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派现状（2/2）
转过拐角，魔法温室映入眼帘，古拉克伯爵正对着几株蔫头耷脑的番茄苗唉声叹气，那副模样让阴森女公爵忍不住勾起嘴角。
“看来你的番茄原浆计划泡汤了？”她斜倚在门框上，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慵懒讥诮。
古拉克头也不回：“别嘲笑我了，阴森~我的小宝贝们都被帕主任禁足了~”他夸张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连提取器都被文森没收了。”
“活该。”阴森女公爵轻笑，但眼中并无恶意，“谁让你把整个温室的番茄都祸害了。”
她离开时，还能听到古拉克在身后哼唱着自编的“番茄挽歌”。这个吸血族虽然古怪，却有种奇特的纯粹——就像她曾经渴望而不可得的简单快乐。
保健室的门虚掩着。阴森女公爵推门而入，熟悉的药水气味扑面而来。这里曾经是她的“据点”，墙上的画像让她停住了脚步。
画中的她依然是一袭白衣，红唇如血，但眼神却不复往日的凌厉，反而透着一丝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和。
“我多想要一张自己的画像啊...”指尖轻触画框，阴森女公爵陷入回忆。
想当初，暗黑大帝还在的时候，她一直害怕自己会被暗黑大帝回收，一直担忧自己会不会有明天，她当时多么想有一张自己的画像啊，暗黑大帝创造的分身，随时可能被回收、被吞噬，多少个夜晚，她想着若有一日消失，这世上可会有人记得“阴森女公爵”曾存在过？
“那时候的你，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言端着药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无言。”阴森女公爵迅速收敛情绪，恢复了一贯的高傲神态，“偷窥可不是好习惯。”
“只是来取药。”无言走进来，将药盘放在桌上，“文森说您最近备课太拼命，让我准备些提神药剂。”
阴森女公爵轻哼一声：“多管闲事。”但她还是接过了那瓶紫色药剂。
无言没有离开，而是站到了她身旁，一同注视着那幅画像：“画得不错，但少了点什么。”
“哦？”
“少了这个。”无言突然做了个鬼脸——夸张地模仿她从前凶狠的表情。
阴森女公爵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无言！”但她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愉悦，“信不信我把你变成石头？”
“您现在可是老师了，不能体罚学生。”无言耸耸肩，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再说，您现在的魔法也做不到那点了，不是吗？”
“说真的，”无言靠在药柜旁，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您如果站在讲台上教黑夸历史...感觉如何？”
“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顿了顿，“那些战争、阴谋、背叛...现在想来竟如此遥远。”
“您后悔吗？”无言轻声问，“最后选择站在萌学园这边。”
“后悔？”阴森女公爵轻笑，“我只是选择了生存。”她的目光变得深远，“暗黑大帝从未将我们视为独立的个体...我们只是他的工具，随时可以丢弃、可以吞噬，可在萌学园的时光，是轮回百转我未曾得到的快乐。”
无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太了解这种感觉了。作为曾经的暗黑族棋子，他同样经历过那种身不由己的绝望。
“但现在，”阴森女公爵转身，红唇勾起一个真心的微笑，“我有了一张自己的画像，还有一整柜的教案，谁能想到呢？我！阴森～芜湖～女公爵居然成了历史老师。”
无言也笑了：“命运有时候很幽默。”
“下周就要开始上课了。”阴森女公爵突然说，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紧张，“那些学生...他们会接受我吗？”
无言思考了片刻：“萌学园的学生比我们想象的更宽容。”他指了指墙上的画像，“毕竟，他们已经把您挂在保健室了，不是吗？”
阴森女公爵再次大笑起来，这次的笑容格外明亮，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枷锁。
“对了，”无言突然想起什么，“古拉克老师让我转告您，如果您需要什么教学道具...”
“告诉他管好自己的番茄苗吧。”阴森女公爵翻了个白眼，但语气是轻松的。
两人又聊了些萌学园的趣事——关于坚尼和焰王在训练场的闹剧，关于毕程所愿魔法辅具课的火爆，关于古拉克如何因为偷喝太多番茄汁被大甜甜老师罚抄校规...
“该走了。”阴森女公爵整理了下衣裙，“还有最后几页教案要完善。”
无言点点头：“好，再见，阴森老师。”
这个新称呼让阴森女公爵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谢谢。”
下课后，文森和乌克娜娜并肩走着，刚结束的魔法植物课上，古拉克伯爵又一次因为偷偷携带番茄提取器被帕主任抓了个正着，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转过拐角，他们看到阴森女公爵正用一根魔杖指着古拉克的鼻子，后者则抱着一瓶鲜红的液体死不松手。
“我说了多少次！”阴森女公爵的声音依然带着那种标志性的慵懒威胁，“别在我的备课室门口榨番茄汁！弄得满走廊都是那股甜腻的味道！”
古拉克委屈地扁着嘴：“可是这里阳光最好嘛~而且我的小宝贝们需要光合作用~”
“你的‘小宝贝’是个金属机器！”
文森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这一幕在如今的萌学园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曾经的阴森女公爵和古怪的吸血族老师，如今却像两个闹别扭的孩子般斗嘴。
乌克娜娜侧头看着文森的侧脸：“你笑了。”
文森迅速收敛表情，轻咳一声：“只是觉得滑稽。”
“不，你是真心觉得他们这样很好。”乌克娜娜顿了顿，“文森，你越来越像爷爷了。”
文森挑眉：“肯豆基校长？”
“嗯。”乌克娜娜点头，“爷爷曾经也总是愿意给每一个愿意改过自新的人机会。无论他们过去做过什么。”
文森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我没爷爷那么心软。”
远处，阴森女公爵终于没收了古拉克的番茄汁，后者哀嚎着追上去讨价还价。文森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
“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他的声音很轻，“阴森女公爵的生命从来不由自己掌控，吸血族则永远被刻板印象束缚...那种半点不由人的感觉，让我觉得可怜。”
乌克娜娜静静地听着。
“所以，”文森继续道，“我愿意让他们在萌学园找到真正的自由，快乐。”他耸耸肩，“这跟肯豆基校长的宽容不是一回事。”
乌克娜娜笑了，那笑容和肯豆基如出一辙的慈祥：“爷爷也总说，只要愿意回头，萌学园愿意给所有回头的人机会。”
文森望着天边的云霞，没有立即回应。微风送来远处学生们的欢笑声，和古拉克不死心的讨饶声。
“可能是吧。”最终他这么说道，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妥协。
乌拉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文森！帕主任找你商量萌战士下周训练计划！”
文森向乌克娜娜点头示意，朝乌拉拉走去。他的小女友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跳着迎上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文森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轻轻揉了揉乌拉拉的头发。
乌克娜娜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这个画面让乌克娜娜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不愧是爷爷最疼爱的小孙女婿...”她轻声自语，“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无论是那份表面严厉下的宽容，还是那种将温柔藏在行动而非言语中的表达方式，文森都与肯豆基有着惊人的相似。
远处的钟声响起，宣告着一天的结束。乌克娜娜转身朝反方向走去，心中已经盘算着晚餐后要去校长室看望爷爷。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关于课程，关于艾瑞克，也关于那个越来越像他的年轻人。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文森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阴森女公爵终于放过了古拉克，两人正并肩走向食堂，还在争论着什么。
文森的嘴角再次浮现那抹几不可察的微笑，就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