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骨径通幽（1/2）
琉璃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柳苍眼中的震惊几乎化为实质，他颤声问道：“姑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青木灵祀’，还知道‘万载青霖’？”万载青霖，那可是青木洞天最核心的秘宝，传说中是上古青木本源凝聚的生机灵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族中典籍也只提过名字，连他这个族长都未曾见过。
琉璃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松开林琛的手，在楚瑶的搀扶下吃力地坐起身。她的动作还有些僵硬，仿佛这具身体沉睡太久，尚未完全适应。眉心那青、黄、蓝三色光晕缓缓流转，与寂灭烙印的黑痕形成微妙的对峙。她的眼神清澈却深邃，带着一种与年轻面容不符的沧桑与疲倦。
她环视四周——燃烧着幽幽绿火的巨大兽骨，墨绿柔软的苔藓地，残破的祭坛，晶莹的源藤，还有那些死去的青衣族人。目光在祭坛符文和源藤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痛楚。
“我……不知道。”琉璃的声音很轻，带着迷茫，“很多事……想不起来。但看到这些……有些名字，有些画面……就自己跳出来了。”她按着额头，眉心三色光晕波动加剧，“青木灵祀……是祭祀青木本源、沟通天地生机的古老仪式……这座祭坛，是仪式的‘门’与‘锚’。万载青霖……是仪式成功时，青木本源反馈世间、凝聚的生机精华……”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句，脸色就更苍白一分，仿佛回忆本身就在消耗她刚刚苏醒的精力。
“至于路……”琉璃的目光投向祭坛后方，那三座白骨巨山交汇的最深处，那里灰雾最浓，隐约可见一个狭窄幽暗的裂隙，“骨山之后，有‘古木径’。需以青木本源为引，以守护者血脉为匙，在朔月之夜，煞气沉降、生机升腾的交界时刻……方能开启。”
柳苍听得心神俱震！琉璃所说的，与他族中秘传的、仅有历代族长口耳相传的开启条件，分毫不差！甚至更详细！连“朔月之夜”、“煞气沉降、生机升腾的交界时刻”这种细节都知道！
这姑娘的来历……绝对非同小可！难道她是上古青木一脉的遗族？甚至……与灶君有关？柳苍的目光不由落到昏迷的林琛身上，想到那融入其体内的青木源种，还有琉璃对他异乎寻常的关切。
“今夜……便是朔月。”断臂壮汉——柳苍的弟弟柳磐，忍着剧痛沉声道。他虽重伤，但身为族中战士首领，对天时变化格外敏感。
众人抬头，透过骨山缝隙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的确，天色昏沉，无星无月，正是朔月之象。而谷地中，经历大战后，幽冥死气尚未完全消散，与祭坛源藤散发的生机相互交织对抗，恰好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煞气沉降、生机升腾”的过渡状态。
时机，竟然就在眼前！
“可是……”柳青儿看着重伤的族人、昏迷的林琛、虚弱的琉璃，还有同样状态不佳的雷朔等人，担忧道，“就算知道路，我们现在这样子……能穿过骨山吗？而且，守墓人可能还在外面……”
“留在这里更危险。”苏桃轻声开口，她抱着琵琶，眉心幽蓝纹路微弱但稳定，“守墓人退走，定会禀报上层。下次再来，恐怕就不是十名筑基期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找一个他们短时间内找不到的地方。”
雷朔点头，撑着断剑站直身体：“苏姑娘说得对。林兄伤势耽搁不起，必须尽快找到那‘万载青霖’。柳前辈，既然这位琉璃姑娘知道路，今夜又是时机，不妨一试！至于穿过骨山……”他咧嘴，露出带着血丝的牙齿，“我这把骨头，还能再拼一拼。”
楚瑶也用力点头：“林大哥是为了救大家才重伤的，我们必须救他！”
柳苍看着众人决然的神色，又看看地上死去的族人，眼中悲恸与决断交织。最终，他重重点头：“好！那就赌一把！去青木洞天！”
他转身，对仅存的两名伤势较轻的族人吩咐：“柳河，柳溪，你们留下……收敛逝者，小心掩藏痕迹。然后，自行找地方躲藏，若……若我们成功进入洞天，会设法联系你们。若三日无讯，你们便离开此地，往北去，寻找其他遗落之民部落，将今日之事告知。”
那两名族人眼眶通红，却毫不犹豫地抱拳领命：“族长保重！”
这是弃卒保帅，也是留下火种。
柳苍又看向老妪：“三婆婆，您伤势太重，也留下吧……”
“放屁！”老妪——三婆婆咳着血，却瞪着眼睛，“老婆子还没死！开启古木径需要至少三名守护者血脉同时激发信物！青儿丫头算一个，你和柳磐两个半死不活的加起来算一个半，还差半个！老婆子我，还能顶半个！必须去！”
柳苍喉头哽咽，知道三婆婆说的是实情，也是决心。他不再多言，深深一揖。
计划既定，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柳河、柳溪开始收敛族人遗体，小心抹除战斗痕迹。其余人则抓紧时间处理伤势，恢复体力。
