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1)(2/2)
知绫见这抹艳丽抚着纤腰,难以言喻地面露着痛苦之色,似有些艰难地徐步走入钱庄,满脸困惑着。
“郡主这是怎么了?”
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陆宛衣随口回道:“走在路上,被野猪撞了,不碍事。”
听罢,知绫心下一惊:“可是这城中哪来的野猪……”
寻思了几念,知绫像是知晓了前因后果,目光霎时明亮:“奴婢明白了,昨夜郡主去郊外山林抓野猪了!”
“这么刺激的事,阿姐竟然不叫上我。”一旁的陆谦尧如同听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招呼完客官,朝她抱怨道。
她抚腰轻缓地在案桌旁坐下,望见又有客官行入了钱庄,忙向其眼神示意着:“下次一定……”
堂内各个员工都在专心地工作,她便在角落光明正大地摸起了鱼。
瞧着众人皆是一脸欣然之色,明晚的变天之举许是无人知晓,虽然被告知了前世是为谋逆而成,可今朝不若往昔,她仍有微许顾虑萦绕在心。
也不知这顾虑为何,引得她心上闷得慌。
“宛衣有何烦闷之处,皆可与小生相言。”
温润的嗓音在她耳畔回荡,她顺势擡眸,一道温文尔雅的身姿于她面前端庄而坐,为她递上了一盏茶。
觉着明晚定是全城动荡,陆宛衣只感心绪不宁,势必要寻一件事分分神:“明晚去屋顶饮酒,去不去?”
薛弈舟作思少许,却是不问原由:“何时?”
“子时。”她潇洒地回着。挑个深更半夜之时一醉方休,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为此胡思乱想了。
郑重地颔了首,薛弈舟一本正经地应了下:“小生定会如期而至。”
在旁侧偷听了许久,知绫实在忍不住,面带微笑地问上了一句:“奴婢不曾瞧出,薛公子竟会饮酒?”
薛弈舟目不斜视,斩钉截铁地回着:“小生至今未曾酒醉过。”
闻言,知绫惊讶地捂唇一退,不巧和也在窃听的陆谦尧猛然相撞。
不顾身份尊卑之别,知绫咳嗽扬声,欲用眉眼传递着话语,似在言说:“今夜好像有惊天大瓜可吃,去,还是不去?”
陆谦尧再用眼神回着话,毅然决然般如是而回:“去啊,为了阿姐的终身大事,这种场面我非去不可。”
急忙将小王爷拉至一角,知绫小声问道:“可是王府守卫森严,我们怎么出来?”
对于溜出府邸这种小事早已是驾轻就熟,陆谦尧直爽一拍胸脯:“我自有法子,我带你溜出府。”
那桌案旁的二人谈论得滔滔不绝,似乎比他们言说得还要激烈,陆谦尧闻声一望,见此二人正襟危坐,正互相凝视着对方。
微重地放下茶盏,陆宛衣凝眉浅笑:“薛公子是爱饮琼腴酒,还是酿春酒?”
薛弈舟纹丝不动,面色一如寻常:“小生喜最烈的酒。”
“很好!”十分赏识地勾起了丹唇,须臾过后,她不甘示弱,眸光更为锋芒,“与我所想一般无二!”
“此事是否该告知先生?”
浑厚的嗓音在耳畔荡漾了开,陆谦尧立马回了神,望向身旁的言语之人,竟是好些时日不见的蒋添。
他一跳而起,诧异地端量着这位仁兄:“你不是去同心巷支行了吗?你如何来了?”
情意绵绵地堂中一处轻瞥,耳根通红,蒋添羞涩般回道:“绿荷予我书信,我便立马赶来了。”
正于书架前整理着理财账册,绿荷察觉有人观望而来,沉着地避开目光,若无其事地翻看起了其中一册账本。
相隔如此之远竟也能听见?陆谦尧着实讶然,而他又恍然大悟,放眼整个大堂,众人看似皆在忙活,实则全将心思放于了这一角落。
“你们在谈论何事?”一声高喊打破原本的寂静,江聿扑闪着双眼从身后冒出,“小聿聿也想知晓!”
“嘘!小点声!”陆谦尧忙竖指做着噤声手势,想了又想,坚决拒之,“你不得跟来。”
本是阳光明媚的脸颊瞬时愁容满面,江聿楚楚可怜地看向几人,悲伤得似要哭出来:“这又是为何?你们不爱小聿聿了?”
陆谦尧点了点人数,无奈地摊了手:“我昨晚夜观星象,今夜出行之人宜双数,单数不吉利。”
游刃有余般明了万分,蒋聿忽地笑开了颜:“这好办,我将那刘姐叫上便可。”
“你与刘姐竟已是这般要好……”
想着极难应付的刘姐如今已是随叫随到,陆谦尧扶额一叹。
再次擡眸时,周身已围了一群人,他庄重地凝思着:“那我们好好谋划一下,如何……如何观望得舒适些。”
“我带瓜子花生!”知绫抢先而言。
“我带板凳!”不甘落后,力争上游,蒋添忙接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