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依法拘留（2/2）
杨震跳下车时，手套已经戴好。他蹲在季洁身旁，盯着那截泛青的手指，眉头拧成了结。死亡时间至少三天，老郑用镊子拨弄着周围的泥土，指甲缝里有黑色纤维。警戒线外，技术科的闪光灯不断亮起。季洁突然指向十点钟方向——半埋在落叶下的牛仔裤裤管隐约可见。封锁半径扩大到二十米，杨震按下对讲机，通知刑侦支队，这里可能是个埋尸坑。他的声音很冷，像淬了冰的刀锋。
随着技术科人员的深入挖掘，更多人体组织暴露在阳光下。季洁戴上手套，小心地拨开落叶，露出一张青灰色的年轻面孔。死者男性，二十岁左右，老郑检查着尸体颈部，有勒痕，可能是窒息死亡。杨震的目光扫过周围，突然在五米外的树根处发现一个闪亮的金属物件。他快步走过去，用镊子夹起一枚警徽——编号清晰可见。这是...王队的警徽？季洁的声音微微发颤。杨震立即掏出手机：立刻核查王强警官的行踪，同时调取他最近一周的通话记录。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转身对季洁低声道：通知内务部，准备立案调查。远处警笛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带着不同的意味。
季洁的手指悬在对讲机上方微微发抖，杨震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先别惊动内务部。他蹲下身，用证物袋将警徽封存，泥土里还残留着半枚模糊的鞋印。41码，军用靴底纹。杨震用石膏取样时，季洁已经调出王强的档案——屏幕上的证件照与腐烂尸体颈部的胎记完全吻合。老郑突然从尸体口袋摸出部手机，开机画面亮起的瞬间，三条未读信息同时弹出。杨震戴上橡胶手套划开屏幕，最新一条写着：交易取消，条子有埋伏。发送时间是王强失踪前两小时。季洁突然倒吸冷气——发信人号码与她正在追查的贩毒集团联络号完全一致。杨震猛地站起身，落叶在他脚下发出脆响：立刻申请搜查令，目标王强住所。
杨震一脚踹开王强住所的门，屋内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季洁迅速闪身进入，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凌乱的客厅——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照片，赫然是警局内部人员的监控画面。杨震弯腰捡起一张，照片背面用红笔标记着日期和时间。他在监视我们。季洁的声音紧绷如弦。
卧室传来窸窣声响，杨震拔枪冲进去，只见衣柜门微微晃动。他猛地拉开柜门，一个浑身发抖的年轻警员蜷缩其中，手里攥着染血的制服。刘明？季洁认出了缉毒组的新人。年轻人抬起惨白的脸，嘴唇哆嗦着：王队他...逼我参与运毒...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杨震扑到窗边，正看见一辆无牌轿车急速倒车，车窗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
趴下！杨震暴喝一声，子弹已经击碎窗玻璃呼啸而入。季洁拽着刘明滚到沙发后，木屑飞溅中听见金属撞击声——子弹打在杨震举起的防弹盾牌上。枪声暂歇的刹那，杨震反手甩出烟雾弹，灰白浓雾瞬间填满房间。掩护我！他借着烟雾掩护冲出门外，正看见那辆轿车一个急转撞开小区栏杆。季洁从二楼窗口探身连开三枪，最后一发击中轮胎，轿车歪斜着撞上电线杆。车门弹开的瞬间，戴鸭舌帽的男人弃车狂奔。杨震在追出五十米后一个飞扑将人按倒，膝盖死死抵住对方脊椎。周虎？他扯下嫌犯口罩，认出这是缉毒队追查半年的毒枭二把手。季洁气喘吁吁赶来时，男人正阴笑着吐出血沫：你们抓不住老大...王强那个叛徒就是下场...杨震扯开他外套，内衬口袋里赫然别着和王强同款的警徽。警笛声由远及近，季洁给嫌犯戴上手铐：重案六组依法拘留你。
周虎被押上警车时，突然扭头对杨震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目光扫过季洁胸前的警号，下一个就是你。杨震猛地扳过他的肩膀，发现男人后颈处有个新鲜的针眼。季洁突然按住耳麦：指挥中心刚接到匿名电话，说市局大楼被安装了爆炸物！杨震瞳孔骤缩——周虎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正在倒计时，数字显示00:59:23。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一朵黑烟从警局方向升起。周虎疯狂大笑起来，手铐在车窗上撞出刺耳的声响。
杨震一把扯下智能手表扔给技术员：立刻破解信号源！季洁已经拨通局长电话，背景音里传来刺耳的疏散警报。周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快叫救护车！季洁按住他痉挛的手臂，却在撩起袖口时发现整条胳膊布满针孔。杨震盯着手表破解界面突然脸色大变：这不是倒计时...是定位坐标！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正与市局位置重合。远处又一声爆炸震得地面颤动，季洁的耳麦里传来同事嘶吼：B区走廊发现可疑包裹！杨震抓起对讲机：所有单位注意，嫌犯体内可能携带——话音未落，周虎的瞳孔骤然扩散，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血管。
杨震的警告被刺耳的爆炸声淹没。周虎的身体突然像充气皮球般膨胀，警车玻璃在冲击波下炸成碎片。季洁被气浪掀翻在地，耳中嗡嗡作响间听见杨震的嘶吼：生物炸弹！全员撤离！她踉跄着爬起，看见周虎的残肢正渗出诡异的绿色液体，接触到的柏油路面竟冒出腐蚀性白烟。技术员捧着冒烟的破解设备狂奔而来：坐标是陷阱！真正目标在——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平板突然黑屏，所有警用频段同时响起电流杂音。杨震抹去额角血迹，发现季洁的警号牌正在发烫变色，金属表面浮现出与周虎血管相同的青黑色纹路。摘掉它！他徒手扯断季洁的警号链，皮质背带却像活物般缠住他的手腕。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整条街区的路灯接连爆裂，黑暗中有无人机群闪着红光掠过天空。季洁突然拽住杨震卧倒，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被激光瞄准红点织成蛛网。
杨震在尘土中翻滚起身，发现季洁的警服袖口已被腐蚀出焦黑的破洞。他撕下衬衫布料裹住她的小臂，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发出滋滋声响。是纳米级生物武器！技术员的声音从对讲机残存的电流杂音中挤出，警号牌里有...
