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红月，才是天堂！（2/2）
西班牙人围而不打，就是不断消耗基切有生力量，将他们活活困死在一地。
战前的基切，有将近五十万人。
可是，危地马拉原住民因战争、奴役和瘟疫，死亡率达90%-95%。
基切战士也只剩下两千多人，更因黑曜石武器对西班牙钢制武器这样的代差，战斗力极为低下。
加上疫导致的非战斗减员、部落联盟被西班牙人瓦解，现在的基切，连苟延残喘都算不上。
要不是林骁这几个月“没收”了一些伪军，基切现在喘口气都费劲。
正因如此，只要有人能救基切，莫里茨不在乎自己当不当领主。
要不是不忍心抛弃自己的族人，他都想带着家人来红月避难。
话都已经挑明，森林白色羽毛与兰花终于松了口气。
兰花恋恋不舍地从观景台上下来，拉尔夫带着二人走进饭店。
面包师看到他们，立刻递过来三个热腾腾的面包。
“拉尔夫大人，尝尝，刚出炉的！“面包师笑眯眯地说。
兰花公主接过面包，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了战前的日子。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小姑娘？“面包师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太好吃了。“兰花公主擦着眼泪说。
她不敢告诉这位善良的面包师，在基切，一块发霉的黑面包要十个铜币，而且经常买不到。
森林白色羽毛吃完面包，眼睛还盯着摊位上的其他食物。
拉尔夫笑着又给他买了一个苹果。
“慢点吃，这里食物暂时够吃，不会有人跟你抢。“拉尔夫说。
他们继续向前走，路过一个广场。
一群孩子正在那里玩耍，笑声清脆悦耳。
兰花公主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在基切，孩子们要么躲在地底下，要么被征召去当信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忧无虑地玩耍了。
“妈妈，这个姐姐好漂亮。“一个小女孩好奇地指着兰花公主和森林白色羽毛对她的母亲说。
“嘘，别指着别人，不礼貌。“母亲轻声责备道，然后对三人友好地笑了笑。
拉尔夫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其他地方。“
“拉尔夫大人，神使大人不怕西班牙人打过来？“兰花公主忍不住问道。
拉尔夫笑道：“神女大人快生了，神使大人没办法出去。”
“神使大人真的西班牙人自己打过来，纳瓦汉需要修路，需要建城墙，要种地，我们的人不够的。“
此时的兰花，已经不再怀疑他说的话。
至少在山城，她没得看到虚伪的繁华。
她看到，那些叫神卫军的小孩子与那些战士一同训练。
特别是那些战士，时不时会有人被抬着送进医院，或是耷着手臂自己跑过来。
那种训练方式对她来说，是不可想像的。
在基切，战争似乎永远不会结束，一代又一代人出生、成长、死在战火中。
夜幕完全降临，山城里变得凉快了很多。
山腰与山脊外，那些石匠打着火把依旧在忙碌着，叮叮当当敲击声显得这里更加安定。
学校里传来兰花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的声音，森林大人说那是学生在读书。
森林白色羽毛带着她步入学校。
学校多为石砌建筑，带有金字塔形祭坛和浮雕装饰。
黑曜石镶嵌的羽蛇神浮雕，随着火把的光线流转变幻。
兰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子站在前面，黑黑的墙壁上写着几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字。
“这个字读‘勇’，是指一个人勇敢，不惧怕任何魔鬼，不害怕任何敌人。”
“神使大人说，现在的西班牙人就是散兵游勇，不堪一击，我们红月战士越战越勇，勇不可挡。”
那小孩子不够高，只能站在凳子上写字，说话时才跳下凳子。
下方的人都坐在小凳子上，手中拿着纸和笔，认真记录着。
他说话时有些磕磕绊绊，兰花完全听不懂，觉得有点像阿兹特克发音。
小家伙每说一句，便有一名印第安人用西班牙语重复一遍。
“他叫布文，是神卫军头领，是神使大人亲自教出来的。”拉尔夫在旁边小声说道。
“他写的那些字叫中文，也叫汉语，以后会成为中美洲印第安人的文字。”
“文字？”兰花骇然不已，“神使大人要把这种文字了传出去？”
森林白色羽毛手语解释：“这些文字是羽蛇神传给神使大人的，神使大人遵循羽蛇神神旨，要将这些文字传遍中美洲。”
“山、石、田、土这样的字，我写给你看过的，”他感叹道，“真的比我们玛雅文字简单得多。”
拉尔夫说道：“神使大人是对的，玛雅文字不适合传播，其它印第安人宁愿学西班牙文也不会学玛雅文字。”
“神使大人的中文相对简单些，又是羽蛇神神旨，每个人都愿意学。”
教室里有很多火把，顶上有吊着的灯笼，教室里并不暗。
拉尔夫说，那种灯笼是用油纸做的，里面可以放蜡烛，也可以放油灯。
兰花今天看到的很多东西，都非常新奇，甚至颠覆了她所有的想像。
自行车、三轮车、手拉车、平板车，还有铁犁、锄头、铁锹、铁矛、铁刀。
拉尔夫说红月有六个区，她现在连红二区都没有逛遍，脑子已经装不下了。
目光落到那些大小学生中时，兰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白皮鬼？这里怎么有白皮鬼？”她忍不住惊呼。
教室里，坐着大多是印第安人，但在这些学生中，她分明看到至少十几个西班牙人。
其中的一个人，她好像有些面熟。
她相信自己肯定在基切见过他。
兰花瞳孔剧烈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裙摆。
兰花的叫声惊到了教室里的学生，他们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
那些白皮鬼看到她，有些人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有些朝她张开利齿。
如同吃人的魔鬼！
兰花再次惊呼，小脸惨白，连退几步。
她的眼中，脑海里，白皮鬼残杀基切人的景象再次浮现出来。
“我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