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理性窥渊（1/2）

绝望在神殿中蔓延。

有神明无法忍受这超越极限的痛苦与亵渎。

凝聚起体内残存的神力，挥动手刀或神器，狠狠向着自己的脖颈或心核斩去，试图以永恒的寂灭来终结这无边的折磨。

然而，他们的攻击往往进行到一半，便如同提线木偶般骤然僵住、停滞！

手臂不受控制地垂下，神器咣当落地。

他们的眼中最后一丝属于自我的清明被彻底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某种扭曲明悟的混沌色彩。

他们的身体，乃至他们的意志，都已不再属于自己。

渐渐地，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哀嚎声，如同退潮般减弱、平息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笑声。

那笑声起初微弱而断续，如同暗夜中老鼠的啃噬，带着一种窥见禁忌秘密后，既恐惧又无法抑制的兴奋与窃喜。

“呵……呵呵……”

终于，在某个临界点被突破的瞬间，那压抑的窃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然爆发成歇斯底里的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终于！我终于理解了！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的答案竟是如此简单而伟大！！”

一位曾经执掌诗歌的神明张开双臂，任由身上的肉瘤蠕动，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狂喜。

“何等的欢愉！何等的宏伟！过往的认知是何等狭隘可笑！赞美！赞美伟大的克苏鲁！是您为我们揭示了真理！！”

另一位神明涕泪横流，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一种扭曲的感动。

“赞美伟大的克苏鲁！！！”

“赞美混沌！！”

疯狂的赞颂如同瘟疫般席卷了整个神殿，汇成一片狂热的、亵渎的声浪。

他们曾经的高傲与尊严荡然无存，如同最虔诚或者说最癫狂的信徒，向着那扭曲的存在顶礼膜拜。

神座之上，“混沌”静静地欣赏着这由祂亲手导演的皈依盛宴。

随后，祂做出了一个与自身恐怖形态截然相反的、极其优雅的动作。

缓缓抬起一只细长的漆黑手臂，轻轻按在自己那臃肿的胸膛之上。

接着，祂站起身，向着下方那群形态已然开始发生不可名状变异、陷入集体狂乱的新信徒们，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得如同古老贵族般的礼节。

这一刻，祂不像是一位带来毁灭与疯狂的邪神，反倒更像是一位刚刚完成了一场精彩绝伦演出的绅士。

或者一位在舞台中央，正向被他魅力彻底征服的观众们致谢的演员。

只是这场演出的背景，是满地狼藉的疯狂与亵渎，而祂迎接的，是一群彻底堕入深渊的、扭曲的新生灵魂。

······

晨南关前，那片被“门之钥”力量撕裂出的球形黑色空洞，依旧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烙印在现实的空间结构之上。

空洞的边缘，光线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如同水波般的扭曲。

仿佛并非光线在传播，而是那黑洞本身正在持续不断地、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光子与能量，使得那片区域看起来比最深的黑夜还要深邃、还要空洞。

安卿鱼如同一尊雕塑，已经在这诡异的黑色空洞前静静站立了许久。

与奥林匹斯神系的那场惨烈神战，已然过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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