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2)
刘氏骂着骂着,总算用余光发现了她儿子和柳运,顿时就像被掐住脖子似的。几息后,她回过神,冲着孟家院内喊道:“今天暂且饶了你,以后再欺负阿真,我就把你家的大门拆了!”
话落,理了理衣裙,镇定自若地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回来了?”
柳运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问安,慌得刘氏赶忙避开,笑道:“你赶紧回家去吧,天都黑了,你娘肯定等急了。”
“好,我这就回家去,大娘慢走。”柳运打完招呼,转身往家去。
看着他走远,刘氏忙招呼儿子跟自己回家。刘光亮内心很不平静,追问阿真的事,刘氏一一回答了。
等回到家,刘光亮就跑到阿真面前,嘲笑道:“我原来以为你傻,没想到你竟是蠢人中的蠢人。”
阿真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拧了半圈:“没大没小了你?前两天你吃的肉是我出银子买的,你给我吐出来。你还想不想要新衣裳了?”
尽管刘光亮并没有觉得很疼,但不妨碍他夸张地大叫起来,一边求饶:“姐,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柳运一路上脚步轻快,内心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欢欣与雀跃。
他以前听人提起过,说阿真痴念赵承嗣。那时他跟阿真并无交集,因此内心没有任何波澜。直到前两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插了一根刺似的。
就在刚才,那根刺不翼而飞,他甚至觉得刘氏在门外叫骂的样子很好看,每一句都骂到他心坎上了。要不是顾忌身份,他真想跟着一起骂。
回到家,柳氏迎上来,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她说得绘声绘色,让柳运如同身临其境。
以前柳氏从不在儿子面前讲邻里闲话,因为知道他不爱听。但今天她心里存了一个想法,特意讲出来,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柳运听得很认真,时而气愤,时而暗喜。
柳氏见状,便知道并非自己想多了,于是拍了拍衣袖,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说道:“今天阿真送了一件新袍子过来,说是特意做给你的,里面缝了厚厚的新棉花,就放在你屋里。快去瞧瞧,顺便试试看合不合身。”
她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儿子,发现他的脸皮比自己厚,不仅没有受之有愧的表情,反而笑得像捡到了宝贝似的。
行吧,她老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自己看着办,她是管不了了。
柳运回到自己的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新袍子。天青色的细棉面料,上面并没有绣复杂的花样,仅在袖口和衣领处绣了几道祥云纹,针线细密,一摸就很厚实。
他拿起来,在身前比划了一番,不大不小正正好。
他很喜欢这件袍子,这是阿真的心意。可是转念一想,刘家也不是十分富裕,一时间为难起来。
退回去吧,糟蹋了阿真的一片心意。收下呢,又担心阿真为他付出太多,手里没银子,会委屈了她自己。
左思右想,决定找个机会当面问问她。
与此同时,孟家人也陆陆续续回家了。孟家夫妻俩在半路上就听说了这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他们一边辩解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边加快脚步往家赶。
孟秀莲正倒在床上痛哭,被子都被她的眼泪洇湿了好大一团。
孟父是个脾气爆的人,当即顾不得女儿还在哭,抄起扫把就往她身上狠狠打了几下,怒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家里的名声都让你给丢完了!”
孟母不甘示弱,上去狠狠掐了孟秀莲两把,也跟着骂:“一个姑娘家,还没成亲就惹出这样的风流事,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孟秀莲被打得缩成一团,忙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脸,生怕被打得破了相。
孟母见状,忙劝丈夫:“别用扫把,打破了相,将来就真的嫁不出去了。”说完,眼珠子转了转,“秀莲平时很少出门,最多也就是去刘家走走。看你交的什么朋友,那么大一盆脏水就往你头上泼,她们怎么好意思还跑到我家门口来叫骂?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孟父怒意未散,吼道:“她要是行得端、坐得正,怎么会被人泼脏水?还不是她整日在外面招蜂引蝶,才惹来这么多闲言碎语。依我看,不如打断你的腿,省得你出去给我丢人!”
孟氏知道丈夫的爆脾气,生怕他会下死手,毕竟姑娘长大了,还是要留一点点脸面给她的。打得鼻青脸肿的,难道就好看了吗?
孟氏不遗余力地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站到院子里叫骂起来:“出去买个东西就是跟人有私,难道你们从没出去过?街上那么多铺子,又不止我家秀莲一个人去光顾。你们隔三岔五不也去买猪肉,难不成你们买的不是肉,而是跟屠夫有私?整天嘴里嚼蛆,也不怕烂了舌根子!”
“谁在说瞎话,老天爷都看着呢!等被雷劈死的时候,你们就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