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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贞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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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见状,看向李婧冉的视线都变得万分尊敬,连忙弯着腰上前询问道:“这位姑娘,敢问你押王公子还是展公子呢?”

迎着众人炯炯然的视线,李婧冉也感到颇为不自在。

她原本也不想这么招摇的,可出宫前李元牧因为怕她嫌重给她塞的全是银票,这已经是里头面额最小的了。

李婧冉谦虚地道:“我押个李公子把。”

“李公子?哪个是李公子?”

“没听过呐。”

众人都下意识朝油杆处瞧去,此时两人处于油杆顶部正纠葛不下,三人困在中部,还有一位仍在底部摸索着。

李婧冉静默片刻,贯来节俭的她拿钱打水飘时感觉心都在滴血,但还是吸了口气,微笑:“底部的那位公子。”

又是一片哗然。

路人有心想劝她,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劝,就听到一阵惊呼声乍起。

定睛一瞧,原来顶部的那两位竟是互相纠缠着共同摔了下来,甚至还把中部的一个选手一起带了下去,三人跌跌撞撞地共同落了地。

尽管尽力贴着杆子做了缓冲,但跌在地上的闷声仍是听得人心惊肉跳。

一旦比赛开始,只要身体离杆就算是被取消了比赛资格,杆子上剩下的只有中部战况焦灼的两人,在底下慢吞吞悟着技巧的李元牧。

旁边候着的医官连忙上前为蜷着呻/吟的落选者治疗,而下注处更是被推上了新的高/潮。

“展公子落了杆,剩下的几乎毫无悬念啊!必然是王公子夺冠了!”

“掌柜的,我要追加二两银子!”

“我拍个三贯铜钱。”

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因为王公子是他们主办方的人,他挣来的所有利益都要额外分他一成。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啊。

掌柜的看向身边这个出手阔绰的女客,眼珠一转主动问道:“姑娘,王公子可是众望所归啊。他去年就险些夺了魁,实力不容小觑,你确定不来跟一把?”

李婧冉看着场上顺着油杆一点点往上爬的李元牧,看到杆子上隐约反射着暗红色的痕迹,应当是他毫无经验弄伤自己后留下的血痕。

她沉默片刻,从袖口再次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轻声道:“追加。”

掌柜的原本亮着的眼瞬间暗了下去,心中腹诽这位姑娘真是傻,正想继续劝时,却又听围观的人群中掀起一阵起哄声。

他心中一紧,连忙回眸瞧去,而后就看到他的主力军居然被另一人缠着往下拖拽了整整一米有余,甚至连双手都腾了空!

好在王公子底盘扎实,健硕的大腿肌牢牢夹住了油杆,虽滑到了始点,但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勉强稳住了身型。

奈何他的对手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跌落油杆,被开除了名额。

场面顿时便如海浪拍岸般卷起一阵疯潮,人人都争相在比赛结束前买王公子的股。

毕竟如今只剩下两个人了,王公子和一位清瘦的公子哥,魁首是谁已毋庸置疑。

只是就在下一秒,赛场却再度发生了转变。

这位瘦弱的公子竟伸出手,牢牢拉住了王公子的裤管!

纵然阴险,但的确是被比赛规则批准的。

王公子堪堪比他高了小半截,如今被他拉着裤子也不敢动得太快,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在大庭广众下走光。

他只能尽力把膝弯撞向油杆,试图带着那只滴着血的苍白手指撞向油杆,试图让他吃痛松手。

只是那人看着瘦弱却格外坚韧,王公子甚至自上而下能看到他紧蹙的眉,看到那养尊处优的手背已经被撞得青紫,那人却仍咬着牙不松手。

他非但不松手,甚至还借着王公子的力,一点点往上爬着,半晌后竟爬到了与他平行的位置!

王公子当即又恨又诧异,难得地升起了一丝战意,看着白白净净的少年道:“小子,你还年轻,摔下去有个好歹我也帮不了你,趁早认输吧。”

李元牧黑漆漆的眸打量了他片刻,冷不丁开口:“你和掌柜的是一伙的吧?民商勾结,开设非公正注局,按律当押入大牢受刑三载。”

见了鬼了,王公子心想。

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有一瞬的恍神,而李元牧本身就是诈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换取王公子怔愣的功夫。

李元牧抓准时机,踩着他的肩便往上爬,王公子下意识狠狠拽着他的脚踝把他往下拉。

王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这少年耍了一通,气得牙痒痒,瞥了眼他脚踝上的红绳金铃便嘲讽道:“哟,和你夫人玩得很野嘛。”

李元牧的脸庞刹那间便红了,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把珠花让给我,所有赢钱我三倍给你。”

王公子冷笑一声,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抗拒:使劲往上爬了一截,随后挑衅地瞧了李元牧一眼。

李元牧也不甘示弱,先前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摸索出窍门,两人便这么迅速地往上挪着,谁都不服谁。

但李元牧终究还是缺了些经验,被王公子领先一头。

就在王公子要登顶结束这场拉锯战时,他又被李元牧叫住了。

围观的群众眼都不眨地盯着上头的那一幕,尤其是掌柜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李婧冉交握的双手情不自禁握紧了几分,脖颈都仰得酸涩,唯一的念头就是李元牧可千万被摔下来。

王公子怎么不动了?他们墨迹什么呢?

