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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双更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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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正欲说什么,见内卫将众人领了进来,便踹了他一脚,转身坐回书案后的龙椅上。

以灵鹤真人为首,众人皆向李治行了跪拜礼。

“国师来得正好。”他揉了揉眉心,“那邪物究竟是如何闯入锁妖塔的?别说宋卿想不通,朕也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并没有“平身”之意,周歆当即捏紧了衣料,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相比之下,灵鹤真人倒是淡定许多,回道:“臣也不解,锁妖塔的结界完好无损,并无破坏的痕迹。”

“那它是如何闯进去的!”

灵鹤真人微低着头,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

眼看着李治沉下了脸,周歆急得掌心直冒汗,顾不得殿前失仪,开口道:“回禀陛下,臣听锁妖塔的衙修所言,是邪物手持通行令牌出入的锁妖塔!”

闻言,李治扯下挂在脖子上的令牌,往地上一扔,怒道:“邪物手中有令牌,那朕身上的究竟是何物!”

宋寺卿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陛下息怒!臣早已将通行令牌上交,怎会落于妖邪之手?凌云君究竟是听何人所言?不妨说出名字,好让内卫将人带来,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他就在这里。”周歆回头,伸手指着跪在最后一排的出云子。

李治擡眸,将重伤的衙修上下打量了一番。

出云子道:“回禀陛下,那纸人确实是手持通行令牌闯入锁妖塔的……”

灵鹤真人盯着地上的令牌,凝了凝眉,道:“陛下,此块令牌是伪造的。”

闻言,李治用眼尾睨着宋寺卿,声音发凉,“好一个大理寺卿。”

宋公浑身一僵,连连叩首道:“陛下!臣冤枉!臣不知令牌何时被人掉了包——”

他还想再辩解几句,李治却不想再听了,拂了拂手,内卫便将宋公拖了下去。

“陛下!臣冤枉!臣真的不知啊!”

“陛下!”

“陛下——!”

直至被带出御书房,宋公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李治烦躁不已地瞥了一眼门口,立在一旁的高公公朝一名内卫使了个眼色,内卫躬身退了下去,随后,叫嚷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李治扫了一眼出云子,道:“你继续说。”

出云子将事情经过大致交代了一遍。

起初,是虚尘子突然出现在锁妖塔下,被巡逻的武役发现,两方打了起来。

但他没有伤及武役的性命,像是故意耍着他们玩,武役便派人去通知宋寺卿,守在塔门的衙修也立刻通知了塔内的出云子。

这时,一个纸扎人出现在梅园,责备虚尘子打草惊蛇,一出手便要了众武役的命,出云子一出塔,见到了血流成河的场面立刻与他们打了起来。

但他的修为不及虚尘子,被彻底拖住了,纸扎人便趁机闯进了锁妖塔。

好在灵鹤真人每日都会在未时到锁妖塔巡视一番,他一来便与虚尘子缠斗到一处,出云子才抽开身去查看塔内的情况。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纸扎人已经闯到了塔底,用通行令牌进了塔底的结界。

他便派一名衙修去塔顶敲响警钟,自己带人留守在入口蹲守纸扎人。

没想到纸扎人进去不出一刻便带着琉璃皿出来了,众衙修拼死也没能夺回琉璃皿,还眼睁睁地看着它放出了虺蛇,吞噬了虺蛇的内丹。

这时,锁妖塔内的封印法阵被破坏,琉璃皿上的符纸也掉落在地,三位妖王突破封印逃脱,纸扎人追出锁妖塔,撞见了沈既白和周歆。

李治听完,淡淡地看过来一眼。

这么说,纸扎人本想去追妖王,见到她和沈既白的时候又临时改了主意,与她们周旋了一番。

周歆想起它与沈既白缠斗之时根本没用灵力,好像就想用武力分出个胜负一样。

联想到少年见到它夺刀的招式后便一脸震惊的样子,她心道,难不成这个人生前就和沈既白交手过,没有赢,此番才会生出胜负欲?

思虑间,中年帝王开口道:“国师,这个纸人可有诛杀其余三妖的实力?”

“这个……不好说。”灵鹤真人道,“炎雀毕竟是位堕仙。”

李治敛眸,陷入了沉思。

须臾,他起身行至灵鹤真人面前,伸手将他扶起,缓缓道:“妖王一旦归位,有很大可能会再次挑起战火。不论这江山易不易主,百年前的悲剧都不能再重演。”

闻言,包括周歆在内的所有人都微微有些怔然。

原来李治如此看重锁妖塔,根本不是因为太史局的预言,而是担心人间再次生灵涂炭。

他朝高公公伸出手,高公公便将一把赤红宝剑递到他的手中。

李治将宝剑交给灵鹤真人,继续道:“朕命你,不惜一切代价诛杀妖王。不论是谁,只要想挑起人妖两界的战争,杀无赦。”

灵鹤真人将宝剑举于头顶,郑重道:“臣遵旨。”

他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大理寺众位官员,道:“妖王逃脱,大理寺难辞其咎。朕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将地上的令牌踢至他们面前,他继续道:“查清令牌如何被换,揪出这个害群之马,朕便饶你们一命,否则……”