季洁突然将杨震扑倒在警车残骸后，三架无人机擦着他们头皮掠过，洒下荧绿色粉末。杨震摸到后腰的配枪却僵住了动作——枪柄上爬满蛛网状的青黑色菌丝。远处传来玻璃爆裂声，他们看见市局三楼窗口探出半个身影，那人穿着和周虎同款的鸭舌帽，举起平板电脑对准了他们。
趴下！季洁的尖叫与平板爆出的强光同时炸开。杨震在视网膜残留的紫斑中，隐约看见那人比划着割喉手势。警用频道突然恢复通讯，传来局长断断续续的吼声：六组...立即...目标不是大楼...是你们...
杨震在强光中本能地翻滚到掩体后，视网膜上残留的紫斑里，季洁的轮廓正被无人机群的红点包围。他摸到腰间配枪时，金属枪身竟像活物般蠕动——那些青黑色菌丝已爬满整个枪套。别碰任何金属物品！季洁撕下腐蚀殆尽的袖口布料，露出的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与周虎相同的蛛网状血管。警用频道里局长的声音突然清晰：...基因定位武器...你们才是载体...杨震猛然抬头，看见鸭舌帽男人正用平板对准他们，屏幕上跳动着与季洁血管同步的脉冲波形。
杨震在强光中眯起眼睛，看见季洁手臂上的血管纹路正随着平板上的波形同步闪烁。他猛地扯下自己的皮带扣——金属扣环已经长出了蠕动的菌丝。他拽着季洁冲向最近的混凝土隔离墩，身后传来平板电脑启动的蜂鸣声。季洁突然转身甩出警用匕首，刀刃划过鸭舌帽男人的手腕，平板电脑在空中翻转时爆出刺目的蓝光。杨震趁机扑倒季洁滚进排水沟，浑浊的污水瞬间漫过他们头顶。水面上方，三架无人机突然失控相撞，炸开的火花照亮了沟渠里漂浮的菌丝残骸。季洁从水中探出头，发现手臂上的血管纹路正在消退。污水干扰了信号...她喘息着看向市局方向，那里的爆炸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警笛声。杨震抹了把脸上的污水，听见对讲机里传来郑一民的声音：目标已锁定，特警队正在实施抓捕。
污水顺着杨震的下巴滴落，他紧盯着市局三楼破碎的窗口。鸭舌帽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但地面上散落的平板残片仍在闪烁诡异的蓝光。季洁突然按住太阳穴，她手臂上消退的血管纹路又开始若隐若现。信号源还在附近...她咬牙撕下警服领章，金属徽章落地的瞬间竟像蛆虫般扭动起来。杨震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两人同时看向街角——周虎正拖着扭曲的左腿向他们爬来，他脖颈处的青黑色菌丝已蔓延到脸颊，嘴里不断吐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沫。警笛声中，郑一民的吼叫从对讲机炸响：别接触感染者！他们体内全是纳米机械！季洁却突然冲向周虎，在杨震的惊呼声中，她扯下对方脖子上的警号牌狠狠砸向地面。金属牌裂开的刹那，所有路灯同时亮起刺目的白光，周虎身体里的菌丝像触电般收缩回伤口。远处传来特警队破门的巨响，而季洁已经捡起半块碎玻璃，对着自己手臂上闪烁的血管纹路划了下去。
季洁的玻璃碎片划破皮肤的瞬间，路灯的白光突然转为血红。杨震看见她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闪烁着金属颗粒的蓝色液体。原来如此...季洁喘息着将染血的玻璃片插进地面，方圆十米内的金属物品同时发出高频震颤。周虎突然剧烈抽搐，脖颈处的菌丝像被灼烧般卷曲脱落。对讲机里郑一民的声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电流杂音中清晰的机械合成音：载体激活完成，执行最终协议。杨震抬头看向市局大楼，所有窗户都泛出相同的蓝光，而季洁手臂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板般的纹路。
季洁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蔓延的电路纹路，突然抓住杨震的衣领：快走！这是陷阱！话音未落，市局大楼的玻璃幕墙轰然炸裂，数十个与鸭舌帽男人相同装束的身影从窗口跃下。杨震拔出配枪，却发现扳机已被金属菌丝缠绕。季洁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被一道蓝光击中后背，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电路图。季洁！杨震嘶吼着扑上前，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警笛声中，郑一民带着特警队冲出拐角，却在看到季洁异变的瞬间集体停步。鸭舌帽人群突然整齐划一地举起右手，他们的掌心裂开，露出闪着蓝光的接口。依法拘留程序启动。机械合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季洁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她最后看向杨震的眼神里，竟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
