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根须的低语（1/2）

维克多的警报如同投入沉寂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驱散了刚刚凝聚起来的些许决心，代之以更深沉的警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希冀。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舷窗外那株安静的幼苗，仿佛它能给予所有问题的答案。

林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详细报告。空间延伸的方向、性质？信息交互的内容能否解析？”

“空间延伸方向……指向泰拉祖尔星球，延伸距离极短，不足千分之一标准天文单位，且极不稳定，时断时续。”维克多快速汇报着数据，“性质类似……植物根须的‘探索性生长’，但作用于空间结构本身。至于信息交互……”他停顿了一下，逻辑核心的运转声几乎可闻，“无法解析内容。信号加密方式完全未知，波动频率同时具备高度秩序性与……混沌纠缠性。唯一能确定的是，交互双方，一方是树苗本身的生命\/规则活动，另一方……信号源极度模糊，似乎来自树苗内部更深层，或者通过树苗与某个极其遥远或高维的节点进行联系。”

“内部深层……或者遥远节点……”凝澜的虚影波动着，“前者可能关联阿娣残存意识或那黑暗诅咒的活性；后者……难道是纪元之树本体在通过这株幼苗施加影响？抑或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可能——“荆棘王座”背后的更深层黑暗。

“加强观测！调动所有可用资源，建立多重复合监测阵列，环绕树苗，实时记录其一切能量、物质、信息及规则层面的细微变化！”林秀下令，“尤其是那片带纹路的叶子！任何波动，无论多微小，都要记录分析！”

命令迅速执行。数艘受损较轻、配备了多种传感设备的工程舰被调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围绕纪元之树幼苗布置下一个球形的监测网络，如同为一位沉睡的君王布置下最精密的生命维持与监护系统。

与此同时，“园丁议会”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在万界方舟受损相对较轻的备用指挥中心召开。与会者除了林秀、老查理、维克多、凝澜、琉长老、辉光·抚心等原核心成员，还正式加入了泰拉祖尔生态意识的远程代表（一个由柔和绿光构成的树木虚影）、星芒歌者群体推选出的暂代“首席”（一个比以往黯淡许多的光音团）、岩裔古韧的远程意念投影（一道稳定的土黄色光痕），以及“漫游者群落”和另外两个在战后明确表示希望加入联盟的小型文明代表。

会场的气氛依旧沉重，但比起之前的茫然已多了几分务实的凝重。阿娣的“空位”被刻意留出，仿佛他依旧在场，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首要议题：家园重建与防御巩固。”林秀作为临时议长，主持会议，“根据初步评估，泰拉祖尔生态修复至少需要标准时间三个周期；万界方舟及主力舰队的完全修复需要更久；古韧长者与星芒歌者的恢复时间难以预估。在此期间，我们的防御能力降至最低点。必须制定最高效的重建序列和应急防御方案。”

老查理调出一份详细的工程清单：“修复优先级如下：一，恢复万界方舟的基础跃迁能力和核心护盾，确保移动家园的基本安全。二，修复泰拉祖尔轨道防御平台和预警网络。三，修复部分高机动侦察舰和通讯中继站，恢复基本的情报和通讯能力。四，修复古韧长者的外部循环框架，稳定其伤势。五，逐步修复其他作战单元。资源分配和人力调度方案已初步拟定。”

方案经过简短讨论后通过。资源向生存和基本防御极度倾斜，这意味着许多文明渴望的重建自身家园或研究项目的优先级将被大幅推后，但没有人提出异议。生存是第一要务。

“第二议题：纪元之树幼苗的研究与护卫。”凝澜接过话题，“这株幼苗可能是我们理解阿娣现状、对抗黑暗、乃至连接纪元之树本体的关键。建议成立跨文明研究小组，由我、维克多、琉长老、辉光·抚心，以及泰拉祖尔、星芒歌者的代表共同参与。研究方向包括：幼苗的生长规律与能量特性、那片叶子上黑暗纹路的性质与变化、其根系空间延伸现象的规律与潜在影响、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意识波动信号。”

“同时，”林秀补充，“幼苗必须得到最高级别的保护。除了研究小组，需要设立专门的护卫编队，二十四小时值守。任何未经授权的靠近或探测行为，视为最高威胁。”

这一点也毫无争议地通过。那株小小的树苗，在所有人心中已然成为了某种精神图腾与战略核心，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万界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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