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神尊的阵法（1/2）
“一个人头换一百宗门贡献，要是能杀一百个人，就能换一簇新的火种，要是能杀一千个人，就足够为火种提纯，修为突破，迈入化神之境……”
逐渐点亮的七颗星芒之下，一双双眼睛望向空中，跃跃欲试。
人群靠后些的位置，几位如同凑数般站在那的元婴境修士小声交谈。
头一个人话音刚落，身旁几人就同时将目光投了过去，有人笑道：“一百、一千个人，你这目标未免也定得太大了！”
“这算什么大？你们不知道，长老那听说还有个特殊......
夜色如墨，长渊湖面终于恢复了死寂。那道横贯水底的巨大裂缝在镇魂符纹的压制下缓缓收拢，断裂的天罡锁链虽未能复原，却已不再颤动，仿佛被某种古老秩序重新驯服。九座镇魔碑表面裂痕尽数弥合，碑文重焕金光，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封印之力。整片天地间的阴煞之气如潮水退去，连空气中残留的腐朽气息也渐渐消散。
徐煜缓缓跪坐在湖畔石上，指尖仍搭在玄天剑柄之上，掌心残碑碎片已然黯淡无光，边缘甚至出现细微龟裂??那是承载过多神识共鸣所致。他呼吸沉重，脸色苍白如纸，眉心一道细小血线悄然渗出，顺着鼻梁滑落，滴入黑水无声湮灭。
“你撑不住了。”葵音宗主缓步上前，将一粒莹白丹药轻轻放入他唇间，“这是‘归元凝神丸’，能暂时稳固你的识海。”
徐煜没有拒绝，任由药力化开，温润灵气顺经脉流转，稍稍抚平了识海翻涌的剧痛。他闭目良久，才低声道：“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我的神识本源。若非你们及时布下虚实结界，我根本撑不到符纹完成。”
“所以你不必再说什么孤身赴险的话。”慈微老祖拄杖立于风中，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从你在烈阳山说出‘该去长渊’那一刻起，这件事就不再是你的独战。而是整个东域正道的共守之责。”
远处，药王谷弟子正在清理战场。虽然敌方势力尚未真正交手便被结界阻隔、各自退走，但仍有数名冥河派刺客借阴雾潜行至三十丈内，被金钊宗主引爆埋伏阵当场诛杀，尸骨焦黑蜷缩，手中还紧握着一支漆黑骨钉??据薛启光辨认，那是以婴孩头骨炼制的“破灵锥”，专为刺穿封印核心而造。
“他们不是来试探的。”薛启光盘膝调息，双瞳金芒未散，“他们是来等结果的。只要封印彻底崩塌，立刻就会冲进来抢夺古魔残魄。这些人……早已把噬灵古魔当成飞升捷径。”
“可笑。”云海宗主冷笑一声，抬手一召，玄天剑嗡鸣飞回其袖中，“为了贪图一丝成仙妄念，竟愿放任万民生灵涂炭？这哪里是修道，分明是入魔！”
众人默然。
良久，徐煜睁开眼，望向北方天际。那里，原本密布的乌云竟开始缓慢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状空洞，隐约可见七颗星辰排列成诡异弧线，正对应着传说中的“七星连阴阵”最终形态。
“七星已连，阴门将启。”他低声说，“这不是巧合。阳泉宗之所以敢贸然开启跨界通道，背后必有高人推演天机，刻意引导这场劫难降临。他们等的，就是今日??长渊封印最弱之时。”
“你是说……有人在操控这一切？”灵宝宗宗主皱眉。
“不止一人。”徐煜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幽瞳宗擅窥天命，冥河派通晓轮回秘术，赤煞门掌握血祭古法……这些宗门看似各自为政，实则早有勾结。他们利用阳泉宗作为先锋，逼我们暴露底牌、消耗实力，自己则躲在暗处，等待最佳收割时机。”
“那你认为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金钊宗主问。
“攻心。”徐煜答得极快，“武力强攻只会引发集体反击，他们不会轻易再试。接下来，他们会用更隐蔽的方式??谣言、离间、策反、夺舍。甚至可能伪造‘上仙遗诏’，宣称某位宗主才是真正的继承者，挑动内乱。一旦十宗分裂，长渊必破。”
空气骤然凝重。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葵音宗主轻声问。
徐煜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向南方??那是师门所在的方向，雅林轩沉眠于群山之间的那片竹林深处。
“我要回去了。”他说。
“回去？”众人一惊，“现在？”
“正因为现在，才必须回去。”他嘴角微扬，眼中却无笑意，“你们以为，当年我为何会被逐出师门？真的是因为资质平庸、屡犯门规吗？”
没有人回答。
风穿过湖面，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因为我看到了真相。”徐煜缓缓道，“在拜师当日，我就透过灵犀双瞳，窥见了师尊体内藏着一道异种神识??那不是他自己的意志，而是来自某个未知存在的寄生烙印。他的一言一行，早已被悄然影响。而他驱逐我，正是那道烙印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全场寂静。
“不可能！”薛启光失声，“你是说，雅林轩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已经被夺舍了？”
“不是夺舍。”徐煜摇头，“是共生。那道神识并未吞噬他，而是与他共存，慢慢侵蚀判断、扭曲认知。所以他才会偏心林昭，打压我这个‘不祥之人’。因为他看到的‘未来’，是由那道神识编织的幻象??只有林昭继承衣钵，宗门才能昌盛。可实际上……那是通往毁灭的歧路。”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慈微老祖沉声问。
