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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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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泽眼底的光波动。

为何要成帝,这个问题大抵每个皇子都被问过。

为权?为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是以德,为天下谋道,秉正直之心?

魏婕正襟危坐,冷淡地看着她那有野心的妹妹:“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

“吾妹,你锋芒不露、费尽心思。你想做那小人,还是圣人?”

叶落飘飞,有猫叫轻微。时傻时清醒的丽美人蹲在檐下,逗着猫儿。

魏承泽单手扶座,身子向后靠。

元守三年的永安长公主,其威压深重,谈及正事,面色漠然时,一股压力便油然而生。

十四岁的少女,有鸿鹄壮志的少女,面对这等压迫,尚且不能完全应对。

但她不能露怯。

魏承泽唇角轻抿,启唇:“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强而避之,亲而离之。是以行兵打仗和政治斗争,总归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姐,我之一路,终究做不成圣人君子。但小人,我自认为不是。”

一个女扮男装的皇子,母族势力薄弱的情况下,想要夺权,何其困难!

必然是踏着兄弟的骨肉,挣脱世俗的目光,踩着骨血而上。

魏婕眼底光芒闪动,继续施压:“你的道路艰难险阻,你何苦迈上这条路,帝王之位,对你而言有何必要?”

魏承泽反问:“皇姐,你认为我比其他皇子,差在何处?”

魏婕不语。

魏承泽笑道:“我一点不比他们差。何故因为我是女郎,便要天生比他们差上一截?世道如斯,何其没有道理?”

“皇姐你便没有不甘吗?”

魏婕:“你夺帝位,只因不甘吗?”

魏承泽摇头:“起初,大抵是这样吧。”

“但之后,我曾看到那孤苦无依的流民,看过夫君厌弃,便要自寻死路的妇人……我便想,这世道是需要改的。”

“无人去改,无人敢改,我便做那第一人好了。”

她的语气平静、淡然,似有一股下定决心后的释然。她是深思熟虑过的,也知女子为帝一路,必然是艰难的。

不管今后她如何想,此时的少年,此时的豪情壮志,让熟知如今世道薄凉的魏婕叹一声无畏。

魏婕早已不是年轻的,对万事充满憧憬的少女了。

她没有因魏承泽一番理想的话而被打动。

但她终是勾起唇,笑着点了头。

“那我便且看,且听吧。”

既然决定了拥护魏承泽,魏婕便不在瞻前顾后。

她打着探望外祖父的名义,去了卫国公府。

这次魏婕先去问安了卫国公,等到舅舅长孙晏回府后,才入了长孙晏的书房。

卫国公府一党与皇后党交战,长孙晏时常日日不归家,今日魏婕提前传了信,长孙晏才早些回了府。

整日的奔波,便是城府深厚的长孙晏,也免不了眉头紧锁,面露疲惫。

魏婕看着这位即便灰尘扑扑,却依然掩盖不住他通身的高巅之雪般淡雅贵气的舅舅,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舅舅你——为何还不娶妻?”

长孙晏瞥她一眼:“你来找我,便是想问这么?”

自然不是。

魏婕是为魏承泽而来。

魏婕自知舅舅将近三十,却仍旧不娶妻,定然是有什么内情,但她问都问了……

魏婕眨眨眼,顶着长孙晏情感淡薄的眼眸,“舅舅多年不娶妻,外祖父便不会催吗?”

长孙晏凝视着这胆子大了不少的公主,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她:“曾经催过。但后来,我成了宰丞,便催的少了。再后来,我跟你外祖父说,再谈及婚事,我便和他们断绝关系,他便不再催了。”

魏婕:“……”

她杏眸圆睁

心中骇然!

她这冷淡如冰的舅舅,竟也说得出这么一番……幼稚的话。他竟然因为不想娶妻,便威胁卫国公要断绝关系!

魏婕太意外、太无法相信了。

长孙晏唇角细微的扯动,表情融化了些:“很难相信吗?”

魏婕怔怔看他。

长孙晏:“我和你的母后,我们两人已经有一人断送在婚姻上了。我们享受卫国公府的地位,便要因此付出些什么。”

“婚约,对于卫国公府而言,不过是维持地位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眼尾轻轻弯起,一双冷情的冰块眼眸里,似带了些光亮,融入了罕见的零星暖色。

他看着魏婕,似从她尚且有几分青涩的轮廓中,找到她母后的身影。

“姐姐她……”

(1)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出自《资治通鉴》

(2)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出自《孙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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