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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私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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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钰林闭了闭眼,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想像往常那般温声应一句“是”。

可怎么办啊,他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许钰林向来把自己的内心看得很透彻,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是不甘的。

为什么呢?裴宁辞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裴宁辞的生辰是人声鼎沸的,可他有的只有她。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许钰林从不曾嫉妒裴宁辞,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直至此刻,他却惶恐地在自己心中感受到了妒。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竟对自己的兄长,生了妒意。

这个仿若十恶不赦的认知让许钰林难得地感到惊惶,就好像他背叛了娘亲临终时的遗愿,背叛了他自幼年起读过的四书五经。

许钰林知晓,他理应及时止损,退回他应当退的位置,守好他的品格。

可与此同时,他又厌弃地在自己心中看到了另一个龌龊的念头。

那个念头对他说:许钰林,阻止他们啊。你知道裴宁辞是喜欢她的,可裴宁辞是大祭司,他怎能动情?你也是为了他好啊。

瞧,多么肮脏,他甚至为自己意图破坏他们,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更肮脏的是,许钰林几经挣扎,他......想要屈服了。

他从不以君子自称,他如今也不过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回罢了,他......

许钰林可以找成千上万个借口,但都掩盖不了他心底深处那个见不得光的念头。

他也想任性地自私一回。

许钰林天人交战的内心纠葛于李婧冉而言,不过是短短几秒。

她看到许钰林转过身朝她走来,却并未坐下,而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殿下之命,钰自当遵从。”他语气恭敬谦卑,就好似当真想教她一般。

听许钰林讲话是种享受,他语气不急不缓,如同能抚平一切躁郁伤痕的清泉:“阿兄性子冷,在进宫前情感天生比旁人淡上许多,很难将某件事或某个人装进心里。殿下知晓那无悲无喜的神明吗?阿兄就是如此令人仰望的存在。”

“但殿下若想要他,实则也不难。”

他垂眸,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李婧冉,笑了声:“只是还须殿下主动些。”

李婧冉想问“怎么主动”,可这四个字却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口。

因为许钰林做了个放在他身上格外突兀又冒昧的举动。

修长微凉的指尖轻挑起李婧冉的下颌,许钰林折腰偏过头凑近她,是略带侵略性的姿态。

他清浅的气息轻洒在她的唇,引得她呼吸难以自控地急促了几分,却好似被符咒定在了原地那般,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只要再近一点,只需要一点点,他就能触到她的唇。

许钰林就停在了一个如此暧昧的距离,轻垂着眼睑对她道:“像这般,主动靠近阿兄......他拒绝不了的。”

“阿兄贞烈,殿下若谋得了他的身,想再捂暖他的心也并非难事。”

李婧冉仰着脸,鼻尖尽是许钰林身上的味道,而他却一口一个“阿兄”,俨然像是个光风霁月的师父,毫无私心地遵从着她的话。

手把手教她,如何得到他的兄长。

就好像是心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一般,李婧冉的大脑有整整三秒的宕机。

而许钰林却轻笑,在外人看来会误会两人正交颈缠绵的距离与姿态下,用气音对她道:“殿下,还不推开我么?”

后半句话被他咽了下去,李婧冉却清晰地明白许钰林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再不推开他,他便会吻她了。

许钰林教会了她裴宁辞是个怎样的人,教会了她该用怎样的姿态面对裴宁辞,教会了她要怎样得到裴宁辞。

如今,如何做尽那等亲密事,在唇上辗转缠绵,撬开防御唇齿相交,也须他手把手教她吗?

他语气如此恭敬,态度如此顺从,却是在以下犯上。

因许钰林这句看似温顺的问话,李婧冉这才像如梦初醒般,蓦得回过神推开许钰林,扬起手朝他脸庞打去。

“放肆!”李婧冉语气很冷,手下却留了劲。

只是许钰林肤色很白,这并不算重的巴掌落在他的下颌处,那似玉石般冷白的脸庞瞬间便微红了一片。

许钰林只一声不吭地后退了半步,依旧是那副内敛温润的模样,对她温声道:“方才是钰冒犯了,望殿下恕罪。”