柳苍将族中仅存的几颗珍贵疗伤丹药分给林琛、雷朔等重伤之人。苏桃以音律辅助众人平复心神、梳理紊乱的灵力。楚瑶用溯影镜观察周围环境，警惕可能出现的窥探。
琉璃则一直守在林琛身边。她小心翼翼地将林琛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胸口那若隐若现的青金翠绿印记上。她眉心三色光晕流转，一缕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水、土、木三系灵力，缓缓渡入林琛体内，护住他心脉，减缓伤势恶化。她的动作温柔而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
林琛在昏迷中似乎有所感应，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
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的状态勉强稳定。林琛依旧昏迷，但气息在琉璃持续渡入灵力和丹药作用下，不再继续衰弱。雷朔腿上的噬雷印被木牌和丹药双重压制，暂时无碍。苏桃消耗的精神力恢复少许。柳苍、柳磐、三婆婆也包扎好伤口，服用了激发潜力的秘药，短时间内可维持行动和一定战力。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朔月之夜，无月无星，天地间只有浊气云层反射的极其微弱的天光，和古战场深处偶尔闪过的暗红雷芒。谷地内，祭坛源藤散发着柔和的青光，成为唯一的光源。
“时辰快到了。”琉璃抬头望天，感受着空气中死气与生机的消长变化。她轻轻将林琛交给楚瑶和柳青儿搀扶，自己挣扎着站起身。
“跟我来。”
她说着，率先走向祭坛后方，那片三座骨山交汇的幽暗裂隙。
众人紧随其后。
走近了，才看清那裂隙的险恶。那是三座百丈骨山挤压形成的天然裂缝，最宽处不过丈余，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裂缝两侧，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各种形状的白骨，有些骨头巨大如梁柱，有些细小如指节，全都以扭曲的姿态堆砌、嵌合在一起，构成两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墙。骨墙深处，无数空洞的眼窝黑黢黢地凝视着来人，仿佛随时会有幽魂从中钻出。
裂缝内，光线几乎无法透入，一片漆黑。只有阵阵阴冷刺骨的风从深处倒灌而出，带着浓郁的腐朽气息和一种低沉如野兽喘息般的怪响。
“这就是‘古木径’的入口？”柳磐皱眉，他感受到裂缝内传来的煞气浓度，远超外界，“里面煞气如此之重，怎会通往生机盎然的洞天？”
“阴阳互根，生死相依。”琉璃轻声道，她眉心三色光晕亮起，照亮前方数尺范围，“最深的死寂之地，往往孕育着最纯粹的生机。古木径，本就是一条穿梭于生死边界、考验心性与缘法的路。跟紧我，不要触碰两侧骨壁，更不要理会任何听到的、看到的异常。”
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被搀扶着的林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决绝，然后转身，一步踏入了那漆黑的骨山裂隙。
柳苍、柳磐、三婆婆立刻跟上，三人手中各自握着一块残缺的青色木牌（与柳青儿的令牌同源），木牌散发出微光，与琉璃眉心的三色光晕呼应，形成一层薄薄的青色光膜，笼罩住几人。
雷朔、苏桃护着楚瑶和搀扶林琛的柳青儿，也毫不犹豫地踏入裂隙。
一进入裂隙，光线骤然消失，只剩下琉璃眉心的三色光、柳苍三人木牌的青光，以及苏桃琵琶上自发流转的微光，勉强照亮脚下狭窄崎岖的“路”。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只是骨山挤压后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缝隙。脚下踩着的，是厚厚一层松脆的骨粉和碎骨，每一步都发出“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通道中格外清晰。两侧骨墙近在咫尺，那些扭曲的骨骼仿佛随时会倒塌下来，将人掩埋。
阴冷的风持续不断地从前方吹来，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低沉的怪响。那怪响时而像是呜咽，时而像是窃窃私语，时而像是遥远的金铁交击，时而又像是沉重的脚步声……不断挑拨着人的神经。
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深入，两侧骨墙上那些空洞的眼窝中，开始浮现出点点幽绿色的磷火。磷火飘忽不定，仿佛有意识般跟随着众人移动，投下摇曳诡异的光影。光影中，那些骨骼的轮廓仿佛活了过来，扭曲变幻，隐隐形成各种狰狞的形态。
