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2)(2/2)
言不尽意,他似默认般低声而言:“详尽的心思,便要问他了。”
为此深表痛心,她不住地感慨道:“想不到这憨弟这么狠绝,虽不是亲生爹娘,虽有着杀父之仇,可流年数载,那二老对他多少也有些养育之恩。”
可感叹归感叹,她亦是深知此仇恨定是埋于他心底多时,无论是否纵这一把火,那人定当都是不好受。好在她与这瑄阳府感情不深,而她也着实有些冷心,要不然她真要向那憨弟寻仇去了。
陆谦尧应是也深知这一点,他并不愿斩断与她这阿姐之间的情意,才一直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对此事不与她说上一星半点。
“我现在是胜是负?”既已是了然于心,她便将心思移回至了棋局之上。
沉默一霎后,他轻声告知:“胜一子。”
明眸燃起一丝不满,她眯起眉眼,得寸进尺道:“不行,我要胜十子。”
“我可是为你编了一大串理由,让你过年多放了好几天的假,”生怕他心有怨气,她连忙趁此邀功,再过上几日便是除夕,她可是在想尽办法帮他休假,“不用来上班,也不用来加班,我们就在阁馆装死,可舒服了。”
似妥协般继续落着棋子,他思忖半刻,与她坦然言道:“我于阁馆以北置了一处府宅,自今而后,我们便居住府邸。”
既然已成了婚,总是住在总行阁馆确是不妥,毕竟阁馆是公司,家还是需有一处的,她顺着其意点了点头,可问题是……
“你哪来的钱?从实招来。”
说好钱财通通上交,他竟然有钱买房?看来是她看管不力,对他还是太纵容了些。
谢商临言笑晏晏,从容自若而回:“私己之财,以备不时之需。”
“明明就是藏了私房钱,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阖目一叹,她才觉如今拥有的钱财,靠她一人之力根本管不过来,往后还要多招几名账房先生才是。
擡眸望了一眼面前这抹清影,与她初见之时已是大为不同,而今的他似是比曾经更为悠然惬意,从然得更令人移不开目光。她望向星罗密布的棋盘,忽而意识到,兴许在前世,她也是这般与他切磋着棋艺。
迟疑片刻后,她好奇般问着:“你在前世……也是和宁阳郡主如这般下棋吗?”
他无言几许,眸底笑意更甚:“宛衣与此前一般无二,总是于棋盘之上想着……如何耍无赖。”
不愧是她的前世,连风范都一样,她莞尔一笑:“那你之前有赢过我吗?”
“自是不敢。”他轻而一瞥,如同在言道,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对其添了几分欣赏之色,她颔首称赞:“人情世故局,你还是挺有觉悟的。”
难怪当初说要与他下棋时,此人似有微许诧异,她此刻一想,他应是觉得自己又要重蹈覆辙,拼了命地维护人情世故了吧……
见他有怨不敢言,她急忙转移话题:“那你这一身隐藏的剑术,是……”
“为护宛衣,形势所迫。”他默然些许,眉间含笑,仅言了这几字。
知晓她从另一世被牵引而来,定是不会武,所以他是为伴随左右,临时学得?分明是个文士,这习武天赋好得不只是一点啊!
“你还真是为了护我这一世的周全,出了不少万全之策。”曾经埋在心头的疑惑似拨云见日般渐渐清晰,她不得不再次佩服起眼前之人。
“好了,我赢了,”望着棋局已然有了定数,她起身庄重地抚平衣袖,理了裳裙,“我们打道回府。”
心上已有些期待那府宅是何模样,她迈着豪气之步而前,想看看他眼光究竟如何:“让我去见识一下,你购置的府宅是几室几厅。”
然而当她来到之时,她不由地惊呆了。
这……这堪比一个博物馆了吧!
置身于庭院之中,陆宛衣瞧着四周不尽其数阁楼雅间,惊叹到不知该怎么形容。她怎么不知道,在这燕京城内,还有这样一处惊天地泣鬼神的府宅。
虽然住别墅豪园是她一生的梦想,她之前光顾着搞事业,未来得及研究宅院,可是这一处府宅……也太大了。
“这……这可以算是三十多室十多厅了吧,这也太大了!”她咽了咽口水,只觉这府宅不要太荒谬,“赶紧退了,这打扫起来非常麻烦!”
有着闲情雅致般望向周遭,他神色平静如水,悠闲而道:“自是不用夫人打扫,粗活皆是由下人做的。”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再而向周围瞧望着,她仍觉着不可置信,“会不会被舆论抨击啊?”
他轻笑一声,于庭院中朝她徐步走近:“夫人不必担忧,一切交由谢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