就好似方才那一瞬的靠近与冒昧,都不过是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

李婧冉面上冷冷瞧着他,心中却也有些说不清的乱,一时之间也没主动开口。

许钰林静了须臾,随后又柔和地开口问她:“殿下喜欢阿兄什么呢?”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李婧冉过多的思考,她眼都不眨地回应道:“自是喜欢他的悲天悯人。”

“这样啊。”许钰林笑了下,温软地建议道:“上元节将至,阿兄明日下午要去城南施粥,殿下不妨与他一道同行。”

去瞧瞧他这阿兄,是如何担得起她口中的“悲天悯人”的。

李婧冉对许钰林主动提出方法的举动表示怀疑,凌厉的目光审视着他,许钰林却只淡笑着回视她。

殿下啊,见识过真正的裴宁辞后,那个一点都不悲天悯人的裴宁辞后,你还会喜欢他吗?

他相信他的阿兄,定然不会让他失望。

因为许钰林这件事的缘故,李婧冉一晚上都没睡好,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微微笑着的,低头欲吻她的,温和内敛的。

李婧冉隐隐感觉到许钰林对他的情感是有些不同的,她虽然在感情上不太敏锐,但也不至于到了闭目塞听的地步。

在李婧冉当着许钰林的面问他裴宁辞喜欢怎样的人时,她本就没想过从他口中问出个答案。

她以为他只会缄默以待......随后轻轻摇头对她道:“钰不知。”

许钰林会把他的情绪藏匿得很好,让她看不出端倪,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自是不会亲手教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如何得到他的阿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许钰林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就像是原本圆滑的人忽而生出了几根刺,像是一直克制内敛的人一时失控流露出的攻击性......

总之,分明他看起来与往日里并无两样,李婧冉却无端觉得许钰林就仿佛是冲破了某个一直桎梏着他的枷锁。

温柔之下多了几分隐隐的强势。

但不论如何,李婧冉自认她已经把意思传达得到位了,因此翌日清晨也并未过多的纠结。

终于回来的小黄旋转跳跃转着圈圈,兴高采烈地对她道:“宿主,这次我抢到的道具很有意思诶。”

“你知道吗,我们公司的阶级制度该死地严苛,好在道具是根据抽奖形式进行的。但是!那群龌龊的系统们居然还搞官官相护那一套,事先安排了每个人拿到手的东西。这种社会的蛀虫,我怎么能忍!”

小黄先是渲染了下背景,随后兴致勃勃地道:“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发现他们在彼此使眼色后,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正气凛然地告诉他们,他们要是再这么干,我就用私域流量曝光他们!”

“我们公司虽然是穿书业界的大公司之一,但最近和另一家的竞争对手也打得如火如荼的,老总可害怕出负面新闻了呢。”小黄摇头晃脑地补充了句。

李婧冉的重点却在前一句,诧异地对小黄道:“私域流量?瞧不出来啊,小黄你还有这背景呢。我是不是该改口叫黄总了啊?”

小黄羞赧地笑笑:“我的原话是,‘小心我发朋友圈曝光你们!’”

李婧冉:“......长见识了黄总,好一个私域流量。”

她静默片刻,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不由又问道:“你们那竞争公司是个什么说法?意思是......他们公司也会有人穿到这个世界?”

“嗐,不会的。”小黄丝毫没放在心上,“每个公司购买的小说都不一样,《三位反派恨我入骨》是我们公司的垄断版权,宿主你别担心啦。”

李婧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正想继续追问两句,就听小黄扯开话题问道:“宿主你呢?昨天下午到晚上发生了什么?”

李婧冉沉默片刻,随后言简意赅地和小黄讲述了下她与严庚书和许钰林之间发生的事情。

小黄俨然是个很好的捧哏选手,反应一惊一乍的。

「天呐!这这这,这就对严庚书上手了吗?」

「我去,我也好想看这老男人哭!我都不敢想,他那双丹凤眼微红时有多带感啊啊啊!该死的,我就喜欢看男人一边哭一边骂,骂得越凶被折腾得越狠,桀桀桀。」

「呜呜呜呜呜呜呜宿主你好狠的心!许钰林他好苦的命!」

「他喜欢你!!!这不是很明显吗,虽然许钰林没有攻略值可以看,但凭借我十年书虫的经验,许钰林他绝对喜欢你!他要是不喜欢你,我倒立洗头!」

李婧冉听着小黄的分析,抿了下唇,随后又道:“可是,许钰林后来又给了我个攻略裴宁辞的建议?”

