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Chapter 18(2/2)
他平声说:“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在问我,抱其他男的,是否有同样的效果。我现在回答你,有。你去找别人吧。”
“我现在去哪儿找其他男的!”明琅愤怒地说,连害怕和无措都忘了,“你在玩我吗?”
“是你在求我。”沈澹月说。
话音落下,他的心口迅速陷入危险的剧痛中。
只要她顺着他的意思求他,他就会失控。这一想法令他不寒而栗。
可是,表面上,他极其冷静地等待失控的降临,就像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在等待这一刻。
明琅很聪明。她很快反应过来,狐疑地说:“你在嫉妒吗?”
“是啊,”他平静而低沉地承认了,从未如此坦然,“我非常嫉妒。”
灵魂像是被抽离,悬浮在半空中,从另一个视角旁观正在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就是失控的感觉。
简直像是被另一个人附体一样,说着从不会说的话,做着从不会做的事。
这种感觉令他焦躁、不安,甚至是恐惧。然而,他无法抗拒。
他完全着了魔。
沈澹月看到自己走到明琅的面前,伸手,按住了她的脖颈。
她的脖子上全是汗,黏湿湿的,那种不洁的触感令他抵触至极,却又痴迷不已。
这一刻,他似乎分裂了个人,一个是自始至终都在抗拒明琅的本我,另一个则是丑陋卑贱、对明琅迷恋至极的黑雾,最后一个则是冷眼旁观、悬浮在半空中的灵魂。
但他知道,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是他的想法太过矛盾,太过割裂,才会认为自己分裂成了个不同的存在。
沈澹月低头,轻吻了一下明琅的脖颈。
明琅有些不安,她感到沈澹月变得有些陌生,像是变了一个人。
——冰冷濡湿的触感从她的脖子上一闪而过。
沈澹月不仅亲了她满是冷汗的脖子,还做了一个与他的身份性格完全不符的举动——轻舔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们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接吻。
“……你在干什么?”明琅迟疑开口。
“挽留你。”他说,“我不想跟你离婚。”
“你要怎么挽留?”
“你说呢?”他轻笑一声。
明琅被他笑得头皮发麻。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好像可以动了。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她浑身僵硬,站在原地,不知是逃还是留下来。
好奇心驱使她留了下来。
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鬼,差点尖叫出声。
很快,她的嘴被另一只手捂住了。沈澹月扣住她的手,往下,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没有发生……”
她漏听了两个字,因为他发出了一丝极度克制、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喘息。
半晌,他才接着说道:“是因为不想冻伤你。”
明琅过了很久,结合手上冰冷的触感,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怔怔地“啊”了一声。
沈澹月的声音十分平稳,除了一些微妙的停顿,完全听不出任何异样:“我经历了一些很恶心的事情……从那以后,就变成这样了……体温始终维持在十几度左右。普通人在我这个体温……会直接死去。”
最后,他说:“可能会很痛苦。你确定吗?”
不知是否她提出离婚的缘故,沈澹月坦白得几近露-骨,简直不像平时的他。
这让明琅起了一丝疑心,可很快,她就被好奇大口大口覆没了。
一觉醒来,成为了暗恋对象的妻子。
他们的身份差距那么大,为什么会结婚,为什么会生出感情。
他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他看向她时的眼神,为什么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背德感。
现在,他又为什么变得这么坦白。
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就像现在,她也想知道,到底有多冰。
比他的舌-尖还冷吗?
明琅轻轻点了一下头。
室内一片漆黑,她以为他看不到,正要开口说话,下一刻,沈澹月垂头吻了过来,吞没了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他看到了。
这么黑,他是怎么看到的?
这个疑问还未从她的脑中彻底闪过,一种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迅速包裹了她。
她像是在深冬季节掉进了冰河里。河水暗流涌动 冷得骇人。她心脏怦怦狂跳 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被冻麻木了。她痛苦地尖叫起来。但紧接着 刺骨的寒冷变成了难以想象的滚烫。像是失温到极点 开始分不清冷和热。
明琅头脑发晕 觉得自己像被一根冰锥钉死在了湍急的冰河里。
沈澹月一直没有说话。
只有河水湍急到极点时 才会发出两声隐忍的、轻颤的低吟。
其他时刻 他都在看着她。
好几次 她从冰冷而汹涌的暗流裹挟中短暂回神时 都能感受到他专注得令人汗毛倒竖的目光。
——他盯着她 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神贪婪而疯狂 几乎要化为实质 是她唯一能感到滚烫的东西。
太冷了。如果真的能碰到他的目光 她一定会贴上去紧紧抱住。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明琅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冰河里时 沈澹月终于一把攥住她的肩膀 重重把她提拽了起来。
浑浊而不洁净的冷气弥散在空气中。
连那种东西都散发着些许寒意。
明琅冷得牙齿微微打颤 心理和生理上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她现在算是明白 为什么会有人沉溺于冬泳。
寒冷
确实会激发人的肾上腺素。
她吞了一口唾液 正想让沈澹月去给她倒杯热水 一只修长的手却揽过了她肩膀。
沈澹月面对面抱住了她。
“我喜欢你。”他冷静、直白地说 语气慢条斯理 “你不能和我离婚。”
他不回答、不坦白、不与她对视的时候 她恼怒极了 恨不得用一连串逼问 把他的嘴直接撬开。
现在 他变得这么坦然 她反而感到了难以形容的不安——充斥着不祥气息的不安。
就像是……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