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探（2/2）

老先生看到老伴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如此心神不宁的。”

老妇人双眸失神，有些怅然，“老头子，我刚好像看见言奚了。”

“你啊……”老先生呵呵一声笑她，“又该清明了，你是想闺女了吧，过些时咱们去看看她。”

“大约是眼花了。”老妇人笑了笑，吹熄了烛火。

待烛火灭了好一会儿，姜以清才从阴影处走出来，翻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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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刚刚洒下第一缕日光，扬州城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姜以清赶到城门口时，往日里随意进出的扬州城如今必须挨个儿接受检查，她低调地加入人群，身旁有些普通的进出城百姓，更多的是不知从哪儿蜂拥而来的难民。

倒春寒未过，难民们衣衫破烂，有些身上还有大小溃烂的伤口，有女人怀中还抱着羸弱的婴儿，虚弱的啼哭声仿佛在为这一番景象奏起悲鸣之声。

扬州再往南走便快到了南苑边界，西南两国的逃难者尽数涌入，虽说边境上已经严防了许多，但仍有许多人翻山越岭进入东杨。

姜以清眉头紧皱，淮扬一带向来算是富庶之地，但也接不住如此多的难民。

身后队伍越来越长，前面入城却越发慢了，前排有些人开始焦急不安，此时婴儿的啼哭声忽然敞亮了些，闹得人心中更烦。

“哭哭哭，吵死了！能不能管好烦人的小鬼？！”

一个男人突兀地大吼起来，吓得抱着婴儿的女子一哆嗦，身子往后缩了缩，颤抖着手臂摇晃着婴儿，口中轻声哄着，带着隐隐的哭腔。

可婴幼儿哪有成人的思考能力，一声怒吼使得哭声更加尖锐，刺穿周围人的耳膜，那个年轻母亲惶恐万分，只能不住地摇晃着孩子。

周围人越发焦躁，不知谁踩了谁的脚，谁推搡了谁一下，一时间吵嚷更甚，临近年轻母亲的男人烦不胜烦，猛推她一把。

女子往后踉跄几步，抱着孩子没掌握好平衡，差点摔倒。

姜以清上前一步扶住她，冲着男人冷声道：“你也只敢欺负欺负弱小了，有本事去找官兵的麻烦，孬种。”

“你说什么！”男人怒不可遏，伸拳就要向她们挥来。

姜以清一把制住，捏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拧，男人瞬间疼得弯下腰来求饶。

“饶命饶命，侠女饶命……”

这边骚动未平，队伍前头一波又起，突然闹哄哄的吵翻了天。

排队的普通百姓怨声载道，嚷嚷着入城慢，耽误时辰，还直呼不让难民们进城，惹得难民们脸上接连变色，难堪极了。

不知谁率先发难，一群人动起手互殴起来，守城官兵一个没拦住，瞬间淹没在动乱的人群之中。

后排也站不住了，一个个往前跑去看热闹，拥挤着推搡，姜以清护着女子和婴儿往远处走了点，拧眉观察着乱处，果不其然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站在边上时不时辱骂几句，然后趁着官兵们忙于平乱，悄然进了城。

姜以清嘱咐女子注意安全，也闪身跟了上去。

……

城门动乱久未平息，几个人骑着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宁珏扯绳停下，一跃下马，正欲进城搬救兵的守卫忙向这边跑来，石斛两步上前摸出令牌亮了亮，守卫当即就要跪下。

“拜见贤……”

“说事。”宁珏冷冷打断他，挥手让石斛几人上前处理。

守卫简单几句将事情汇报，宁珏眉梢紧锁，“此番必又是有人在故意挑事。”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大人……能让我们进城么？”

宁珏回身看去，一个衣着陈旧的女子怀中抱着个婴儿，旁边嘈杂，却能隐约听见婴儿微弱的哭声。

“大人，我孩子生了重病……我只是想进城带他看大夫！求求大人！”

宁珏扶起跪下哀求的女子，叹道：“去吧。”

女子欣喜万分，迈开的脚步顿了一顿，又转身认真对他说：“大人！我方才看见了！是有两个人一直在故意起哄，才惹得大家打了起来。”

“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趁机进城了。”女子伸手指去，“但方才还有一位姑娘救了我，看到他们跑了之后也追了进去。”

宁珏心头一震，“那姑娘什么模样？”

女子仔细形容一番那姑娘的长相，此时出现的容貌姣好又身手不凡的少女……不是丢失的姜以清还能是谁？

“石斛！你留下处理这边！”宁珏眸中迸出凌厉之色，翻身上马，往城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