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罗场(2/2)
李元牧定定瞧她片刻:“你。”
李婧冉:?
她怀疑是自己的思维太过肮脏,疑惑地开口确认道:“我?我的什么?你是瞧上了我的什么东西吗?”
李元牧面色绯红,羞涩地道:“阿姊,我想要你。”
他抿了下唇,强忍着心头的燥意道:“想和你共赴云雨,想让你快乐,想真正地拥有阿姊。”
李婧冉听得呼吸一窒,险些呕血。
她以为自己在努力把李元牧往社会主义姐弟情的道路上引。
敢情她方才和他说了这么多,甚至还打了他一顿,在他耳朵里都成了“阿巴阿巴”是吗?
23岁事业有成的母胎单身女青年李婧冉,在未婚未育的情况下,感受到了无痛当妈教育熊孩子的痛。
就像是她花了20分钟,跟熊孩子说为什么“1+1=2”,那孩子一直在乖巧地点头。
她口干舌燥却很有成就感地在结束前随口问了他一句:“所以1+1等于几?”
熊孩子笑容腼腆:“3。”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家这熊孩子是个弟弟,长得很纯很阳光的弟弟。
以及,想睡她的弟弟。
想睡她。
睡她。
她。
她可去他大爷的!!!
就在李婧冉想把李元牧一把抓回来摁在膝盖上重新打一次时,李元牧却又提出了一个很诱人的条件。
他就像是个胸有成竹的钓鱼者,知道鱼儿心甘情愿被他吃掉并不容易,所以下了个很大的诱饵:“阿姊不是一直想同我一起上朝吗?”
李元牧漫不经心地朝她笑了下:“如若阿姊应允我,阿姊明日便可垂帘听政。”
李婧冉一听,顿时就有几分犹豫。
上朝啊,感觉人好多啊,这种大型社交场合真的有必要吗?
可是华淑又有个女帝梦,做了那么多,不就是在等李元牧的这句话吗?她此刻要是拒绝了,会不会显得很可疑?
就在李婧冉举棋不定时,李元牧又状似不经意地道:“据说严庚书那老匹夫昨日也回了府,递了折子说明日要来参拜朕。”
他皱着眉“啧”了声:“这老不死的,都遇难了居然还能茍活,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李婧冉算了下严庚书的年龄,沉默了。
一开始就是以为李元牧这句“老匹夫”,她还以为自己这第三位攻略对象有多老呢。
后来,李婧冉才从小黄嘴里得知,严庚书今年27。
虽然李元牧的确比严庚书小了8岁,虽然李元牧和严庚书差了7/3个代沟,虽然但是......
怎么说呢,有被冒犯到。:)
不过李元牧这句话倒的确打动了李婧冉,她倒是也想看看,严庚书平日里是何模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对自己第三位攻略对象,除了肉/体,实在知道得不多。
就在李婧冉准备再拿一下乔,而后顺势应允时,李元牧却误解了她的沉默,顿时又有些慌乱。
他生怕被李婧冉拒绝,心下一狠,攥着她的衣袖道:“难道阿姊不想亲眼看看......”
“朕被你掌掴后,是否还坐得稳那龙椅吗?”
李元牧脸皮是真的薄,他说得分外隐晦,而小黄是真的不要脸,在涩涩方面无人能敌。
小黄成了李元牧的嘴替:「啊啊啊啊啊,宿主!!!他在说什么垃圾话!我滴妈呀我直接被蛊到!」
「宿主你想象下,明日早朝,帝王高坐龙椅,细细的珠帘阻隔着众臣的视线。少年天子清朗的嗓音里多了几分隐忍的痛意,大臣们虽听出来了,却无人胆敢直视天颜。而只有你一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端正得坐于龙椅对身娇体贵的帝王而言,都已成了种折磨。臀/峰的巴掌印掩在龙袍之下,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在隐隐发烫。他会难耐地向你投来视线,像是在软软抱怨你昨日下手太重,又像是在用眼神对你说,‘阿姊,还想要’。」
“我去!”李婧冉嗓音较之以往高了几分,意识到后轻咳了声,淡定地捋了下自己的长发,“本宫应允了,明日一同上朝。”
倒不是想看李元牧这小疯子在人前失态,主要是她实在很想克服自己的社交恐惧啊。
人总是要不断挑战自己底线的,如此才能建立耐受力,下次打得更重......啊不是,下次敢在人更多的地方坦然处之嘛。
怎么办,她好像被李元牧感染了,她觉得自己的思想都开始变态了!
李元牧闻言也笑,又蹭了蹭她,翻了个身道:“那我的贺礼,阿姊也应允了咯?”