“对啊,就差最后一步了,王公子在犹豫什么?”

“我去,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王公子怎么主动滑下来了?”

在众人诧异的议论声中,他们眼睁睁看着王公子滑下了油杆,而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清瘦公子登了顶。

李元牧喘着气,看着干干净净的玉珠花,又看了眼自己掌心的血污,静默片刻后并未去触碰,只微微俯身,珍珠般雪白的齿衔着珠花,一路滑下油杆,在人群的注视下稳步走到李婧冉面前。

他深深凝着李婧冉,李婧冉也注视着他,他此刻分明没捂住她的耳朵,她却恍然间还能感受到耳朵在发热,世界在寂声。

晚夜灯阑,五光十色的光线照亮了少年乌黑的发丝,和洁白的肌肤。

他额上带着晶莹的汗珠,定定看着她单膝跪地,温顺地俯首,松了齿关。

冰凉的玉珠花落在她的掌心。

少年在繁乱的光影间擡首,乌发汗湿却眼眸干净,朝她翘唇笑了下。

“它是你的了。”

不知说的是珠花,还是其他。

很久很久以后,李婧冉某日忽然回想起了幻境中的这一天,曾兴致勃勃地问李元牧:“所以你当时到底对王公子说了什么?居然让他心甘情愿地把珠花让给了你?”

“早忘了,约莫就是说把银子几倍还给他呗。”李元牧轻轻揉了下耳垂。

奥,这弟弟恐怕没发现,他每次说谎都喜欢揉耳垂。

李婧冉“切”了声不再搭理他。

李元牧小心翼翼地望他一眼,轻轻戳了下她:“别生气嘛。”

“仙女的事你少管。”

李元牧沉默半晌,主动钻进她怀里蹭来蹭去,一边蹭一边撒娇,杏眸照旧是瞬间便红:“姊姊,我头好疼啊,好像又要犯头疾了。”

“.....都说了,床上别叫这个。”

这个秘密终究被李元牧蒙混过关,守口如瓶得没有让李婧冉窥见一丝半毫。

他从未告诉李婧冉他当时对王公子说的是“兄弟,帮个忙,这是我和她最后一个乞巧节”,就像李婧冉也从未告诉他自己为何从一开始便知他们身处幻境,在看到李元牧被二皇子羞辱时却仍是哭了。

她一直都心知肚明,知道这所谓的“羞辱”是幻境里的李元牧自己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博她垂怜。

而她哭,是因为原来在李元牧心中,他把他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不堪到要被如此□□、要如此痛苦,才能换来她一丝丝的垂爱。

这些都已是后话,两人回宫后首次睡在了同一个榻上,李元牧在李婧冉睡着前分外乖巧地缩在她怀里,结果李婧冉睡着后顿时长臂一揽把她拥入怀。

浓稠的黑夜里,那道让他耳熟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舍得吗?你舍得放她回现实吗」

李元牧在夜色里睁眼望着床幔,鼻尖是她身上的馨香,半晌后才答:「我更不想她怪我。」

他知道,把她留在幻境里是自私的,她不会开心。

那道声音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继续蛊惑着他:「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是吗?」

「只要你死了,她就永远出不了幻境,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而且没有人会狠心得责怪一个死人,这笔买卖很划算。」

它说出口的,恰好是李元牧心中最隐秘、最无耻的念头。

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死了......

「是啊,你说的对。」

翌日一早,李婧冉刚起床没多久,殿门却再度被闯开了。

此次前来的却是手持腰刀的御林军,是现实中被李婧冉在祭祀大典罢免的那位兄弟。

他目光凝重地在屋内环视一圈,随后看向李元牧沉声道:“七殿下,二殿下身边的奴死鉴说您谋杀兄长,还请您随我们走一趟。”

李婧冉当即便是呼吸一窒,下意识看向李元牧。

这里的一切都随李元牧的心意而动,他若是不想“东窗事发”,这幻境里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来抓他们。

李元牧如今又是想做什么?

