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2)(2/2)
可一转身,他便瞧见堂内一群人整齐地站立着,双目泛起波光,直直朝他望来,脸上皆写满了央求。
云暮摇默默地纤手合十,向他钦佩而拜,口中仿佛在说:“商临哥哥再忍一忍,留下郡主,你便是第一功臣!”
陆谦尧拧紧了星眉,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眼神坚定,似乎在言:“先生,你是我的神!留住阿姐就靠先生了!”
堂中一片寂静,不远处的几人若隐若现地投来乞求的目光,似觉这是唯一能将郡主留住的希冀。
“小聿聿方才听到了外室?”江聿蹦跳着从理财室欢奔而出,眨巴着纯真的双眼看向知情之人,“何人要做外室呀?”
酝酿了良久,才将心底油然而生的不甘忍下,谢商临缓缓转回身,沉声对她相言。
“宛衣若是不走,我做外室也可。”
听及此言,众人全体鞠躬,只觉先生为了爱与和平牺牲了太多。
话语虽是极轻,却仍旧响彻于大堂内,引得所有等候的客官目瞪口呆。
江聿猛地捂上了耳,万般震惊地瞪大了眼:“天呐,小聿聿这是听到了什么!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啊!”
被先生的举止感动得眼含热泪,云暮摇抹了抹眼泪,轻叹一声:“先生牺牲了自己,照亮了我们……”
“宛衣,你要的香烛,小生取来了。”
与此同时,薛弈舟徐步从外边行了来,不明钱庄内为何如此安静,闲适地将铺中寻来的香烛递至行长面前。
似念及了何事,薛弈舟还不忘指了指香烛上所写字迹:“上边写着一枕余情,小生以为,此香定能催情。”
陆宛衣缓慢接过香烛,顿觉四周阴风阵阵,有冰寒之气袭来。
“侧室?”耳畔响起低沉的二字,莫名令人感到稍许阴森,她未擡眸便,已能察觉到谢商临的怨气逼近。
她连忙灿然而笑,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安抚人心之语:“这绝对是个误会,这……”
“话说,我已许久未见到行长与谢先生下棋了,”话言至一半,她便听见堂内一女子忽然谈及起了之前应允客户的押注一事,“我还想接着押注呢。”
另一女子闻语,思来想去,像是想起了半年前的弈棋之景:“听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此前行长还承诺会常有此等下注,这一等竟已是过了半年之久。”
深邃的眸光于她身上移去,谢商临冷言而道,神色仍是平静如常。
“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吧。”
他人兴许不知,但以她对此人的了解,他这一看就是气恼了。
这种时候和他下棋,不被他碾压得心生创伤才怪……
拒绝,必须得拒绝。
笑容再次从唇边绽放,陆宛衣作势要想尽办法婉拒:“可是我……”
“我不择宛衣,”哪知他那锐利的目光绕开了她,目标明确,直指立于大堂中央的翩翩公子,“我与薛公子对弈。”
“小生……小生当真能与谢先生弈棋?”薛弈舟不明所以,只感和谢先生对弈是何等的荣幸,不觉兴奋了起,“这究竟是小生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
等候的客官纷纷激动而立,陆谦尧慌忙搬来了两只金盆,引导众人前来下注。
“快快快!押注了!左边金盆为先生胜,右边金盆为薛公子胜!”
管他是不是生气了,反正被虐的也不是她,她只要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陆宛衣从食柜中翻出一些瓜子花生,回来之时,见大家已押注完毕,正等着她最后一押。
左边的金盆堆满了碎银,右边的却是空空如也,她疑惑一瞧,顺手押了右边:“你们怎么都押先生,那我押薛公子吧。”
周围再度冰冷,立于案几前的几人沉寂无声。
“郡主,”见棋盘前那道清影有意无意地望来,云暮摇着急地为其言语,“你怎么能不信商临哥哥呢?”
陆宛衣回忆起上一回这丫头反着压的结局,绛唇上扬,阴险一笑:“万一薛公子赢了,那我就赚翻了!”
押注停止,棋局已开。
围观之人皆望向端坐于案几旁的二人,十分稀奇这眼前难得一见之景。
其实端坐的仅有薛公子而已,谢先生倒是极为闲雅,晏然自若,从不予过多作想,待对面落下一子,便悠然地紧跟着落子。
二人棋艺相差太过悬殊,把把皆是碾压局。
观望着局势明朗的棋局,程远萧似看透了一切,轻缓地摇了摇头:“可本王觉着,今日应是不会有万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