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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氏族——巨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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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起身穿上亵衣亵裤给宋亭舟开门。

“回来啦?”

宋亭舟本来面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孟晚的瞬间,眼神便立即柔和下来,“怎么才沐浴?”

孟晚转身找了块布巾擦头发,“不小心在浴桶里打了个盹,你是不是还没用饭?桌上是我白天买回来的三丁包。”

宋亭舟想先同他亲近,却又恐一身汗味熏到孟晚,便先去吃了包子,洗澡更衣。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孟晚已经睡着了。

他把人拢在怀里,爱怜地抚了抚孟晚垂在脸侧的发丝,将唇印在他脸上亲了两口,也跟着合上了眼。

——

他们睡得香甜,扬州城自有睡不安稳的人。

“早就听闻这位顺天府尹极得陛下信任,没想到如此滴水不漏,倒是有些难办了。”

扬州府衙后堂坐了七八个人,说话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是何地位,说话的时候连曹锦芳都在下首恭恭敬敬地听着。

又有年轻些的接了一句,“叔公,人家不光是顺天府尹,三郎不是传信回来吗,宋亭舟已经坐上了刑部侍郎,如此年轻,便爬到顶峰,可见此人手段能力,不容小觑。”

说是这么说,可此人眼中并无半点波澜。不光是他,堂内其余人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今日他去府衙做了什么?”又有一位老者坐在另一头问安静不出声的曹锦芳。

曹锦芳仍是穿着一身旧袍,他先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娄大人,他今日在府衙内翻看了鱼鳞图册和黄册。”

娄姓老者自嘲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老夫早已不问朝事了。宋亭舟在岭南任三年知县、一年同知、两年知府、半年巡抚,阅历丰富不说,能将岭南治理成如今这般,难怪受皇上看重命他推行新政。除鱼鳞册之外,他可还问你调取历年的年税赋簿了?”

年税赋簿中记录着往年田产申报和缴税记录,无需纳税和低税的人家一看便知,是推行均田令的关键所在。

曹锦芳知道娄姓老者的意思,谨慎回道:“是问学生要了,学生已经找借口推脱,但恐怕拦不住几日。”

这些老人代表的都是扬州百年朝上的世家,有的本身都曾任朝廷命官,无论拎出来哪一个,都能让扬州城抖上一抖,曹锦芳堂堂知府,不论是为名还是为权,都要在他们面前弯下腰来。

“拦不住也要拦,年税赋簿不能让他拿到手,至少当下不能给他。”

“这事我们暂且不好出面,让底下孝敬你的那些小子们先去闹一闹,先让他尝尝咱们扬州的厉害,知道有些地方不是他能随便碰的。”

“先乱了他的心,自然会露出破绽来,有了破绽,便一切好说。”

娄姓老者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沧桑老迈的声音从他身后一道道传出。

“扬州的水,可不是那么好淌的。”

曹锦芳听出一身冷汗。送走了这群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也没闲着,立即又派亲信去喊另一群人过来。直到后半夜,第二拨人才从府衙悄悄离开。

——

扬州运河河道两旁,林立着数不清的繁华建筑,形成一道美丽的夜景,其中一座占地最好的酒楼坐落其中,上书“钱记酒楼”四字的招旗在夜空中垂落。

这座酒楼乃城中盐商钱家的资产,四周寂静,楼上音量不小的争吵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可惜酒楼前后都守着人,除了一些出早摊的摊贩早早起床劳作,远远眺望一眼之外,并无任何人能靠近。

“这个姓宋的什么来头,送人不要,送金银古玩又不稀罕,难道此人丁点破绽也没有?”

说话的是扬州城里的盐商之首钱万贯。此刻他正焦躁地在书房踱步,价值不菲的檀木桌上,青花秋葵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桌子上还堆着几封拆开的密信,信上字迹工整,是最常见的楷体,一笔一画都循规蹈矩,无锋无芒,无偏无颇,刻意磨去了所有个人笔意,活脱脱是千人一面的寻常字迹。

这间屋子里此刻不止他一人。另一个身穿紫袍的男人指着桌上的信件,“什么来头钱兄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正二品的刑部侍郎、顺天府的府尹,天子宠臣,身居数位要职。你们还看不透吗?他身边那一群锦衣卫就是皇上派来给姓宋的撑腰的,连尚方宝剑都赐下了,这是看谁不听话就要直接砍了咱们?”

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文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沉吟道:“钱兄、程兄两位何必着急,均田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成事,咱们就跟他耗着如何?人无完人,只要在扬州的地盘上,还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吗?”

钱万贯冷笑一声,“万兄说得轻巧,你们万家的茶山便是放了挂到族人名下也够用了,屯的田地放出去也影响不了生意。我们钱家上下可是有上千张嘴等着吃饭的,靠的便是以盐养田,以田固势。今天姓宋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新政每口人名下最多只可有十亩地在册,多一亩便要多上一倍的田税!”咱们三家名下谁家没有万亩膏腴之地?真要交税三代的家底也不够赔给朝廷的!”

“你们钱家财大气粗都喊穷,我们程家赚的可是辛苦钱,难道赔得起?”除了钱家之外,程家是做丝绸生意的,扬州丝绸生意几乎全都掌控在程家手中,以桑田养丝,他家屯的地也是三家中最多的。

姓万的文士又岂会不急,他叹了口气,“咱们在扬州已经是有钱有势了,殊不知还要看上头脸色,两位兄弟若乱了阵脚,咱们三家也不过是两相争斗下的鱼池罢了,不论什么年代,都不缺咱们这样的小角色败落。”

何况他们钱、程、万三家还不算大族,再有钱也没办法与真正的那几家氏族相提并论。

程老爷闻言也有些心灰,“万兄说得不无道理,咱们靠买卖赚钱养家,好不容易生个聪明儿子还得过继出去才能科举。世家大族,既有钱、又有权,还有当官的族人。咱们呢?”

钱万贯急道:“那咱们就不管了?”

程老爷瘫坐在椅子上,“不管?上面的人怪罪下来连曹锦芳那个貔貅都哆嗦,更何况咱们,何况如钱兄所说,均了田大家手中的地就白白送出去吗?谁家差买地的那些银两了?”

民不与官斗,上面的氏族与朝廷打架,吃亏的是他们,但均田令与他们息息相关,不按上面的意思出力,更是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黎民将破,三人呆坐半晌,各有心事,沉默了许久之后,钱万贯说:“暂且不能得罪那些老东西,既然宋亭舟身上找不出破绽来,不如先从他身边人下手。”

程老爷附和道:“也只能如此了,好歹扬州是咱们的地盘,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万老爷捋了捋胡子,“我知二位兄弟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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