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重修)(2/2)
两人随丰年到二楼柳旬的房间,暖晴正在煮茶。
“师父、暖晴,阿宁他们回来了!”丰年的动静不小,连相邻客房内的许子杰都听到了。
他急忙开门一探,那三人已经进了柳旬的屋。
屋内,柳旬的目光越过未及换下男装的顾冉,停留在沈宁身上:“何时走?”
丰年惊道:“师父,阿宁将才回来,怎么又要走?”
柳旬笑着摇头,转而对暖晴道:“去将我的木匣取来。”
暖晴自药箱中取出一只沉香木匣,柳旬接过后,转交给了沈宁。
“这里有你母亲所写的毒方,‘无可解’。我按着方子,将这药调配出来了。”
与乌陆一战时,柳旬便拿出过这纸毒方。
只他当时称这方子由“师妹”所写,顾冉未做他想。
不想,这位“师妹”,竟是沈宁的母亲。
沈宁打开木匣,折叠整齐的纸张上,压着一只小巧的白玉瓶。
“你将这方子,同这药,一并带走吧。”柳旬道。
忆及柳旬曾被沈宁问及,是否写出配方时的回答,顾冉插问道:“先生应当写出了解药配方吧?”
“解药……”柳旬笑问,“你觉得,这药为何称为‘无可解’?”
顾冉一如曾经,道:“触之即死,也可为无解。”
柳旬对她的回答,虽有失望,却也不再纠结此问,遂转了话题:“老头子我除了这,也没什么能给的了。”
沈宁俯身一拜:“先生救命之恩,晚辈此生难忘。”
闻言,丰年在他肩头轻轻一拍:“既是难忘,那你此行更要惜命。师父煞费苦心将你救回,可不是让你再去送命的。”
“我明白,定会谨慎行事。”沈宁郑重道,“待一切安定后,接各位至皇都一叙。”
“那时候,你应当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吧?”暖晴忍不住问。
此时,她并未想到,于皇都再见时,自己竟会甩这位大人物一巴掌。
甚至,她也未曾想过,今日所见,是与顾冉的最后一面。
“在先生与你们面前,我一直是沈宁。”沈宁如是道。
“那还有她。”暖晴一把拉过顾冉,“成为大人物了,也不能负了她。”
有些话,不必言明,也知其意。
沈宁道一声“晓得”,顾冉却是由衷一笑:“谢谢。”
暖晴也扬起唇角:“以前便同你说过了,如此客气,我不习惯。”
待年轻人说完,柳旬才出声:“你带回来的兄弟二人,我去知会他们一声便好。时间紧迫,你二人启程吧。”
“他日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先生,就此别过。”
沈宁与顾冉辞别柳旬后,策马南下。
方一行至郊外,沈宁便让顾冉停下。
“怎么了?”顾冉看他骑着马,围着自己不停绕圈,不免生疑。
“你到我马上来。”沈宁勒住缰绳,在她侧前方停下。
还不待顾冉有所回应,沈宁一把将人抱到自己身前,让她面朝自己而坐,又蓦地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顿失平衡的顾冉,只能紧紧抱着沈宁的腰身,不让自己掉下去。
一路颠簸,顾冉清晰地感受着那愈发滚烫的异样,想推开身前的人,却又不由自主地环紧了他。
“我们还在赶路。”顾冉也不知为何做此提醒。
沈宁却动作起来:“难得如此。”
不多时,顾冉如海上孤人,只能攀着沈宁这个浮木才能得救。
意识混乱时,耳边又响起一道轻语:“相思,知道那毒药,为何叫‘无可解’吗?”
“不知……知道……”顾冉已经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句子。
“因为,相思无解。”沈宁轻吻着她的眼角眉梢,“我们给它换个名,好不好?”
顾冉点头时,细碎的轻/吟,被风卷入旷野。
“你说,换什么好?”
许久,顾冉才道:“……相思子……”
“好,那便叫它‘相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