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最后的汉帝（2/2）

刘协倚在礁石旁，望着海天一色，眼神不复往日的疯狂与懦弱，竟有一种勘破世情的平静。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仙识悄然降临，一道缠绕着玉玺祥云、象征“正统延续”的神光虚影浮现：

“汉家天子，血脉正统。虽历劫难，天心未弃。敕封‘承天启运福德帝君’，享清贵无极，保汉室香火永续，何苦流落海外，与草木同朽？”

神光带着安抚与诱惑，试图勾起刘协对帝位、对正统的执念。

展昭心头警兆狂鸣，若刘协被诱，以其残存龙气为引，恐再生变数。

刘协缓缓抬头，望向那虚幻的神光，没有激动，没有贪婪，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海风与仙识：

“仙人……”他顿了顿，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当年，你们是不是也这样问过……秦皇？”

左慈的仙识骤然一凝！整个蓬莱仙岛的海浪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刘协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洞穿了时空的迷雾：“赐他长生？许他仙位？让他做那‘紫府帝君’，永镇人间，代天牧民？”

展昭瞳孔骤缩！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他没同意，对吗？”

刘协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他想要的，是真正的人皇之位，是率大秦锐士，踏碎你们那高高在上的凌霄宝殿！他要的，不是做你们的看门狗，而是要这人间彻底脱离你们的掌控！”

轰——！

仿佛无形的巨锤砸在九天之上！笼罩泰山的恐怖仙威猛地一滞！那翻腾的旋涡、狰狞的天兵虚影，都出现了瞬间的扭曲和紊乱！一股源自远古的、禁忌的、被刻意抹去的大恐怖气息，随着刘协的话语，隐隐泄露出来！

左慈那宏大漠然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竖子……安敢妄言天机！”

刘协却笑了，笑得无比苍凉，也无比快意：“妄言？哈哈哈！你们降下灾厄，断绝仙缘，甚至不惜引动匈奴异族气运入侵，也要将那柄悬在头顶的‘人皇之剑’折断？”

他猛地指向天空，指向那混乱的旋涡：“而你们斩断的，不仅仅是始皇帝的野望！更是人间自行掌控命运、通往真正超脱的登天之路！从此，人间帝王只能匍匐在你们定下的‘天道’之下，所谓的仙缘，不过是你们收割气运、维系统治的诱饵和枷锁！”

“住口！”左慈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一道蕴含毁灭意志的青金色雷霆瞬间撕裂空间，直劈蓬莱刘协！那已非诱惑，而是赤裸裸的灭口！

“刘协！”展昭目眦尽裂，青鳞剑残影欲动，却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