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公推修罗场!黔王观刑!(2/2)
支持者少?这正是他最大的“优势”!
在皇祖父眼中,一个看似“人畜无害”、“依赖皇权”、没有强大外援(武将)的幼弱之君,或许…才是最安全的继承人选?
尤其是在秦王、燕王势力膨胀到令人生畏的背景下!公推票数难看,反而可能成为他最终胜出的…反向筹码?
“按着康熙王朝的思路,谁得票最多,谁就是野心最大的阿其那!”
这条弹幕如同闪电劈入朱允熥脑海。
阿其那(猪)!允禩(八爷)!票王!然后被雍正(胜利者)第一个清算!
皇祖父的屠刀,会首先砍向谁?
秦王?还是…被蓝玉疯狂“支持”的燕王?
自己这个黔王,或许真能在这场风暴中,因祸得福,获得一丝…苟延残喘的生机?
03
洪武二十六年的元旦,终究在一片肃杀和诡异中来临。
没有往年的喜庆喧嚣,整个应天府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抑之下,孝陵的寂静被彻底打破。
清晨,天光未亮。一队盔甲鲜明、面无表情的锦衣卫,如同索魂的黑无常,踏着寒霜来到了守陵小屋外。为首的小旗官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黔王殿下,奉陛下口谕,即刻入宫,参与元旦大朝会!请殿下更衣!”
“黔王”二字,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扎在朱允熥心上。
他沉默地起身。锦衣卫早已为他带来了一套簇新的亲王蟒袍——深沉的靛蓝色,绣着四爪行蟒,正是“黔王”的规制。这身代表着耻辱与流放的袍服,此刻成了他进入那修罗场的通行证。
他麻木地任由蓝姑姑和宫女伺候着穿上这身“裹尸布”。靛蓝的蟒袍沉重冰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年轻却死气沉沉的脸,与那象征着王爵的华服格格不入。
弹幕在他更衣时便已刷屏,带着悲悯和惊恐:
「黔王蟒袍…这是催命符也是入场券…」
「洪武爷要黔王去干什么?观刑吗?」
「公开处刑!让允熥亲眼看着自己的政治生命被埋葬!」
「顺便震慑所有藩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乖乖当你们的猪(藩王)!」
「允熥崽…挺住!就当去看一场大戏!」
「戏票是拿命换的啊!心疼!」
在锦衣卫冰冷目光的“护送”下,朱允熥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车轮碾过冰冷的石板路,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车窗外,应天府的街巷死寂一片,家家闭户,仿佛预感到今日将有惊天巨变。
奉天殿前广场,肃立着密密麻麻的勋贵、宗室、文武百官。人人身着朝服,神情肃穆,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恐惧,几乎凝成实质。
朱允熥的到来,引起了无数道目光的窥视。惊诧、怜悯、幸灾乐祸、漠然…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针尖,刺在他身上。
他目不斜视,在锦衣卫的引导下,沉默地走向属于他的位置——宗室亲王队列的最末尾,一个几乎靠近殿门、被阴影笼罩的角落。
他撩起靛蓝的蟒袍下摆,缓缓跪下。冰冷的金砖寒气透过衣料,瞬间侵入骨髓。他垂着头,如同一个真正的囚徒,等待最终的宣判。
然而,当他微微抬眼,目光越过前方黑压压的人群,望向那至高无上的御座时——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蟠龙金椅旁,稍低一级的位置上,赫然侍立着一个身穿明黄色亲王常服(虽未正式册封皇太孙,但此服色已显超然)的年轻身影!
朱允炆!
他那“日夜啼哭”、“形销骨立”的好哥哥,此刻正垂手恭立在皇祖父朱元璋的身侧!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身形单薄,但那份位置带来的殊荣和暗示,如同万道金光,刺得朱允熥双眼生疼!
那个位置!那个距离龙椅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其意义不言自明!
眼前的弹幕瞬间被这极具象征意义的一幕彻底点爆!
「!!!!!!御阶之上!允炆!!!」
「侍立君侧!一步之遥!这他妈还不算明示???」
「允熥跪在殿下最末的阴影里…允炆站在御阶之上…这对比…杀人诛心!」
「洪武爷!您够狠!这是把允熥崽的心掏出来在脚下踩啊!」
「黔王?呵呵,连给未来皇帝提鞋都不配的囚徒罢了!」
「允炆的眼泪果然是武器!哭上御阶了!」
「允熥:终究是错付了…(指对父亲遗言的期待)」
「太子标的‘黔王保命符’…在绝对皇权面前…就是个笑话!」
「公开处刑!这是对允熥政治生命的公开凌迟!洪武爷要所有藩王大臣看着:不听话的嫡孙,就是这个下场!」
「允熥崽…抬头!看看你哥!记住这个位置!记住这份屈辱!(虽然可能活不到报仇那天了…)」
巨大的屈辱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朱允熥强行维持的麻木外壳!
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微微颤抖,那身靛蓝的黔王蟒袍,此刻仿佛燃烧着耻辱的火焰,要将他彻底焚毁!
他强迫自己低下头,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御座之上,朱元璋那如同实质的目光,如同冰锥,似乎穿透了重重人群,精准地钉在了跪在阴影里的朱允熥身上。
元旦的钟声,终于沉重地敲响,回荡在死寂的奉天殿广场上空。
公推储君,这场由洪武大帝亲手导演、以帝国未来为赌注、以无数人头为祭品的血腥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而黔王朱允熥,这位被剥夺资格、被钉上耻辱柱的皇子皇孙,似乎只能以一个囚徒的身份,跪在舞台最阴暗的角落,被迫观看这场决定他命运、也注定血流成河的…公开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