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许(1)(2/2)
袖衫已被温热的清泪浸染,谢商临怔了良久,从不知自己对她而言……竟是如此重要。
“宛衣。”
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回话时,她啜泣声渐起,却是听到他柔声启唇轻唤。
随后,她感到玉指轻抚上她后颈发丝,身前这道清冷将她缓缓拥入素雪之怀:“宛衣……当真不嫌弃?”
她破颜而笑,擡眸不住地摇着头,又觉自己哭得实在太丑,立刻低头用他的衣袖猛擦着泪水。
“我喜欢你。”默然了一刻,她将心头的千万心绪汇聚而起,轻声言出了口。
“我想过了,我喜欢阿临,这与我的事业无关,也与我的颜面无关。”
这些难以启齿的话早已忘却被藏在心底有多时,她浅浅诉说着,像是再不言说,她就会永远错过:“阿临是我此生不可或缺之人,有阿临在,我才有勇气去完成我的梦想……”
她任由着清泪再次下落,话语却异常笃定:“我才有勇气去开一家银行,我才能如此强大,成为这天下第一富商,我才能……如此洒脱得活着。”
太丢人了……这种告白也太没创意了,她都没有好好做准备,连稿子都没背,一句诗词歌赋都没记住,被他笑话了可怎么办呀!
她正懊恼着,耳畔轻柔地飘来清越之语:“宛衣方才之言,可字字为真?”
“天地可鉴,日月可昭。”闻言连忙回应,她半晌听不见回音,顿时怀疑起自己的表白是不是很失败……
她擡眸一望,正巧撞上他的清然眸光,眸中流淌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他果然在嘲笑她!她只觉在他面前丢尽了脸,顿然哭得更为大声。
“你先别哭……”被眼前这抹明艳哭得慌了神,他忙抚着其墨发,与之低语着,“我应你,我应你……”
回想着方才那余姑娘所言,谢商临思来想去,只感满是污点,也不知她在意的是何事:“我不曾被他人碰及,我……我未与他人有过肌肤之亲。”
边哭边抹着泪,怀中姝色趁势埋怨道:“我信,我一直都信的……”
“阿临,你不必害怕,我会护你的!”眼中娇柔丝毫不惧地言道着最为真诚的话语,言之此处,却微垂下眼帘,“你不要放弃,不要丢下我……”
他倏然望向天边的圆月,不再顾及其他,将其再而轻拥,似拥有了这世上最为珍贵之物。
“能拥有宛衣,谢某何其有幸。”
无言了晌许,他眉眼含笑,像是认命一般轻浅地叹了一息:“身为男子,竟让一个姑娘护着,今日一传,许是要被笑话了。”
“你管他们呢!你何必在乎他们怎么说……”她霸气而回,泪水又莫名湿润了眼眶,宣泄着心底的不甘,“我夫君仅此一人,我爱怎么护就怎么护,他人能奈我何!”
“夫人当真是这世上……最为蛮横的姑娘。”听罢轻笑出声,他顺着话语不由地感叹。
反正嘲笑也已经嘲笑了,她也不怕再被多笑一些,豪横之语开口就来:“我可是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之人,他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会放你走了。”他思忖了许久,沉声言说着。
方才烦闷之绪安心了下,她拭干泪迹,又听他于耳旁柔和般问道:“别再哭了,被人看轻也好,遭人笑话也罢,我都陪你,可好?”
如清泉般的清冽之音回荡于耳边,她不觉低下眼眸,眸色里透出一丝隐隐的羞涩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面前的清雪皓月未再言语,仅是将身前明媚往怀里带了几分,不予她有任何逃离的心思。
躲至墙角处观望的几人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适才心上的种种担忧渐渐消散,原本觉着毫无转机的局势,似是被行长强行扭转了回来。
“今晚的谋划虽然很曲折也很意外,但还是圆满达成,”陆谦尧长舒一口气,顿感今夜的谋划未有辜负众望,“先生终于彻底臣服于阿姐了。”
见此景亦是松下了提着的心,知绫深思了片刻,小声辩驳着:“可奴婢怎觉着,是行长被先生拿下了。”
云暮摇故作高深莫测地直起了身板,与这几位还未看破红尘的凡人娓娓道来:“你们不明白,情爱这种微妙之物,便是互相成就,互相牺牲,达到一定境界,方可领悟这其中的玄妙之处。”
似听明白了,又似未听明白,知绫凝眉沉思,顿觉这丫头的所道之语像极了陆小将军所言:“皇后娘娘好似看破了红尘,此番言语也太高深了,奴婢听着不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