「......」

小黄半晌没说话,只作左顾右盼状。

李婧冉失笑,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小黄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找墙,练习倒立洗头。」

「许钰林他是不是不行?被这么刺激了都不亲上来?这但凡换个人早就把你拽上床狠狠大战了八百个回合,浑身薄汗还要逼问你‘要我还是要他’。我恨啊,我恨许钰林是个木头!!!」

而十二个时辰都不到,小黄就把自己的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心机还是它许哥心机啊,叫声温润腹黑男狐貍精也不为过。

李婧冉简单地和小黄唠嗑了下,两人互换了下信息后,李婧冉便坐在马车上出门了。

她换了身石榴色的衣裙,一根灵蛇形的软金腰带精致地扣着,勾勒出窈窕的身型。

乌发随意地用金簪松松挽了个髻,比平日里的装扮轻便了许多,却又不失华美。

小黄都不禁感慨了句:「宿主,你这身衣服可比崖底的那身更像嫁衣。」

李婧冉懒散得靠在马车上,楼兰皇子留下的残局羊皮卷被她搁在手边,马车正遥遥往千机楼驶。

李婧冉舀着块蜜汁百合往嘴里送,享受着那种甜蜜的感觉在舌尖味蕾弥漫的感觉,眯着眼道:「那就是严庚书没眼福咯。」

事实证明,有些话就是不能说得太早。

就譬如李婧冉怎么都没想到,她刚下马车时,就见严庚书斜靠在千机楼的门柱上,听到声响撩起眼皮朝她望来,轻轻勾唇无声对她说了句:“又见面了。”

弯腰站在马车上的李婧冉动作一僵,慢吞吞扫他一眼,转身就想往马车内钻,结果被严庚书揽着腰一把抱了下来。

李婧冉被他自背后拥着,当即便想挣扎,随即便感受到严庚书把下颌往她肩上一搭,懒洋洋地道:“别乱动。殿下也不想看到自己亲手包扎的伤口再裂开吧。”

李婧冉嘴上当仁不让道:“裂就裂了,关本宫什么事,疼的又不是本宫。”

话虽如此,但李婧冉的确是不再挣了,只拍了下严庚书的手臂示意他松手。

严庚书身子站直了几分,松了几分力,虚握成拳的手却仍停留在她的腰肢,并未完全松开。

他还在她耳边拉长语调轻声笑了下:“殿下,臣如今可是您的人了,您得负责吧。”

李婧冉艰难地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严庚书瞪他一眼,瞧见严庚书比平日苍白几分的唇色,开口质问的语气都变轻了几分:“你怎么在这儿?”

严庚书垂眸瞧她:“守株待兔。”

说罢,他趁李婧冉不备,忽而低下头在她唇上啄吻了下,一触即分,还颇为惊讶地挑了下眉感慨道:“好甜。”

李婧冉感受着严庚书衣料上的微潮,知晓他嘴上不说,但应当是等了不下两个时辰。

这个人......怪不爱惜他自己的。

李婧冉撇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废话,她刚吃了蜜汁百合,便宜他了。

李婧冉如是想着,随后便听李元牧阴测测的嗓音自旁边响起:“严爱卿,为老不尊啊。”

甜甜甜,他还能再放浪一点吗?!

严庚书凤眸微眯,瞧着脸上写满了“朕该把你清蒸还是红烧”的李元牧,并未回应,只分外缱绻地对李婧冉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当着你弟弟的面说这些。”

李元牧攻击严庚书的年龄,严庚书也不紧不慢地反唇相讥:“毕竟陛下尚小,不通□□也是应当。”

小。

这个敏感的字眼让李元牧感觉他的头又开始一突一突地跳着,头疾隐有发作的征兆。

李婧冉瞧李元牧那表情便觉得不对劲,连忙从严庚书怀里挣出来,凑近李元牧抚了下他微凉的长发,放柔声音安慰道:“乖乖,你生他的气做什么。”

李元牧戾气很大地避开她:“别碰朕,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李婧冉只当李元牧在闹小脾气,笑着继续伸手去揉他的头,结果被李元牧“啪”得一下拍开了。

这清脆的声响让两人均是一愣,李元牧看着李婧冉白皙手背上红的那一片,动了动唇:“朕并非有意......”