以孙寺正为首的官员们立刻叩首道:“臣定会查清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

李治坐回龙椅上,拂了拂手。

孙寺正捡起地上的令牌,与其他官员一同退了下去。

“传朕的令,集结全国各地的修道士前往东,南两方妖域,能成功将结界之门封印的,朕有重赏。”

高公公应声道:“是。”

“葬身梅园的衙修和武役都厚葬吧,至于诸位修士……”李治扫了一眼众人,“待此事平定后一同封赏。”

“事不宜迟。”他看着灵鹤真人道,“国师尽快动身吧。”

众人跟随灵鹤真人行了一礼,一同退了下去。

周歆刚踏出殿门,便听李治低声道:“传李淳风。”

李淳风是太史令,她真正的顶头上司,当初就是他占卜出五妖现国主易的六字真言。但穿越以来,她还从未见过这位流传千古的历史人物,不知李治会和他说些什么。

藏于袖中的剑指轻轻一挥,一只纸鹤自袖中飞出,落在御书房的房檐上,藏在瓦片凹陷的沟壑中。

行出应天门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李治的声音:“二十二年前,媚娘初入宫,西川地震,并现天西北大裂的天象。爱卿卜出天下归武的预言,父皇就此将媚娘关入冷宫数年。如今,五妖现世,国将易主,这个主,是否还是武主?”

话音落地许久,才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陛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也希望朕诛杀武氏,以保江山?”

又是一阵沉默,他才回道:“臣能解卦,但不能解惑。”

高公公低声道:“陛下,皇后殿下来了。”

李治嗯了一声。

随后,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媚娘,这是何意?”

“陛下!”一个温婉的女音道,“请陛下赐臣妾一死!”

周歆一听,顿时停下了脚步。

李治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把匕首,还是当年朕送与你的。”

“起来吧。”他叹了口气,“这江山由谁做主,朕并不挂心。朕在意的是那个人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不能让百姓吃饱饭,能不能阻止连绵不断的战乱,能不能继续维持人妖两界的和平。”

“陛下……”

“你有这个能力,为何不能与朕一同治理江山?朕不仅要你坐在这个位置,还要天下人看着朕与你一起坐在这个位置!”

怪不得之后会有双圣临朝这一圣举,要知道,这一举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百年的历史中,只有李治这位帝王公开支持帝后参与朝政,还与帝后一同上朝,处理文武百官的奏折。

周歆收起剑指,回响在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时,一行人刚好走出宣门,停在天津桥前。

展颂掏出一支玄玉笔,持笔在空中画了几下,地上立刻现出一道法阵来。

周歆一脸稀奇地凑近长生,低声问道:“展师弟手中的玉笔是他的法器?”

长生点了点头,“阴阳判官笔,可以凭空画符画法阵,展师兄从不离手。”

“……哦。”周歆拢了拢袖子,心道,灵鹤真人还挺一碗水端平,三个弟子,人手一个法器。

收起玄玉笔,展颂郑重地朝灵鹤真人长楫一礼,便与众修士一同踏入了法阵。

仙风道骨的乾道静静注视着他,“尽力即可,不必勉强。”

“徒儿记住了,徒儿定不负真人所——”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桥上传来一声嘹亮的:“展道长!”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见一袭红衣的张斯里直奔少年跑了过来,停在他面前,仰起脸去看他,“掌柜们说你回来了,起初我还不信,以为他们又戏弄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展颂微微垂眸,神色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腼腆。他捏了捏衣袖,一开口居然有些结巴:“张,张娘子……”

张斯里像是刚看见其他人似的微微福了福身子,逐一请安后,继续去看少年:“上次我问你能不能带我走,你拒绝了。展道长,这回我不问了。”

她用力抓住少年的衣袖,一脸坚定:“无论山高路远,我都跟你走。”

展颂的脸蓦然一红,结巴得更厉害了,“此去危危危危险!”

张斯里扬起下巴,“那我更得跟你一块去了!”

见状,原本站在阵中的修道士默默退了出来,法阵在这一刻骤然停止了旋转,金光瞬时达到鼎盛。

随即,刚刚还涨红着脸的少年和红衣少女消失不见了。

弥留在原地的众人面面相觑,有名修道士清了清嗓子,提议道:“要不然……暗中保护一下?”

“就这么办!”有人附和着,当即又画了个缩地千里阵。

灵鹤真人朝众人作楫一礼:“多谢。”

给周歆科普海市的那位修道士摆了摆手,笑道:“展道长救过我们,我们也只是想报恩罢了。”

话音一落,法阵停止旋转,一道金光过后,众修士也不见了。

天津桥前只剩他们四个人。

长生捂着嘴巴偷偷地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灵鹤真人眉眼低垂,目光落在展颂消失的位置,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既白侧眸打量着灵鹤真人,像是有话要说。

周歆清了清嗓子,道:“真人,徒儿有一处不解。”

“何事?”

“真人不觉得奇怪吗?那纸人能直接吞噬妖丹,说明它并非人类。可它腕间缠绕的是太清观的捆妖绳,太清观何时有过妖修?”

闻言,灵鹤真人唇角微沉,表情凝重地挪开了视线,看起来并不想谈及此事,“日后你自会知晓。”

“所以,真人已经知道它是谁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沈既白走近一步,停在他面前,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它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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