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乱风云(2/2)
“这么说他心中已有抉择了?”太子轻拍了下胸口,舒了口气,幸好他的皇兄无所不能,一切都该在掌控之中。
想必明日他便会进宫与父皇说了。
……
可事与愿违。
小太子这几日除了处理事务,便在担心着宁珏与姜翎的事情,可一连好些时日也并未等到宁珏进宫的消息,仿佛他真的只是个不闻世事的闲散王爷。
这一日下朝后,东杨帝一反常态的精神好,将几位皇子与近臣招致养心殿,状似闲谈,却明里暗里提着定北军之事。
太子被周尚书那般嘱咐,此时也是着急却不敢明着反驳。
瞧了周尚书一眼,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立在那儿仿佛事不关己。
李尚书轻咳一声,旁边立马有朝臣明白,笑着提议:“这明辉郡主巾帼不让须眉,的确颇有其母之风,不过郡主今年已年满十八,该是陛下与长公主殿下为其操劳婚事之时了,不然恐会寒了九泉之下定北将军的心呐!”
圣上靠于榻上,面色比起前几年来的确苍白不少,眼下都是深深的乌青与褶皱。
病气催人老。
闻言他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片刻后才微微点头:“不错,这些年她都不在定京城,长公主也甚是想念啊。前日里还说呢,虽说老三做过些糊涂事,但自幼是大家瞧着长大的,性子也平和,说不定与明辉……”
话音未落,却有宫人匆匆赶了进来,脚步见很是慌张。
“陛下!”
圣上略有不悦,明安公公见状呵斥:“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宫人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呈上一份信件,言语紧张:“陛下,北境传信,严将军带队归途中受到北狄游军伏击!明辉郡主为严将军挡下一刀,身受重伤,送信时仍旧……生死未卜!”
殿内哗然。
这……这这…怎会如此啊!
近臣们皆大惊失色,太子更是差点没握住手中的卷宗,满脸的不可置信。
明安公公急忙上前,接过宫人手中信件递给圣上。
圣上阅后神色莫辨,不一会儿呼吸急促几分,猛烈地咳了起来,他扶着胸口深深地弯下腰,一口黑红的血喷溅于案几上。
“陛下——”
“父皇!”
明安慌忙传唤太医,养心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待太医为圣上施针后,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神志,圣上望见殿门口乌泱泱跪了一片人,面色僵硬几分,有些怒意:“跪成这般是要做什么?朕是死了吗!”
“陛下您消消气儿,方才是将众位大人们吓着啦。”明安公公和气劝道,转身给太子他们使了个眼色,好声好气的模样,“太子殿下,众位大人们,陛下乏了,您放心,这儿有老奴在呢。”
太子迟疑地看一眼圣上,后者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滚。”
待养心殿终于空了下来,圣上仰面躺在榻上,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安公公不敢言语,只静静地陪在一边。
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圣上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说,这是不是对朕的报复。”
-
北方边城。
严将军一行方才从沧州出发不久,这会儿正慢悠悠地行进在回京的路上。
正值秋高气爽之际,前排的姜翎与冯云舒正并肩而行,边悠闲走马,边随手打着路边的树枝,看金黄的树叶簌簌落下,好一个逍遥自在。
“我说阿翎,咱们走这么慢,真的好吗?”
冯云舒百无聊赖,扒拉着头顶的落叶。
姜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受伤了嘛,走慢点不是很正常么?”
“得了吧。”冯云舒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这精神头比我还足,哪像是受伤的模样。”
“你说的对。”姜翎慎重思索片刻,“快到定京时需得买些水粉,将脸色涂得再惨白些才行。”
冯云舒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搞不懂陛下,乱点什么鸳鸯谱啊,搞得我们还得陪你做戏。”
“冯小将军此言差矣。”严将军身旁的一员小将房超听了她们的话,一夹马腹赶上来几步,严谨道,“难道我们遇袭之事不是真的吗?严将军差点受伤不假吧?郡主为救严将军受伤……此事也不假吧?既然都是真的,那何谈做戏一说呢。”
这房超其实是宁珏的人,本是一直在乐一阁中受训,这才第一次被指派任务,便是跟随大军历练,也顺带为宁珏与她们传信。
这次也是宁珏通过乐一阁的独家渠道传信于他,告诉姜翎朝内正为她的婚事吵得天翻地覆。
为了避免被指婚给昭王,几人便跟从宁珏的提议,决定演这么一出戏。
“好好好。”冯云舒扬眉笑了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回京后告诉陛下说你受伤不能再育有子嗣,让他别再打你打主意得了。”
哪知姜翎却沉默片刻,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法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