话说到一半,他却抿着嘴,阴着神色不说话了。

李婧冉只揉了下手背,只当自己被闹脾气的猫给挠了一爪子,没再去碰他,只随意笑着道:“陛下今儿个脾气还挺大。”

她倒是没放在心上,谁料不远处又传来了裴宁辞淡漠的嗓音:“陛下如此行径,恐怕不妥。”

裴宁辞料想也是不愿被认出身份,今日并未着他那身祭司袍,只换了身分外简洁的白袍,和李婧冉的衣裙走线绣纹相似,腰间也别了一条软银腰带。

严庚书顿时轻嗤了声:“哟,殿下与祭司大人倒是般配。一金一银,多么赏心悦目啊。”

他嘴上如是说着,眼神里却和李元牧透出了如出一辙的阴冷。

李婧冉默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轻咳了声,不太自在地转移话题道:“你们三位这是?”

“朕休沐,恰巧路过。”

“守株待兔。”

“一起。”

李元牧听着裴宁辞和严庚书的回应,按了下宛如被千万根银针扎的头,烦躁地改口:“陪阿姊。”

随后收获了严庚书和裴宁辞的两道冰凉视线。

李婧冉犹豫片刻:“其实本宫一个人便可以......”

他们这幅架势又是何必?

裴宁慈淡声道:“机关重重,小心驶得万年船。”

严庚书瞧了眼面前的阁楼,难得没和裴宁辞呛声,附和道:“千机楼楼主为人神秘,谁也不知他会开出怎样的代价。您一个人进去恐有风险。”

李元牧虽面色很差,但也是道:“总得有人给阿姊收尸。”

李婧冉:.......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臭弟弟的嘴那么毒?

她目光落在眼前的阁楼,大抵有三层楼高,是个全部由木头造起来的老式建筑,木雕纹路都在时光的冲刷下变得模糊了几分,木头本身的纹理却还清晰,看着庄重又典雅。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这片地方居然有些熟悉。

李婧冉定睛一瞧,转头问严庚书:“这附近是不是你的军帐?”

李元牧眯了眯眼,狐疑道:“阿姊去过严爱卿的军帐?”

严庚书十分小心眼地忽略了情敌的话,对李婧冉言简意赅地应道:“是。”

李婧冉恍然大悟。

难怪有些眼熟,原来千机楼就在她和许钰林那天被绑架的地方附近。

她思忖片刻,毕竟心里对这千机楼也没底,于是点头应道:“行,来都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三位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说罢,李婧冉走到门前,伸手复上那沉重的老木门,一推——

没推动。

她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发现这门果真纹丝不动后,转头郑重地看向他们:“这门推不开啊。千机楼果真机关重重。”

连个大门都暗藏玄机。

严庚书拧着眉,正想上前帮忙时,就见李元牧上下扫视了下大门的装置,随后漫不经心地道:“阿姊,你不妨试试把它拉开呢?”

严庚书脚步顿了下,而李婧冉则是一僵。

尴尬,太尴尬了。

她干笑了两声,正想再次去拉门,就见门被人从内而外地推开了。

李婧冉措不及防地后退两步,被裴宁辞极轻地扶了把,站稳了身子后便见一个带着半月面具的男子站在门后,朝他们长揖一礼。

“贵客荏临,某代楼主表示无限荣幸。然而某斗胆,求三位公子留步。”

他转向李婧冉,望向她手里的羊皮卷,恭声道:“楼主已知贵客来意,答案已经准备好。至于贵客能否拿走......就得看您是否付得起代价了。”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让门口的四人都怔在原地。

他先是轻轻点了下他们的身份,并且又表示千机楼楼主知晓他们的来意......李婧冉禁不住轻吸了口气。

这位千机楼楼主,倘若不是牛鬼神魔,那便只能是......她身边的熟人。

至少是她认识的人。

眼看身边三人似是有阻拦的意思,李婧冉擡了下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而后冷静地问道:“代价是什么?”

面罩男微顿了下,似是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沉默片刻后,还是如实转达。

“楼主的条件是......邀请华淑长公主做他的入幕之宾。”

“与他,一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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