“说了也没人信。”徐煜苦笑，“一个金丹弟子指控元婴期师尊被邪物寄生？别说你们不信，连我自己都不敢信。直到我在遗迹中得到残碑，唤醒玄霄意志，才确认了那道神识的来历??它来自‘阴墟界’，是上古时期十大圣宗联手剿灭的一个旁支邪教所留下的‘心蛊’。这种蛊虫不杀人，只改人心，专为瓦解正道根基而生。”
“所以……林昭也是棋子？”葵音宗主喃喃。
“他是最关键的一枚。”徐煜点头，“我查过他的修行轨迹。三年前一场奇遇，让他意外获得‘九阳灵根’，从此修为突飞猛进。可那不是机缘，是人为植入。那种灵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阴墟界用来培育‘容器’的手段。他们要把他塑造成下一个噬灵古魔的宿主??当七星连阴阵完全开启，天地交汇之际，便是他被彻底唤醒之时。”
“那你回去做什么？”药王谷主颤声问，“送死吗？”
“我去斩断根源。”徐煜转身，面向众人，一字一句道，“我要亲手废掉师尊体内的‘心蛊’，揭穿林昭的真实身份，并在雅林轩布下‘清心阵’，切断所有外来神识干扰。这一战，不在长渊，而在人心。”
“我们跟你一起去。”云海宗主果断道。
“不行。”徐煜摇头，“你们必须留下。长渊虽稳，但余波未平。那些邪宗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若无人镇守，封印一旦松动，前功尽弃。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了些：“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因为只有我，曾被他亲手逐出门墙。也只有我，还能以‘弃徒’的身份，悄然归来，不惊动心蛊感应。”
众人还想再说，却被慈微老祖抬手制止。
“让他去吧。”老祖叹息，“有时候，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更难。而救一座宗门，往往要先毁掉它的信仰。”
徐煜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踏风而去。
……
三日后，雅林轩。
夜雨淅沥，竹林沙沙作响。
一道身影悄然翻过山门禁制，落地无声。他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涂抹泥灰，背负一只破旧药篓，宛如寻常采药弟子。唯有腰间那柄未出鞘的短剑，在雷光闪过时映出一抹冷金色泽。
正是徐煜。
他贴着廊檐前行，避开巡夜弟子的路线，熟门熟路地潜入后山禁地??那里有一口古井，井底通往宗门秘库，也是当年他发现异常神识波动的地方。
井水冰寒刺骨，但他毫不迟疑，纵身跃入。
穿过层层水幕，脚下触到实地。眼前是一条幽深石道，两侧刻满镇心符文，中央悬浮着一颗黯淡明珠??“静神珠”，专为净化外来神识而设。可此刻，明珠光芒微弱，表面竟浮现出丝丝黑纹。
“果然……被污染了。”徐煜眉头紧锁。
他取出一枚玉符，轻轻贴在墙上，瞬间激发隐匿多年的灵犀印记??这是他当初偷偷布置的探查机关，至今仍在运转。
画面浮现：
昨夜，师尊独自进入此地，跪坐于祭坛之前，口中念诵一段诡异咒语。随后，他撕开左臂皮肤，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虫形物体，小心翼翼放入祭坛凹槽之中。刹那间，整座秘库震动，墙壁浮现血色符文，组成七个大字??【阴墟归途，万灵献祭】。
而那虫形物，正是“心蛊”的母体。
“原来如此。”徐煜咬牙，“他不仅被寄生，还在主动喂养它。难怪这些年他对林昭越发偏袒，对宗门事务日渐冷漠……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师尊了。”
他收起玉符，继续深入。
尽头是一间密室，门上挂着一块木牌：“林昭闭关之处，擅入者死。”
徐煜冷笑一声，一脚踹开。
室内烛火摇曳，林昭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周身缠绕着淡淡红雾，面容安详，却嘴角含笑，像是沉浸在某种极乐梦境之中。他头顶悬着一面铜镜，镜面不断闪现各种画面??有他登临绝顶、万众朝拜的场景，也有他手持巨剑、斩杀诸敌的幻象，更有他站在长渊之巅，吞噬古魔之力、化身半神的未来投影……
全是蛊惑人心的假象。
“还没醒？”徐煜冷冷看着他，“还是……你根本不想醒？”
话音刚落，林昭忽然睁眼。
双瞳猩红如血，毫无情绪，只有冰冷的贪婪。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竟带着双重回响，仿佛两人同语，“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毕竟，你是唯一能看见真相的人。”
“所以你也早就知道我会来？”徐煜手按剑柄。
“当然。”林昭缓缓起身，笑容诡异，“你以为你能瞒过‘心蛊’的感知？从你踏上东域土地那一刻起，它就在等你。因为你身上有玄霄的气息，那是开启‘阴墟之门’最后的钥匙。”
“钥匙？”徐煜冷笑，“你们想用我打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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