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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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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傅蓉微看着月落日升,道:“回华京之后就要准备起来了吧。”

姜煦道:“是,趁着春天还没到,把他们埋在冬天里。”

现在的时局其实有点意思,北狄和大梁虎视眈眈,华京夹在中间是只有丁点大的一块肉,可偏偏最精锐的镇北军驻守在华京,是最雄厚的底气,令人不敢随便招惹。

北狄和大梁谁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谁都不想先出力给他人作嫁衣裳。

然而,鱼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他们下手。

回到华京,傅蓉微抵不住一连几天的不眠不休,回院子简单梳洗了一番,躺在榻上,一边听林霜艳聊这几天府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边放松下来,渐渐睡了。

萧醴听说他们回来了,晌午下了学就赶了回来,不料,一个在休息,一个在前厅,都没空见他。

萧醴有些颓丧,跟着林霜艳用午膳时,发现院子里多了个女人。

“那是谁?”萧醴用目光示意。

林霜艳说:“摄政王妃带回来的人。”

十八娘也已经梳洗了一番,换下了她那身浸满了风沙的毡衣,穿上了中原人的衣裳。

萧醴年纪小不懂什么。

迎春和桔梗难免嘀咕。

迎春往桔梗的耳朵边上凑,道:“哎,你说这人……到底是王妃带回来的,还是王爷带回来的呀?”

桔梗板着一张脸:“莫议论主子闲话。”

迎春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非要说:“虽说夫妻一体,同心同德,但在这种事上还是有细微差别的,若她是王爷做主带回来的人,味就变了。”

桔梗闭上眼睛装死。

十八娘似是没听见她们的嘀嘀咕咕,在廊庑下独坐了一会,拿起了手边的书。

她的客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金银珠宝都撂下了,唯独带了这本书一起出逃。

十八娘记得自己刚开始学书写字的时候,先生耳提面命两个字——风骨。

当年她最落魄最下贱的时候,为了活着,脸面和尊严都踩在了脚底下作践,可身边仍留着这本书。

她的风骨其实早就摧折了。

而这本从家中带出的书却始终舍不得丢弃。

迎春用肘子使劲戳桔梗:“你看你看,她还会认字读书呢!”

她已凭直觉把十八娘归为知书达理的那一类女人中。

桔梗终于忍无可忍:“闭嘴吧,你是想让主子也喂你一碗哑药?”

迎春听了这话,不自觉一哆嗦,终于找回了敬畏心,闭嘴了。

萧醴用了膳,盯着十八娘看了一会儿,走上前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十八娘知道这就是被赶出馠都的小皇帝,她起身行了礼,把书递到了他面前。

萧醴翻了两页,勉强能认全了字,其中内容则是一概不懂,看来此人的学问要比他强很多。

封子行早就教过他“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萧醴顿时肃然起敬。

傅蓉微一觉睡到了傍晚,林霜艳早等的不耐烦了,留了句话,自行先走了,十八娘单独呆在她自己的房间中,极安静,几乎注意不到多了她这么个人。

迎春和桔梗不敢高声说话,在窗前就着即将落下的天光的灯各自做绣活。

萧醴一边读书,一边透过窗户盯着外面的动静。当迎春和桔梗丢了手中的活,一个去厨房端热水,一个进屋掩上了门窗时,萧醴便知道是傅蓉微醒了。

皇上身份不同,在傅蓉微心里占据着格外重要的位置。

他在傅蓉微的房门口一站,没等多久就被请进屋了。

傅蓉微刚洗了脸,用过的手巾被迎春收走。

萧醴叫了声:“三姨母。”

傅蓉微注意到他的称呼变了,问:“谁教你这么叫的?”

萧醴道:“是朕自己想与姨母更亲近些,封先生说朕虽为一国之君身份高贵,但也需顾念些亲缘。先生还说,身为帝王不应为情义所困,但一味薄情寡义,也非百姓之幸。”

像是封子行说的话。

傅蓉微细细思忖,也觉得有道理,能体会到封子行的深意。

封子行第一次做帝师,他年纪尚轻,见识也浅,寒门出身的他,在先帝在位年间,也没有机会拜得名师,习得能与世家比肩的学识。

他也是在一步一步的摸索着。

他怕的不是哪一步走错了,带歪了。他是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给日后留下难以填补的遗憾。

萧醴还小,谁也不敢断言他将来能长成什么样。所有人的企盼都压在他身上,这是一场豪赌。

赌输的代价是大梁正统皇室的衰败,他们将亲眼目睹一切心血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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