李元牧留意到了她的视线,但他并没有看她,只是平淡地对御林军头领道:“倘若我不呢?”

御林军头领目露凶光,虎口压在剑柄,拔出的一截剑锋寒光泠冽:“那就休怪属下不客气了。”

“奉陛下口谕,带七殿下入刑部问询,若有反抗,概杀勿论。”

小黄的警告声就是在此刻响起来的:「完犊子了宿主,李元牧这个疯子是想和你同归于尽啊!他死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阻止他,你必须要阻止他!」

「小黄,安静点。」李婧冉的态度很平静,就好似眼前被僵局威胁的人并不是她。

她看到李元牧饶有心情地朝她露齿一笑:“姊姊,你希望我去吗?我听你的。”

李婧冉注视着李元牧,目光从他那双漆黑的杏眸一路勾勒着他的身形,像是要把他刻在心底,半晌没说话。

御林军头领望着李元牧磨磨蹭蹭的模样,微眯了下眼:“七殿下,还请您......”

“闭嘴。”李元牧鲜少地抛弃了礼数,眉眼带着化不来的阴郁,“我准你说话了吗?”

“去外头候着,一盏茶后我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御林军头领和身边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顾及着李元牧的身份,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人退出屋子严防死守。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李元牧的神色才一寸寸软和了下来,转身看向李婧冉时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如何,姊姊可想好了?”

他分明在笑,可笑容是如此的浅薄,风一吹就会露出其下掩着的浓浓涩苦。

李婧冉望着他半晌,终是无声叹了口气:“小木鱼,谢谢你。”

她将鬓边的玉珠花轻轻摘下,放在了桌上:“很可惜我带不走,但它真的很漂亮。”

分明是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复,李元牧却凝着她,微微红了眼眶。

他仍旧在笑,笑得恣意又漂亮,是她喜欢的那样,话语间终于捅破了窗户纸:“姊姊就如此笃定,我一定会放你出去?”

“你知道的吧,只要我死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说罢,李元牧面色骤变,躬身扶着桌案蓦得吐出一口乌黑的血。

“李元牧!”李婧冉瞳孔骤缩,几步上前扶住少年摇摇欲坠的身子,谁曾想李元牧看着清瘦却着实不算轻,拖着她一同往地上跌去。

乌发垂在他莹白的脸庞,他本就艳丽的唇被血染得愈发深浓,倒在她怀里轻喘着气,勉强笑道:“他们来之前我就服了毒药。姊姊,你如今......咳,如今还认为我不会留下你吗?”

李婧冉的呼吸有一瞬的乱,她胡乱地擦着李元牧唇边的血,可是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忽然自心底升出一抹没来由的悲恸,就像是在看一部知道结局的悲剧电影,她只是个无法改变任何东西的旁观者,但她那一刻却克制不住地沉溺在虚幻里,痛得无法自拔。

李婧冉的手都有些抖,她想让李元牧坚持一下,可她也知道李元牧向来下的是死手,他是活不下来的。

她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你个傻子,疼不疼啊?”

即使到了眼前的地步,李婧冉也十分笃定李元牧是不会伤害她的。

她只是个普通人,的确不似李元牧那般多智近妖,但在他们的对弈中,李元牧早就输了。

谁让小木鱼喜欢上了她呢。

李元牧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确如他所想面露慌张,却并不是为她能否出幻境,而是为他。

先前一直是李元牧对李婧冉说“我相信你”,而如今李婧冉用行动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她是那么相信他,相信他舍不得把她留在这个虚假的幻境中,即使他自身非常非常想。

那一瞬,李元牧只觉浑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心口涌入,让他的心脏又酸又胀。

他好高兴啊,可他又好难受。

李元牧从来没有办法让一个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于是他生了臆想症。

如今他分明有办法永远留下她,可他却心甘情愿选择了放手。

李元牧其实短暂地犹豫过的,在阴暗念头疯长的那一瞬的确想过用自己的死将她永远困在他身边。

她那么温柔,她舍不得责怪他的。

可仅仅是一瞬,这个念头就被压了下去。

他策划了这一切,仅仅是想试探出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

不论她心里有没有他,他都会放她走。

他服下了毒药,并不是为困住她,他仅仅是想死在她的面前。

就算她知道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这一瞬的悸动是真的吧,兴许这就足够在她心底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了。

谁让他就是这么个自私鬼呢?放她离开,也要让她永远忘不了他。

值了,李元牧心想。

李元牧能感受到自己的力气正在迅速地流逝,可他还有好多话没对她说。

他还没告诉她自己其实在夜深人静时,立于床前用目光悄悄吻了她;

也没告诉她这只玉珠花配不上她,他会送她很多更好的;

