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2/2）

她拉着陆小凤的手，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柳青青：“你们去哪我去哪，不要丢下我。”

陆小凤忍不住在心里挑柳青青的毛病：颧骨太高，嘴太大，整天眯着眼，人也不精神，有什么好看的。

陆小凤拽了拽苏任烟的手，等苏任烟转过头去看他，道：“我们现在恐怕只能回去。”

柳青青吃惊地道：“回幽灵山庄？你疯了？”

苏任烟问：“幽灵客栈？那个闹鬼的客栈？”《幽灵客栈》不是蔡骏的小说吗？次元壁破了。

陆小凤道：“是幽灵山庄，现在不能告诉你详情，我们先回去。”

苏任烟跟着陆小凤和柳青青走进云雾缭绕的山谷，眼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对面的山岩上站着一个没有脸的人。

这个人没有五官轮廓，他的鼻子和嘴都被一剑削平，惨白的脸上只能看见偶尔眨动一下的双眼、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和一张因削薄了嘴唇而依稀可以看见牙齿的嘴。

太惨了，他吃饭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漏饭？喝水时是不是必须用漏斗？苏任烟脑补着无面人进食时的各种不便，心中满是同情。

无面人手握长剑，看着陆小凤道：“你为什么回来？”

陆小凤道：“我无处可去，只能回来。”

无面人道：“你们本来是两个人，为什么多了一个人？”

苏任烟道：“我是陆小凤的家属，陆小凤去哪我就去哪，你难道忍心拆散我们？”

不等无面人说话，她又道：“你忍心，我看出来了。”

无面人看着面色坦然的苏任烟，问：“你不怕我？”

苏任烟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因为你是个会漏饭漏水的可怜人吗？”

“……”勾魂站在山岩上久久不能言语，他从自毁面容之后第一次听见有人讨论他怎么吃饭喝水。

无面人不再理会苏任烟，对陆小凤道：“你若能胜我，我就放你过去。但是她，”他用剑指着苏任烟：“没有老刀把子的允许，她不能过去，而且她必须死在这里，幽灵山庄的秘密不能外泄。”

苏任烟沉睡已久的杠精之魂再度苏醒：“你这么想拆散我们，是因为嫉妒吗？你嫉妒陆小凤比你年轻有为，比你相貌英俊，嫉妒他能有我这么好看又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对不对？”

陆小凤已经习惯了，柳青青被吓得差点失足跌进深崖。无面人好像没什么变化，握着剑的手却擡高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剑刺过去杀了擡杠的苏任烟。

苏任烟道：“其实我很同情你，你吃饭要仰头防止漏饭，喝水要用漏斗防止漏水，下雨时也不能仰望天空，因为雨水会流进鼻孔呛到你。好在你的眼皮是完整的，不然你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

寂静的山谷里只能听见山风的呼啸怒号，无面人举着剑一言不发，至于他的内心是否如表面这般平静就无人知晓了。

柳青青惊出一身冷汗，她非常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么个不要命的神经病，她说什么也不会和陆小凤出来。

苏任烟又想到一种不便的情况：“而且你哭的时候不能摇头，眼泪甩进鼻孔也会呛到。唉，你能笑着活到现在，真的很坚强。”

她本不想攻击别人的外表，可谁让这个无面人一见面就要杀她呢？那就别怪她化身酒精喷灯了。

无面人手上青筋暴跳，谁都能看出他动了杀心。

陆小凤刚想挡在苏任烟前面接下勾魂使者蓄势待发的一剑，就看见对面山岩上又出现一个人，一个头戴竹笠的灰衣人。

他叫了一句：“老刀把子！”

苏任烟也打量着那个灰衣人，看他悠闲的样子，在幽灵山庄中的地位应该不低，可能是那个无面人的头头。

老刀把子道：“让他们过来吧。”

无面人一剑劈在一块巨石上，一声喑鸣过后，巨石四分五裂。

他冷冷地看了苏任烟一眼，收剑入鞘，转身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山雾中。

陆小凤找到那条连通断崖两侧山体的钢索，对苏任烟道：“只有这一条路，你能过去吗？”

剑三南屏山地图里有一条由两根绳子组成的索道，经常有练习小轻功的玩家在那里死去活来，苏任烟也曾是其中一员，何况练了这么久的梅花桩，还有大轻功“暗香掠影”保驾护航，区区钢索自然不在话下。

三人通过钢索到达对面的山岩，老刀把子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他低头看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断崖，好似没有发现陆小凤等人的到来。

苏任烟道：“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但你若对着深渊吐口水，深渊却没办法吐回来。你若想吐口水就不用犹豫，我会当做没看见。”

苏任烟用一句话让老刀把子的高人风范变得沙雕起来。

老刀把子的心理素质和霍休有一拼，他背着手，像在散步一样施施然地往山谷深处走。

陆小凤拉着苏任烟跟上他，柳青青也跟在后面。

老刀把子忽然开口道：“你敢这么说话，是确定他不会杀你？”

苏任烟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回答道：“我不确定，我只知道我和陆小凤联手可以杀了他。”

老刀把子冷哼一声：“你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可你不知道他的脸是谁毁掉的。”

陆小凤道：“是他自己，他不想让人看出身份来历，便一剑削去自己的脸。”

苏任烟道：“他这么做之前就没想过以后吃饭会不方便？”

沉默不语的柳青青想摇着苏任烟的肩膀求她不要再提漏饭的事了，她以后根本无法直视勾魂使者。

老刀把子回头盯着陆小凤：“你知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