李婧冉笑容微僵,随后淡然自若:“当然。”
李元牧便满意了,安静地蹬了靴子,趴在她腿上,小腿一晃一晃的,拴在他脚腕的金铃也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人都心满意足。
李元牧计算着日子,想的是只须再忍耐区区数日,他就能真正得到阿姊了。
而李婧冉心中想的却是:距李元牧的冠笄之礼少说也有小几个月,到时候她早就美滋滋地回现代,开着空调看碎尸案了。
不过是开个空头支票,到时候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翌日朝堂,豪迈的金龙攀附在两人合抱粗细的黑漆顶梁柱,撑起浩瀚穹顶,偌大的养心殿气势磅礴。
钟鸣敲响,卯时将至,大臣们三三两两地步入大殿。
祭司殿的侍官与摄政王党羽立于两排,纷纷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袍与浓稠到极致的玄衣,还有几个散漫的皇亲国戚耷拉着眼皮,事不关几地站在一旁。
每个人面上都带着真真假假的面具,皇亲、权臣与宗教派泾渭分明。
待众臣都三三两两安顿下来后,大殿外的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了这片安静到诡异的气氛。
“大祭司到——”
伴着他话音落下,面罩轻纱的裴宁辞便缓步入内,气质高洁宛若误入凡尘的神祇。
裴宁辞依旧是那身雪色祭司袍,淡银竹纹随着他的步伐漾出粼粼波光,似是高山雪莲在他脚边匍匐着绽放。
细碎的流苏自腰间坠下,在他行走时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响,有如仙乐。
裴宁辞甫一走入大殿,周遭顿时便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大祭司?他今日竟也来上朝了?”
“难不成是又有什么大事?”
裴宁辞对周遭的议论声恍若未闻,只是走到大殿前方,侍官们顿时让出首位,恭敬地作揖:“祭司大人。”
裴宁辞对此司空见惯,立于首位淡淡应了声。
身边人上前问道:“祭司大人,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裴宁辞微蹙了下眉,浅金色的眸中隐有波澜:“长公主失踪已有数日,恐怕瞒不下去,不若先发制人。”
“更何况......”裴宁辞望着此时还空无一人的龙椅,“今日乌呈使者来访,关乎与大晟的两国邦交事宜,自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不能让与严党参与其中。”
侍官闻言,神色也肃穆几分:“诺。”
就在此刻,又是一阵喧哗声。
“摄政王到——”
若方才裴宁辞的到来只是在湖里扔下了一颗石子,这句话却是在湖里扔了一整吨的炸药。
“摄政王?我听闻他回朝时遇害,下落不明,还以为......摄政王居然回来了?”
“摄政王与大祭司均被恩准无须上朝,今日竟同朝出现,看来今日势必有场腥风血雨啊。”
“只望这城门失火,莫要波及我等无辜之人啊。”
谈话间,严庚书也已走到裴宁辞右侧,位于权臣派系之首。
严庚书勾着唇,那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宁辞:“祭司大人,又见面了。”
裴宁辞淡淡收回视线,微擡下颌,并未回应。
严庚书见状也只是一声轻嗤,理着罩了层黑纱的袖口,抚着上头绣工精美的四爪金蟒,不紧不慢道:“祭司大人当日强抢本王的女人时,倒是比这幅装出来的淡然模样生动得多。”
“摄政王慎言。”裴宁辞嗓音淡漠地打断了他,不怒自威。
“慎言?”严庚书略挑眉梢,“本王句句属实,倒是祭司大人,若是当真行得端坐得正,又何必如此急于反驳?这可不像是祭司大人平日的作风啊。”
“是么。”裴宁辞目光锋利,在严庚书面上停留一瞬,“摄政王倒是与夫人感情甚笃。”
裴宁辞和严庚书都在对方身边安插了眼线,自是知晓严庚书把“阿冉”拱手送到天子身边的事。
裴宁辞这句话就是在隐晦地威胁严庚书:如若要当众撕破脸,他也讨不得好。
两人都注视着对方,一人神态浅淡,一人眼眸含笑,但都是如出一辙的冰凉冷漠。
他们二人平日里鲜少碰面,就连祭祀大典时都未碰到一起,如今相遇堪称是剑拔弩张,偌大的养心殿内竟无人胆敢出声。
就在众臣皆屏气凝神之际,却听珠帘一阵细碎作响。
众人皆循声望去,天子一身明黄龙袍,身影清瘦地绕到龙椅前。
然而他却并未像往常般甩袖坐下,而是朝那阴影处伸出手。
天子向来不露喜色的眉眼间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低声道:“阿姊请。”
话音刚落,环佩叮当作响,臣子皆心神俱颤,却不敢擡头,只齐齐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石砖。
“陛下万福,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婧冉并未将手搭在李元牧掌心,她只是越过他,往右侧加出来的黑檀木软靠上一坐,视线平稳地朝前方投去。
朝堂之上,众臣皆跪拜。
唯有二人独获圣眷,一左一右立于两侧,并未行跪拜之礼。
严庚书斯文微笑,注视着许久未见的华淑长公主,眸底却是翻涌的恨意。
裴宁辞看着这消失数日的女子竟好端端再次出现,神色不免染上几分惊愕,随后由喜转疑,演化为一种猜忌。
迎着他们二人的目光,李婧冉却只唇角噙笑,坦然回视。
她用放肆的目光赤裸裸端详着万人之上的两位重臣,像是能透过他们层层叠叠的衣袍窥见其下的好风光。
严庚书那性感的背脊沟,裴宁辞影绰藏于衣领下的喉结痣。
他们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锁骨与脖颈处,却烙印着同一名女子的吻痕。
而那女子坐于高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嗓音轻柔地曼声道:“裴卿,严卿,许久不见啊。”
她笑盈盈地打量着他们,随后声线陡然转凉,变得威严凛然,高高在上地命令他们:“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