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归墟（2/2）

她紧随其后。

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距离的感知。林晚只觉得自已仿佛在黑暗中漂浮了千万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

直到——

"哗啦......

"

前方突然传来水声。

这是林晚坠入归墟后，第一次听到外界的声音。那声音起初微弱如蚊呐，渐渐清晰成浪涛拍岸的轰鸣。

更奇妙的是，她指尖引出的那缕水光突然激动起来，如归巢的游鱼般加速朝声源处窜去。

林晚加快速度。

黑暗中开始出现潮湿的水汽，虚无中渐渐有了实感。

她感觉到自已的长发被某种气流拂动，衣袂也开始有了重量。

前方的水声越来越响，隐约间似乎还夹杂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像是沉睡的巨兽在打鼾。

而那缕引路的水光，此刻已经兴奋得颤抖起来，蓝芒大盛。

林晚终于来到了水声的源头。

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在无边的黑暗中，一道通天彻地的水幕自虚无中垂落。那水纯净得不可思议，像是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星河，又似整片汪洋被倒悬于苍穹。亿万顷海水轰鸣着坠落，在虚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一眼望不到尽头。

水声如雷，震得虚空都在颤动。

林晚站在虚空边缘，仰头望去。

那垂落的水幕没有源头，仿佛自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永远流淌，永不停歇。

水流坠入漩涡中心时，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一团团朦胧的水雾，在黑暗中折射出七彩的微光，如同梦境般虚幻。

漩涡的规模超出了想象的极限。

向上望去，水幕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尽头；向下看去，漏斗的底部深不见底，只有无尽的吸力从深渊中传来，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漩涡周围，无数细小的水珠在黑暗中漂浮，每一颗都映照着整个漩涡的倒影，仿佛千万个微缩的归墟。偶尔有巨大的水团从水幕中分离，在虚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最终融入漩涡中心，消失无踪。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眼？

"

那缕水魄精魂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幽蓝的光芒大盛，如同嗅到归家之路的游鱼，猛地扎入倾泻而下的水幕之中。

林晚只犹豫了一瞬。

她深吸一口气，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紧随其后冲入水柱。

刹那间，万钧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林晚不由闷哼一声，周身仙力疯狂运转。

她的肌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冰晶纹路，每一寸骨骼都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水流竟比星辰更沉重，每一滴都仿佛蕴含着整片汪洋的重量。

水魄精魂在前方欢快地游动，丝毫不受压力影响。

它时而盘旋，时而俯冲，像在引导着林晚穿越这片危险的领域。

林晚咬紧牙关，跟着那道蓝光向下潜去。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幽暗的水流。

偶尔有巨大的气泡从深处浮起，里面竟封存着模糊的影像——某个王朝的覆灭、某位仙人的陨落、甚至是一颗星辰的崩解......

压力越来越大。

林晚的护体仙光已经被压缩到紧贴肌肤的程度。但她依然紧盯着前方那缕水魄精魂——它正变得越来越亮，仿佛在接近某个恐怖的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