一夹马腹“驾”了声。

只是她先前从未骑过马,如今完全是照葫芦画瓢,再加上心急之下用力过猛,马匹顿时嘶鸣一声撒了蹄子向前奔腾。

李婧冉没坐稳,身子因惯性后仰,狠狠撞在了许钰林的肩胛骨。

他隐忍地闷哼了声,单手拉着缰绳在手腕上绕了几圈微微用力控住了马匹,另一只手虚握成拳半搂着李婧冉,像是拥抱的姿态却极有分寸。

李婧冉被风措不及防地呛了一大口,偏头咳得泪眼婆娑,心中仍想着赶紧离开,随手给许钰林指了个方向,示意他朝北方扬鞭策马。

许钰林的手微微擡了下,似是想让她往自己这边侧头避风,但斟酌半秒却仍只是轻轻垂下了手。

谁料就在下一刻,李婧冉却半扭着身子搂上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锁骨处。

许钰林喉结轻轻动了下,似有所觉般垂着眸。

李婧冉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却仍并未擡头,反而往他怀里躲得更深。

“风好大。”她如是道,随后又有些不自然地催促他:“已经很晚了,快走吧。”

与此同时,乌呈皇宫内,李婧冉离开没多久后,裴宁辞的金眸中却蓦得浮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再次唤来了侍从,确认道:“她方才唤孤为‘太子’?”

侍从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下,随后便瞧见这位情绪淡漠到极致的太子殿下眸光愈发凉了几分。

依“明沉曦”所言,其他皇子在百姓面前鲜少露面,一个寻常人家如何知晓他就是太子殿下?

要么是那个女子见过了其他的殿下,排除了他们后才猜测他为太子;要么便是......她认识他。

裴宁辞想到方才那抹有意无意侧对着他的身影,方才没放在心上的熟悉感再次席来。

“李、婧、冉。”裴宁辞低声地唤出了她的名讳,嗓音中仿佛含了冰,冒着丝丝缕缕的凉气。

似乎从回到乌呈的那一刻起,裴宁辞的性格就发生了丝丝缕缕的变化,骨子里的强势开始渗透了出来。

往日神坛上的裴宁辞情绪淡得到了冷漠的地步,就像是一个没有悲欢喜乐的神祇,而回到乌呈的他却好似终于打破了某种桎梏。

面对李婧冉时,裴宁辞性格里的偏执极端就如同冲垮了经年水坝的滔滔洪水,在那一瞬决堤。

他薄唇紧抿,殿中伺候的人在那一瞬均感觉自己堕入了寒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刚刚归来的太子殿下。

裴宁辞下颌紧绷,冷声吩咐道:“派人去找,把新婚晚会胜出的夫妇找出来。”

将裴宁辞把大晟接回乌呈的属下在这片寒峭逼人的气氛中开了口:“太子殿下,如今时辰已晚,难免兴师动众,不如等到明日......”

“还要孤重复第二遍吗?”裴宁辞语气严厉得开口打断了他,“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出来。”

那双向来无悲无喜的金眸里,淡漠的神色开始寸寸龟裂。

如今盛着的被他忽略的情愫,是浓烈又不纯的恨意,其中掺杂着被他自己刻意忽略的爱。

这两股矛盾的情绪在他心中缠绵交织着,正角逐着彼此,叫嚣着要摧毁他的理智城墙,让他将昔日在她手中受过的屈辱尽数还给她。

强取,禁锢,折辱,这些先前被裴宁辞压抑着的肮脏念头在此刻疯长。

他再也当不回那个孤高淡漠的祭司大人,也不再是情不上心头的裴宁辞,如今的他只是个深陷情/潮漩涡苦苦挣扎不得脱身的可怜人。

裴宁辞眸光晦涩,一字一顿道:

“找到后,将她囚入孤的寝殿。”

李婧冉在让许钰林策马之时,纯粹是随手指了个方向,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她没主动说,许钰林自然也不会问,两人便迎着风一路向北,来到荒沙处时已经快天明了。

马匹被拴在不远处的一颗枯树,李婧冉在前面走着,黄沙中留下了她的一串脚印,许钰林跟在她身后。

李婧冉还没来得及想好要如何解释她这“临阵逃脱”的行为时,不远处恰好有个老伯在租赁热气球。

她见状便眼睛一亮,赶在许钰林开口询问前先上前和老伯洽谈了下。

李婧冉和老伯咨询了下后,觉得靠谱,转头问许钰林道:“要不要坐热气球?”

许钰林望着她片刻,言简意赅说了句“好”,习以为常地上前和老伯问价付钱。

习惯使然,他下意识将价格砍了一半。

待两人站在热气球的篮中燃火时,天空已经隐隐约约露了些鱼肚白,热气球摇摇晃晃地慢慢升离了地面。

许钰林掌心贴着微凉的铁杆,终于开口问她:“方才发生了何事?你和他们洽谈得如何,裴宁辞之事......”