甚至来不及告诉她,这段时间是他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朦胧,晶莹的泪终是流了下来,淌进了他的鬓角。

“别忘了我,求你。”

李元牧的声音低低,带着微不可查的喑哑,终于唤出了时空终结的开关:

“李婧冉。”

李婧冉听李元牧唤过她“阿姊”,唤过她“姊姊”,唯独没有听他唤过一句她的本名。

他就好像有某种执念一般,硬是要让她顶着这个身份。

她以前只当是李元牧把她当华淑的替身,后来发现他的臆想症后察觉到李元牧只是缺乏安全感:毕竟在他心里,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他,除了他的幻想。

这声“李婧冉”,是送她回到现实的开关,是他散去的执念,是被永远留在幻境中少年的心动。

李元牧喜欢李婧冉,他喜欢的仅仅是她。

在深夜里,与李元牧交谈的“它”听到他打算让李婧冉离开后,分外不解:「为什么?你分明不想让她离开啊!」

为什么?

原因是多么简单。

因为喜欢是私占,爱是成全。

李元牧静默良久,望着熟睡中毫不知情的李婧冉,弯唇笑了下,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如是回答:「因为小木鱼终究不是鱼。」

小木鱼终究不是鱼啊,他无法与她一同沉睡海底。

她有他无法企及的星辰大海,他困不住她,也不愿再困住她了。

倘若有一日他终于死去,他盼望这世间还能有人将他的尸骨烧成灰烬。

将他的骨灰撒进大海,也算与她相拥。

入魇散彻底结束。

袅袅的龙涎香在金碧辉煌的帝王寝宫燃着,金笼榻上的李婧冉仿佛终于浮出水面的溺水者,猛得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在她身畔,已是少年天子的李元牧轻轻睁开眼,眸中划过一抹怅然,随后才慢吞吞地坐起身。

李元牧看着李婧冉微红的桃花眼,轻蹙了下眉:“你.......”

话音落下,他却忽然被李婧冉紧紧地抱住了。

她抱得他好紧,就像是在确认着他还有脉搏和心跳,他还活着。

耳畔是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小木鱼,你个大傻子!非要骗我眼泪,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李元牧下意识想要安抚般轻拍她的背,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皮灯笼时,手却僵在了半空。

倘若只能让她记住一个李元牧,他情愿让她生了情愫的是幻境里的李元牧。

那时的他还算干净,没有为了这皇位手染鲜血,也没有抽人皮剥人筋,他还没成为如今这肮脏又恶心的李元牧。

那个李元牧会因为和她同榻而眠一整晚都合不了眼;会放下自尊蹭着她撒娇说自己是她的小狗;会为了一只做工劣质的珠花在大庭广众下被平头百姓嘲笑。

李元牧缓慢地蜷了下指尖,垂下了手。

他任由她抱着,直到她哭够了才把他一推,捏着他明黄色的袖锦缎口抹眼泪。

玷.污龙袍,好得很。

李元牧听到他的嗓音很冷漠,对她一字一顿道:“朕不是你口中的小木鱼,不是那个愿意为了你去死的蠢货。”

他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颌,逼她和他对视:“看清楚了,朕不是他。”

李婧冉顺着李元牧的力道微仰着头,吸了下鼻子道:“我知道啊,我也没把你们俩当成一个人。”

李元牧身子一僵,随后偏开脸便想下榻:“你知道便好。”

她喜欢的是小木鱼,不知李元牧,李元牧如是告诫自己。

他挪动间,脚腕踝骨处的金铃瑟瑟作响,随着少年天子被压倒在床榻上时,金铃颤得最是厉害,格外悦耳动听。

李元牧微愕地望着看向压着他的李婧冉,感受到她的指尖从他的腰一路往上抚,身子下意识在她手下轻颤,嗓音都抖:“都说了我不是他......”

“闭嘴。”李婧冉掐了他一把,她选的位置着实有些难以言喻,让李元牧顿时咬着唇弓起身,难耐地泄出一声轻吟。

“疼?”李婧冉探究地凑近观赏着他的表情,迟疑片刻又问道:“还是爽?”

李元牧侧着身不让她再碰到自己的胸膛,湿红着眼凶狠地瞪着她,依旧是李婧冉熟悉的那副贞洁烈夫的模样,哪儿还有刚醒来时的阴郁沉闷呢?

李婧冉被他瞪了一眼,十分大度地没和他计较,一边拨他肩头的明黄亵衣,一边漫不经心地对他道:“你成年了,他没有。”

她强势地掐着李元牧纤白的手腕,居高临下地朝他微微一笑:“有些没法对小木鱼做的事情,可以对你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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