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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內阁宰相,乞老还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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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內阁宰相,乞老还乡!

汉中,官军大营,中军帐。

时近深秋,秦岭北麓的风已带上了凛冽的寒意,卷过连绵的营帐,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数万羽林军精锐依山扎营,甲冑分明,刀枪映著秋阳,本该是煌煌王师、气吞万里如虎的气象。

然而此刻,整个大营却瀰漫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与焦躁。

中军大帐內,气氛更是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头髮白、身形清癯却腰背挺直的尚书令魏泯,正独自立於巨大的汉中舆图前。

他身上那件象徵殿阁大学士身份的正二品仙鹤緋袍,此刻却因多日奔波督战而略显风尘之色,甚至袖口沾染了些许墨跡与尘土。

这位执掌尚书省、总领六部政务多年的老臣,此刻脸上全无平日的沉稳持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不甘与————一丝竭力掩饰的恐慌。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標记著“黄巢贼踪”的位置,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又跑了!滑不溜手,简直如泥鰍钻泥!”

他声音沙哑,带著压抑不住的怒火,“数万大军,每日耗费粮草无数,围追堵截月余,竟连贼酋黄朝的主力都未能咬住!奇耻大辱!朝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就是我大周精锐的战力吗!”

帐內侍立的几名心腹將领、幕僚,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敢接话。

他们何尝不憋屈

那黄朝与其摩下流寇,根本不像寻常反贼。

他们不据城,不守地,仿佛幽灵般穿梭於秦岭复杂险峻的山岭沟壑之间。

时而化整为零,隱匿无踪;时而趁夜集结,如鬼魅般突袭官军运粮队或小股部队,一击即走,绝不多留。

官军大队人马追去,往往只找到被焚毁的輜重和零星贼尸,主力早已不知所踪。

秦岭茫茫,地势险要,大军行动迟缓,补给困难,而贼寇却似鱼入大海,利用地形和当地一些对朝廷不满的贫苦山民,屡屡逃脱围剿。

“废物!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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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泯猛地一拳捶在桌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因愤怒而涨红,隨即又转为一种病態的苍白。

这些日子,他亲临前线,督促各部,殫精竭虑,试图儘快剿灭黄朝,立下大功,以巩固自己日益受到挑战的权位。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不仅战事胶著,他更隱隱感觉到军中一些將领的懈怠、观望,甚至————某些原本依附他的朝中势力,传来的消息也越来越微妙。

就在这內外交困、心力交瘁之时,昨夜从洛京通过秘密渠道加急传来的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强撑的镇定。

中秋夜宴!

太极殿!

陛下御座之侧!

那个原本属於他,大周尚书令的尊崇席位!

竟然————坐著江行舟!!!

消息確认的瞬间,魏泯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之气直衝喉头,被他死死压下。

他挥退了所有部下,独自在帐中枯坐了一夜。

烛火摇曳,映照著他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面容。

“陛下————陛下这是在逼我啊!”

魏泯对著空旷的营帐,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愤懣,“逼我退位让贤!为那江行舟————腾位置!”

他如何不懂

那不仅仅是坐席的问题,那是一个再清晰不过的政治信號!

女帝武明月,要用江行舟这把锋锐无匹的“新刀”,来替换、来革新朝堂!

而他魏泯,这內阁之位,这尚书令之尊,便是首先要被“革新”掉的旧物!

“我不甘心!老夫不甘心啊!”

魏泯猛地站起身,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帐內无人,他终於不再掩饰,老泪,心如刀绞。

他为官百十余载,歷经两朝,从一介关中进士,靠著勤勉、机变与些许运气,一步步爬到今日地位。

他主持过科举,提拔过无数门生;他修订过律法,处理过无数棘手政务;他平衡过朝中各方势力,甚至在先帝晚年与今上即位之初的动盪中,起到了稳定朝局的作用。

他自问没有大过,甚至有功於社稷!

是,他老了,精力或许不如从前。

是,他出身关陇魏氏,难免有些家族利益牵绊。

是,他为了巩固权位,確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安排与手段。

可这朝堂之上,谁人不是如此

他魏泯,难道就比那些新兴的、锐气逼人却可能根基不稳的年轻人,更不適合坐这內阁宰相、尚书令之位吗

“至少————至少也该让老夫体面地退下去啊!”

魏泯声音颤抖,充满了屈辱。

他早已想过退路。

再过一两年,待朝局更稳,待他为自己、为家族、为那些追隨他多年的门生故吏们铺好后路,他便会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

回到关中故里,那座皇帝赏赐的庄园里,以殿阁大学士之尊荣休,潜心学问,或许还能在文道上再进一步,尝试衝击那梦寐以求的大儒之境!

届时,他將是功成身退、德高望重的老臣典范,青史留名,关中魏氏门阀亦可保数十代富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战事不利,朝中逼宫,被一个年仅二十出头、崛起不过一年的后生晚辈,用如此赤裸裸、近乎羞辱的方式,逼迫著下台!

这將是他政治生涯的污点,是他魏氏一族的耻辱!

后世史书会如何评价他

一个恋栈权位、最终被时代淘汰的老朽

一个被年轻天才轻易取代的前朝旧臣

“顏面————老夫一生的顏面啊!”

魏泯踉蹌几步,扶住冰冷的鎧甲架,才稳住身形。

他仿佛能看到朝中那些政敌嘲弄的眼神,看到家族中人失望的面孔,看到门生故吏们开始暗自寻觅新靠山的仓皇————这一切,都让他痛彻心扉。

帐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

魏泯缓缓擦去脸上的泪痕,走到铜镜前,仔细整理著自己散乱的髮髻和官袍。

镜中的老人,眼神虽然依旧锐利,却难掩深处的疲惫与灰败。

他不能让外面的人,尤其是那些並非完全忠心的將领,看到他如此失態。

“江行舟————”

他对著镜中的自己,喃喃念著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恐惧,有愤恨,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绝世才华的凛然。

此人崛起的速度太快,势头太猛,背景太奇,手段太高!

一首《水调歌头》冠绝中秋,奠定大周文坛,乃至整个东胜神州的无上地位;

一曲《塞下曲》瞬诛六王,展露骇人杀伐之力!

如今更得陛下如此明显的扶持,其势已成,锐不可当!

自己,真的还能挡住他吗在这汉中泥潭里徒劳无功,而洛京的权力中心,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老夫不能就这么认输!”

魏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混乱与绝望,眼神重新变得阴鷙而坚定。

他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空白奏摺,提笔蘸墨。

笔尖悬於纸上,微微颤抖,却迟迟未能落下。

写什么

是稟报汉中战事的“进展”

是辩白自己並无过错

还是————顺应陛下的心意,主动请辞

每一种选择,都仿佛是一杯穿肠毒药。

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落笔写道:“臣尚书令魏泯,诚惶诚恐,谨奏:

汉中剿贼事宜,虽偶有斩获,然贼酋黄朝狡黠,倚仗秦岭地利,游击不定,大军围剿,迁延时日,耗费甚巨。

臣督战不力,深负圣恩,惶恐无地————然贼势未平,关中震动,臣虽老迈,不敢言退。

恳请陛下,再调精兵良將,增拨粮餉,並赐方略————臣必鞠躬尽瘁,以报陛下!”

他这是在赌!

赌陛下此刻还不会,或者说不能,直接撕破脸皮,强行罢免他这內阁宰相。

赌朝中仍有支持他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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