“不要看。”琉璃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清冷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那是沉积在此地的残魂执念与煞气结合形成的‘骨魇’，直视过久，会被拉入幻境，心神受损。守住灵台，默念清心咒诀，跟着光走。”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只盯着前方琉璃和柳苍等人散发的青色光晕，一步步前行。
通道蜿蜒曲折，时宽时窄，时而需要弯腰爬行，时而需要侧身挤过。空气中弥漫的煞气越来越浓，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灵力运转变得极其困难。若非有青色光膜庇护，恐怕炼气期修士在此寸步难行。
楚瑶修为最低，走得最为艰难，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全靠苏桃不时以音律相助才能坚持。柳青儿搀扶着林琛，也是步履维艰。雷朔和柳磐一前一后，警惕着可能来自黑暗中的袭击。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忽然传来“哗啦”一声轻响。
只见通道左侧骨墙上，一片嶙峋的肋骨突然脱落，散落在地，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约有人头大小的窟窿。窟窿中，两点猩红色的光芒骤然亮起，死死盯住了队伍！
“小心！”雷朔低喝，断剑横在身前。
“嗖！”
一道黑影如同箭矢般从窟窿中射出，直扑队伍中间的楚瑶！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骨骼外露、形似蝙蝠却大了数倍的怪物！它没有皮肉，只有一副漆黑的骨架，翼膜也是半透明的灰黑色，眼窝中燃烧着猩红的魂火，口中利齿森然！
“骨蝠！”柳磐怒喝，单臂挥刀，一道青色风刃斩出！
“铛！”风刃斩在骨蝠翼骨上，竟发出金铁之声，只留下一道白痕。骨蝠速度不减，利爪已抓向楚瑶面门！
楚瑶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举起溯影镜一挡！
“铮！”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冽的琵琶音波后发先至，精准地击打在骨蝠头部！音波无形，却蕴含着震荡神魂的力量！骨蝠眼中的猩红魂火剧烈摇晃，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功夫，雷朔的断剑已至！暗金色兵煞剑气凝聚于剑尖，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刺入骨蝠眼窝！
“噗！”魂火炸裂！骨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骨架瞬间散落在地，化作一堆枯骨。
“这只是开始。”琉璃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凝重，“古木径会排斥一切非‘引路者’的生灵，这些受煞气滋养的骨妖，就是它的守卫。越往里走，守卫会越强。加快速度！”
众人心头沉重，但脚步不敢停歇，继续前行。
果然，随着深入，袭击接踵而至。
有时是地面突然刺出尖锐的骨刺；有时是头顶落下腐蚀性的骨粉毒雾；有时是墙壁中窜出速度奇快的骨蛇；有时甚至是数只骨蝠同时围攻……
雷朔、苏桃、柳磐、柳苍、三婆婆轮番出手，艰难抵御。琉璃则始终走在最前，她的三色光晕似乎对骨妖有特殊的压制作用，凡是被她光芒照到的骨妖，动作都会变得迟缓。她还不时以某种古老晦涩的音节低喝，音波所及，一些弱小的骨妖甚至会直接崩散。
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眉心光晕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显然，这种消耗对她刚刚苏醒的状态来说，负担极大。
通道仿佛没有尽头。黑暗，骨壁，袭击，阴风，怪响……构成一幅令人绝望的图景。众人的体力、灵力、心神都在持续消耗。伤员的情况也开始恶化，林琛的气息时而微弱，时而急促；柳磐断臂处渗出鲜血；三婆婆咳血不止；连雷朔腿上的噬雷印也再次开始躁动。
就在众人几乎要以为这条路永远走不完时，前方的琉璃忽然停下了脚步。
“到了。”她轻声说。
众人精神一振，凝目望去。
只见前方通道已到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滑如镜、高不见顶的奇异“墙壁”。
那墙壁并非岩石，也不是骨骼，而是一种半透明、泛着暗沉青灰色的胶质状物质，表面有细微的、如同树木年轮般的纹理缓缓流转。墙壁挡住了去路，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缝隙或门扉。