杨震踉跄着后退两步，发现自己的战术靴底正与地面黏连着细密的金属丝。郑一民突然举起防爆盾，特警队的枪口齐齐对准悬浮的季洁。那不是季警官了！郑一民的声音在颤抖。鸭舌帽人群掌心的蓝光突然聚集成束，交织成牢笼形状的光网将季洁笼罩。杨震听见自己配枪发出机械解体的声响，枪管像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变形。季洁的嘴唇机械地开合，发出的却是机械合成音：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二条...她皮肤下的电路纹路突然暴亮，整条街道的电子设备同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郑一民猛地按下某个按钮，所有特警头盔面罩瞬间转为防蓝光模式。杨震在强光中看见季洁的警号牌从光网中坠落，金属表面浮现出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数字。
杨震的瞳孔映照着倒计时数字的跳动——00:59、00:58。他突然扑向季洁坠落的警号牌，金属表面灼烧着手掌，却在接触瞬间浮现出全息投影的市局立体地图。郑队！杨震嘶吼着将警号牌甩向防爆盾，红光扫描过盾牌表面时，特警们头盔显示器突然闪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路径点。鸭舌帽人群的蓝光牢笼突然扭曲，季洁机械化的声音卡顿成电流杂音：程...序...干...郑一民踹开脚边蠕动的金属菌丝，突然对着通讯器大喊：各队注意！所有电子监押设备立即断电！整栋市局大楼的蓝光应声熄灭，季洁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坠落。杨震接住她的刹那，发现她脖颈后有个微型接口正渗出蓝色黏液，而倒计时数字停在了00:01。
杨震抱着季洁滚到掩体后方，警号牌上的全息地图突然投射出三维路线。地下管网！他嘶吼着指向闪烁的红点。郑一民甩出震撼弹的瞬间，特警队分成两组突围。季洁突然抽搐起来，脖颈接口喷出的蓝色黏液在空中凝结成数据流，竟与鸭舌帽人群的蓝光网络产生共振。杨震用战术匕首划开她警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红色光点——那分明是市局最高级别羁押系统的生物识别锁。原来他们想用季洁当活体密钥...郑一民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杨震突然将警号牌按在季洁胸口，光点瞬间转为绿色，整条街道的下水井盖同时爆发出电磁脉冲。
电磁脉冲过后，整条街道陷入诡异的寂静。杨震怀中的季洁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流动着数据流般的蓝光。她机械地抓住杨震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程序重启完成。她的声音带着双重电子音效，下颌以非人的角度张开，犯罪嫌疑人杨震，依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六十三条...郑一民从掩体后探身，发现所有鸭舌帽人的蓝光接口正与季洁后颈的黏液形成数据链接。特警队的枪械突然集体发出解锁声，保险栓自动弹开。他们在劫持我们的武器系统！一名特警惊呼。杨震突然发力将季洁压倒在地，警号牌从她胸口弹起，在空中投射出不断变化的加密代码。下水道深处传来金属蠕动的声响，无数纳米级机械虫正沿着管网向市局主服务器汇聚。季洁的指尖突然刺出微型探针，在距离杨震眼球三厘米处停住，皮肤下传来系统过载的噼啪声。
杨震在季洁指尖探针即将刺入的瞬间，突然用额头猛撞她的鼻梁。金属断裂声伴随着数据流的紊乱，季洁眼中的蓝光闪烁不定。郑一民趁机冲上前，将特制的电磁干扰器按在她后颈接口处。坚持住！他大吼着旋开干扰器开关，季洁全身的电路纹路顿时像触电般剧烈抽搐。鸭舌帽人群突然集体跪倒，他们后颈的蓝光接口喷出细密的火花。杨震趁机夺过季洁手中的警号牌，发现加密代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重组。老郑！代码在指向...他的话被下水道井盖的爆裂声打断，无数机械虫组成的银色洪流喷涌而出，却在接触到季洁洒落的蓝色黏液时突然僵直。季洁的瞳孔在这时恢复了瞬间清明，杨...震...她的声音夹杂着人类声线与电子杂音，服务器...机房...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再次被蓝光控制，但这次杨震看清了她眼角滑落的一滴人类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