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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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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卿清一脸无辜地指了指天,“那你得……嘶哈……问它。”

周歆简直是无语至极。

她摘下发冠重新梳头,但发丝起了静电,怎么梳都梳不好,气得她一脚踹翻了马凳,想一剪子剪掉炸了毛的头发。

“哈哈哈哈!”

张卿清蹲在门口,捂着肚子疯狂大笑。

周歆瞪过去一眼,“你还有脸笑?”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直至笑够了才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芙蓉冠,“瞧你笨手笨脚的样子!最后还得是我张某人出手吧?”

周歆“呵呵”一声,“这雷难道不是要劈你的?”

“噫!我可离你八丈远呢!”张卿清拢起她的头发,有模有样地梳了起来,“老天爷舍不得劈我,我也没有办法哇!”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略微低沉的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周歆和张卿清同时回过头,见沈既白和提着个食盒的徐绍站在院门口,两个人都穿着官服,一看就是从大理寺赶过来的。

他懵懵然地回了一句:“这不显而易见吗?梳头哇!”

周歆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闻言,沈既白的眸色阴沉,视线落在二人红肿的唇瓣,和泛着水汽的眼眸时,更是崩直了唇线。

“……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表情却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不是啊。”

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周歆莫名有点慌,“就是有点意外,这个时辰不是还没下值呢吗?”

“没下值就不能来?”

他抢过张卿清手中的芙蓉冠,后者迅速眨了几下眼睛,品出几分不对劲,立刻抱起桌案上的仓鼠往院门口跑。

“先走一步!回见!”

周歆:“?”

沈既白站在刚刚张卿清站的位置,双手拢起散落的青丝,挽到头顶,状似随意地问:“好端端的,为何要重新梳发?”

她怨气十足地吐槽,“……因为被雷劈了!”

“……是么?”

他好似不太相信。

周歆指着坍塌了一半的葡萄架证明给他看,“你看,把葡萄架都劈倒了!”

沈既白依言看过去,倒塌之处有很明显的焦痕,确实符合雷击木的特点。

他收回视线,将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见哪儿都没事,才继续问:“他来做什么?”

周歆指着藤桌上的盘子,“他不是要开酒楼吗?正在研究菜,让我给点意见。”

“还做了什么?”

周歆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没了呀!”

将玉簪簪入芙蓉冠,沈既白走到她面前,食指轻点她的红唇,“那这里……因何而肿?”

一提这个,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别提了!”她没好气地道,“他那个什么秘制辣油有毒,辣得人受不了,吃完嘴巴就肿了!”

“……他也吃了?”

周歆双手叉腰,整个人都气呼呼的,“他那个破菜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过他!要死大家一起死!”

闻言,沈既白立刻驳斥一句:“不许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你等着,我去找找那个秘制辣油给你看。”

她跑进后厨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压根没找到张卿清展示的那个辣油罐,只能气鼓鼓地走出来,“去他大爷的!他居然带走了!”

沈既白静静地站在歪倒的葡萄架前,神色毫不意外,墨眸却闪过一丝黯然。

见状,周歆朝人眨了眨眼,柔声哄道:“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沈既白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抓了一把豆子,抛掷空中,院子里忽而多出几十个身穿铠甲的沈既白。

纵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沈既白,也不禁怔住了。

周歆张了张嘴巴,“刚刚还不是这样呢!刚刚明明成功了,变出来好多无脸士兵,张卿清都看见了!”

也不知哪几个字刺激到了他,沈既白眸色一暗,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

“……你也变给他看了?”

周歆道:“他来的时候我就在练习呢呀!”

“……阿周。”

“嗯?”

他直视着她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对我,有没有隐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周歆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便用力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沈既白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收回视线,朝徐绍招了招手。

一直站在院门口的人跑了过来,献宝似的将食盒放在藤桌上,“凌云君,东都属他家梅子酥最香了!少卿连午膳都没吃,排了半个时辰……”

沈既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

“……是吗?”周歆心里一暖。

“不是……”沈既白立刻否认,“他胡说的。”

“口是心非。”打开食盒,她拿起一块梅子酥咬了一口,“确实比不夜楼的好吃!多谢啦!”

“我说过,你不必对我说这几个字。”

他刻意强调了一下,“不论何时,无论何事。”

闻言,周歆的心倏然一动,连带着味蕾都起了变化,堵在口腔内的梅子酥倏然变了味道,只甜不酸了。

“公务缠身,先行一步。”沈既白转身朝院门口走去。

她“啊?”了一声,这才意识到他利用午膳的休息时间远道而来,只是特意来送一趟点心,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不是来上药的呀?”

“时间紧,下值再来。”

“……好吧。”

少年步履匆匆地拐出月亮门,一走出水云间,他便立刻变了脸,凤眸里满是渗人的冷意。

耳边回响起张卿清的那声质问,“你们两那也叫清白?”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张卿清站在她身后笑着为她束发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蓦然攥紧了拳头。

结发夫妻信,一绾青丝深。

她向来不守礼节,那他呢?他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分寸?

沈既白冷声道:“派一队人到张卿清家乡查一查,是否有个姓周的江湖术士,诨名周不正。仔细查查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

“着几个眼生的暗哨到张府做奴仆,将张卿清每日行踪汇报给我。”

“是。”

“水云间也派一个人来,行事要小心些,别被凌云君发现。”

沈既白的眼神渐渐变得偏执,“我要知道她每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字不差,通通上报!”

“是!”

眼前的青石板路上躺着一颗碎石子,像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某个人,碍眼得很,他烦躁无比地踢了一脚,将其踢得老远。

徐绍挠了挠头,“少卿若是实在吃醋,卑职派人去给张生点颜色瞧瞧?”

他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见状,徐绍不敢再说话了。

沈既白忽然想起从淝水客栈回来那日,他去大理寺调动人手,顺便看了下医师。

倒不是让医师疗伤,他不想让别人动周歆给他处理的伤口,只是让医师探了探脉,问:“今日胸口酸胀难忍,还有些胸闷,可是伤到肺腑了?”

医师探脉后,倒了一碗醋,神秘兮兮地说:“少卿,喝了吧!口酸,心就不酸了。”

当时他并不懂这其中的奥秘,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去买坛醋来。”

徐绍:“?”

“少卿……卑职只是比喻……”徐绍咽了口唾沫,“不是让您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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