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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人心隔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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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吃了?是菜不合胃口?”

朱成康似是察觉到他的失神,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得像堂外的积雪,打破了这死寂。

贺景春抬眸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那是种习惯性的威慑,仿佛只要旁人稍有不顺,便要发作。他心里一紧,连忙垂下眼帘看着桌垫上的麒麟纹,声音轻轻的:

“多谢王爷关心,只是今日胃口不佳。”

朱成康挥手退散了众人,堂内只剩他们二人,烛火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隔着一段疏离的距离。

朱成康看着贺景春一脸半死不活的模样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辩解:

“你当我下午撒钱是故意刁难下人?咱们王府一向藏有奸细眼线,比你想的多得多。你以为那些下人个个忠心?寻常奴仆作乱倒也罢了,那些人可是吃人不眨眼的主儿,你心善护着他们,他们转头就能把你卖了!”

他顿了顿,指节敲击着桌面,发出 “笃笃” 的声响,像是在敲打贺景春的耐心:

“你心善想给他们体面,可这世上的体面从来都不是靠纵容来的。他们得知道谁是主子,得记着本王的可怕,才能安分守己,日后少些作乱的心思。若没有本王的威镇着,他们早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日后只会得寸进尺!”

贺景春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吃饭,就这么坐着。显然是还不能释怀他下午做的事。

朱成康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神色疏离始终不肯抬头,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像是自己的话被当成了耳旁风,却又不知如何发作,只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他重重放下酒杯,银杯撞在桌上,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连门外候着的下人都被惊得一激灵。

贺景春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却依旧没说话,只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起身行了个礼道:

“王爷慢用,我…… 身子有些乏,先回唤兔居歇息了。”

朱成康没拦他,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堂门外,烛火映在他的眼底明明灭灭,神色晦暗不明,张承禄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王爷,可要再添些酒?要不再叫几个女使进来伺候?”

朱成康摆了摆手,声音低沉:

“不必了。都撤了吧。”

说着,便起身往野草堂去。堂内的烛火依旧明亮,满桌的珍馐还冒着热气,银杯里的酒渍尚未干涸,却只剩他一人的身影,在空旷的堂内显得格外孤寂,连影子都透着股偏执的冷。

贺景春回到唤兔居时,常妈妈正自己点着守岁烛,十二支红烛围在屋中央,火光映得满室通红,暖融融的。

见贺景春回来,常妈妈忙迎上前,手里还拿着件厚披风:

“三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还得在那守岁吗?您可吃饱了?厨房里还温着冰糖雪梨蛊,我这就去端来给您尝尝?”

贺景春摇了摇头,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的月色愣神,今夜的月亮格外圆,像块白玉盘洒在雪地上,树枝上的积雪都透着莹润的白,连院中的腊梅都似被冻住了香气。

他想起朱成康下午撒钱的模样,想起家宴上的沉默,心里五味杂陈。

这人明明有着滔天的权势,却偏偏活得这般偏执又孤独,连份真心的热闹都得不到,可他的偏执又偏偏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把自己困在孤城里,但仔细一想,朱成康身边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亲近的人。

“常妈妈,”

贺景春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

“你说,人若是太执着于一样东西,会不会最后连自己都弄丢了?”

常妈妈愣了愣,随即明白他是在说朱成康,便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

“王爷也是可怜人,从小没了母妃疼,在宫里、外边见惯了阴私算计,这才养成了这般性子,您若是多些耐心,或许……”

贺景春没等她说完,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窗外:

“耐心不是没有,只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耐心,是绝对的掌控。我给不了,也不想给。你瞧瞧这两个月,我俩说的话见的面屈指可数,就是见面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俩的婚事就是一个笑话,若不是一旨婚姻,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等常妈妈端着盏温好的雪梨蛊过来,见他衣领处的金线有些歪斜,伸手便要替他理。

她的指尖刚触到缎面,却觉衣内簌簌作响,似有硬物滚动。

她愣了愣,抬头看向贺景春:

“三爷,您衣襟里这是藏了什么?怎的还动?”

贺景春闻言,脸上泛起几分无奈的笑意,伸手从衣襟里摸出几枚铜钱,笑道:

“没事,撒钱的时候漏了几枚到衣领处去了,正要取下来呢。”

说话间,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爆竹声,炸开的金粉在月色下格外耀眼,紧接着,便是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许是哪家府邸的人在守岁闹热。

贺景春听着那笑声,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可眼底的落寞却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怎么也藏不住。

守岁烛渐渐燃了大半,烛泪顺着烛身流下凝成蜿蜒的痕迹,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疤。

朱成康在野草堂给老王爷和先王妃抄经书,他写得极快,手指都在发抖却不肯停下来,连指节磨得发红、笔尖戳破了纸都浑然不觉。

他抄了一页又一页,宣纸堆了厚厚一叠,手指酸得发僵,却不肯停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觉得还握着些什么。

远处的爆竹声、欢笑声传进来,他却像没听见一般,只盯着宣纸上的字迹,眼神偏执得近乎病态,连握笔的力道都透着股不顾一切的狠。

贺景春靠在软榻上渐渐有了睡意,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年幼时的贺家,母亲会提前给自己缝着新衣,贺景时会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聚在一起玩,满屋子都是暖融融的年味……

而野草堂的烛火还亮着。

朱成康终于放下笔,看着案上抄得潦草的经书,忽然抬手将桌上的砚台扫落在地。

墨汁溅得满地都是,像摊开的黑血。

他盯着那片墨渍,眼底翻涌着戾气与孤独,最终却只是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墨汁,在宣纸上画着凌乱的圈,一圈又一圈,像个困在原地的孩子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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