“许钰林,别提他了。”李婧冉轻吸了口气,擡脸瞧他。

两人如今都站在栏杆边,距离不远不近,衣袖恰好相贴。

李婧冉用一句话圆了他的疑问:“我并没有见到乌呈皇室,因为我走到一半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许钰林轻轻蹙了下眉,神色认真了几分,等着她的下文,以为她又有什么新发现。

热气球在空气里缓慢地升腾着,火红的烈日也在悄无声息地寸寸挣脱云朵的束缚。

空气环绕着两人裸/露的肌肤,因热气球升得越来越高而变得越来越凉,像是凝着些湿意。

李婧冉望着许钰林,轻声道:“乌呈前些年曾想过要靠吸引游人来使当地更加繁荣。他们为此推出了一个唯美的口号。”

“倘若你心悦一个人,就势必要在踏入乌呈的第一个清晨,和他一起坐热气球。”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许钰林望着她的眸光中就多了几分微愕。

她说.......心悦的人?

李婧冉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注视,并未侧眸瞧他,她只是站在栏杆旁感受着空气的流淌,声线平缓地继而道:“垂眸是空阔的黄沙荒漠,擡眼是灼烈的初升熹光,天地一片灿金,就如同圣洁而缱绻的爱情。”

她微微回眸凝视着许钰林,他的脸庞在朦胧的晨光里显得格外温柔,眉眼如画,唇色略浅,衣袂翩飞,周身皆是清落风华。

李婧冉笑了笑:“不过这套说辞的效果不明显,如今这个说法也不时兴了,卖热气球的人也只剩下了老伯一个。”

她注视着他,意有所指道:“你呢?你认同吗?”

他认同乌呈为了促进旅游业,编造出来的“爱情若熹光”的说法吗?

他认同她口中的那句心悦之人吗?

许钰林怔了许久,唇齿轻启,却没能说出话来。

要他不靠近已是很艰难的事,要继续亲口拒绝又谈何容易?

他想,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李婧冉没听到他的答复,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随意地笑了下,继而又问他:“许钰林,你觉得过程和结果哪个重要啊?”

许钰林好半晌才找回了他的嗓音,开口时略带哑意:“......结果。”

他向来只注重他能达到怎样的结果,从没想过过程中他需要付出多少,而这么多的付出是否会将他拖垮、又是否值当。

倘若他注重的是过程,那早在无数个与油灯作伴的勤勉深夜,许钰林就早该为他的努力而感到满足,但他并没有。

任何没有结果支撑的过程,不过都是镜花水月。

李婧冉闻言却微微低下了头:“这样啊。不太巧,我比较注重过程。”

她叹了口气,十分坦白地对他道:“许钰林,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你知道的吧?”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起这件事。

“......嗯。”许钰林低声应道。

李婧冉便笑了,她松了紧张到把栏杆都捏得微湿的手心,侧身望着他,发丝在空气中轻荡:“你知道的还挺多。”

“阿钰,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每个字都如同一把重锤,砸得许钰林的灵魂都在发颤。

许钰林在其他事上总是从容淡定的,可是面对李婧冉这么坦白的问句,他却显得格外狼狈,只能用令他自己都不满意的沉默来回应她。

李婧冉吐出一口气,朝他走近了一步:“限时夫妻当过了,考虑再来一段限时的放肆吗?从现在开始,直到我未定的归期。”

“时长不限,方式不限,名头不限。唯一的要素就是我们此时此刻对彼此还有感觉。”

许钰林静静听着,兴许是因为热气球已经飞得太高,他的耳膜将一部分的声音阻隔在外,只是却将她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静默许久,看似是在思考着她的话,但只有许钰林知晓他的脑子在那一刻是空白的。

李婧冉的这番话比她在新婚晚会的告白随意许多,也没有那么煽情。

但先前那番话是说给观众们听的,此时四下无人,他们是晨曦光影中唯一翺翔于天际的存在,她的每个字都是说给他听的。

也只说给他听。

许钰林听到自己开口问她时,语气里带着几分肌肉记忆的粉饰太平:“不怕我缠上你吗?”

李婧冉听到许钰林的问话时,她却再次笑了下,带着几分怅然。

她知道许钰林不会的。

李婧冉温和地回应他:“我只怕你会担心,担心我舍不得回家。”

自始至终,在这段感情中,让许钰林斟酌踌躇的唯有李婧冉。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何,他想的全是倘若他这么做,会对李婧冉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许钰林知晓李婧冉是必须要离开的,他之所以踌躇着没有答应她的限时邀请,并不是害怕她会在某天悄无声息地丢下他潇洒离去。

恰恰相反,许钰林怕的是她为了他放弃回家。

许钰林知晓李婧冉有多么心软,他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那里才是她的归属,他不能耽误她。

许钰林了解李婧冉,正如同李婧冉也了解许钰林。

她微笑着对许钰林道:“我跟你保证,等时候到了,我会潇潇洒洒地离开。”

许钰林无声笑了,尽力克制着眸光的湿润,心中想:那便好。

她若是喜欢他,他便如她所愿,陪她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一段日子。

她想要一段回忆的话,许钰林心想他还是给得起的。

许钰林知晓在很多时候,只有得不到的才会蠢蠢欲动。她如今既对他生了心思,许钰林便想让她得到他。

他如今只希望李婧冉对他的心思浅一点,再浅一点,这样在他们分离时她应当就不会太辛苦。

至于他自己......

许钰林并未多思,但他料想他也许会很想念她。

他朝她温和地弯唇笑了下,一如初见时那般,清落又柔和。

“过程。”许钰林的嗓音有些轻,他向来强调落子无悔,如今却改了口,低声重复道:“我选过程。”

说罢,许钰林倾身向前,轻轻闭眼。

日光初升,天空灿金,照亮了远处的连绵山峦和热气球上身形相贴的两人。

他在无人知晓的百米高空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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