墙壁前，有一小片相对平坦的空地，地面上刻着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复杂圆形图案。图案由内外三圈符文组成，最外圈是扭曲如藤蔓的青色符文，中间一圈是厚重如大地的黄色符文，最内圈则是流动如水波的蓝色符文。三圈符文在图案中心交汇，那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形状正好与柳青儿手中令牌上的“青木源种”果实相符。
“这就是古木径的‘界门’。”琉璃指着那面胶质墙壁，又指了指地面的图案，“必须以三系本源之力，同时激活地上的‘三灵启阵’，方能打开界门，显露出真正的路径。”
她看向柳苍、柳磐、三婆婆、柳青儿：“你们四人，身具守护者血脉，分别对应水、土、木三系灵根。柳前辈土系，柳磐叔水系，三婆婆木系，青儿姑娘也是木系。你们四人，需各自站在图案上对应颜色的符文圈内，以血脉之力激发手中信物，将灵力注入阵法。”
柳苍等人点头，依言上前。
柳苍站到黄色符文圈，柳磐站到蓝色符文圈，三婆婆和柳青儿则站到青色符文圈的两个关键节点。四人将手中残缺的木牌握在掌心，割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其上，随即运转体内残存的灵力，注入木牌。
顿时，四块木牌同时亮起微弱的光芒，分别呈现出黄、蓝、青三色。光芒顺着他们的脚底，流入地面的符文图案。
“嗡……”
图案最外圈的青色符文率先被点亮，散发出柔和的青光。紧接着，中间的黄色符文，内圈的蓝色符文也逐一亮起。三色光芒如同活水，沿着符文轨迹流淌，向着中心的凹槽汇聚。
然而，光芒流淌到距离凹槽尚有尺余距离时，却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碍，停滞不前。无论柳苍四人如何催动血脉之力，三色光芒都无法最终汇合，激活整个阵法。
“不行……血脉之力太弱了……”三婆婆喘息着，嘴角又溢出鲜血，“而且，信物残缺，无法提供足够的‘引子’……”
柳苍也是脸色发白，他重伤未愈，强行催动血脉，已是强弩之末。
琉璃见状，眉头微蹙。她看向地面图案中心那个凹槽，又看向昏迷的林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引子……是完整的青木源种，或者与之同层次的本源之力。”琉璃轻声道，“如今源种已与他融合，他便是最好的‘引子’。”
“可是林大哥昏迷不醒，如何……”楚瑶急道。
“不需要他主动做什么。”琉璃走向林琛，对楚瑶和柳青儿道，“扶他过来，到阵法中心。”
两女虽不解，但还是依言搀扶着林琛，走到那三色光芒停滞的凹槽前。
琉璃伸出手，轻轻按在林琛胸口那青金翠绿的印记之上。她闭上眼，眉心三色光晕流转加速，一股柔和而坚定的意念传递过去。
“以我残魂为桥，唤你体内源种之灵……青木有知，开门见路……”
随着她的低语，林琛胸口那原本隐没的印记，再次缓缓浮现，并且越来越亮！印记中，那缕翠绿色的光芒尤其活跃，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紧接着，一点极其精纯、宛如实质的青色光点，从印记中分离出来，缓缓飘落，恰好落入地面图案中心的凹槽之内！
“嗡——！！！”
就在青色光点落入凹槽的刹那，整个地面图案光芒大盛！停滞的三色光流如同决堤洪水，瞬间冲破阻碍，全部涌入中心凹槽！
凹槽内，青、黄、蓝三色光芒与那青色光点交融、旋转，最终化作一道纯净的、蕴含着磅礴生机的白色光柱，冲天而起，直直撞在前方那面胶质墙壁之上！
“轰隆隆……”
墙壁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年轮纹理开始飞速旋转、重组，中心处，慢慢向内凹陷、融化，显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形通道！
通道内，不再是阴森骨壁，而是弥漫着淡淡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白色雾气，隐约可见雾气后方，有朦胧的绿色光影。
界门，开了！
然而，就在界门洞开、生机气息涌出的瞬间，异变陡生！
“吼——！！！”
通道来时的方向，猛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充满了暴戾与贪婪的咆哮！那咆哮声如同万兽齐吼，又像是无数骨骼摩擦碰撞的巨响，震得整个骨山裂隙都在颤抖，骨粉簌簌落下！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所有骨妖加起来都要恐怖十倍、百倍的凶煞之气，如同海啸般从后方通道狂涌而来！那煞气凝如实质，所过之处，两侧骨墙上的磷火尽数熄灭，连骨骼都瞬间蒙上了一层灰败之色！
“不好！是‘骨山之主’被惊动了！”柳苍脸色剧变，失声惊呼，“定是界门开启的生机气息，引来了这沉睡在骨山深处的恐怖存在！快进通道！”
不用他提醒，众人都已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死亡威胁！那气息的层次，绝对超越了筑基期，至少是金丹期，甚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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