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合约（1/2）

视线从温顺的绵羊身上转开，目光回到巴黎城内，神罗帝国的外交特遣团已经抵达，率领这支队伍的外交负责人是奥地利公爵海因里希·德莱恩。

海因里希·德莱恩既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领臣，同时有一块飞地在卡里曼所统治下的新法国境内，因此也算是法国的属臣，而英国王后及摄政和他又是亲戚。排除马克西米利安想用他刁难英国人的心思外，他也确实是这次任务最合适的人选，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他也算是英法神罗三国问题本身。

按照马克西米利安和海因里希的推测，无论是为了避免和曾经有望成为自己公公的海因里希打交道，还是冲着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英国王后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推迟和他的会面，将主要外交事务交由负责外交事务的米斯公爵处理。

因为当时英国已经执行了将近二十年的花园协定，虽然乔瓦尼宣称该协定“仅旨在对破坏国家的异教徒执行必要惩戒”，然而这种管制实施起来和戒严无异——禁止贩售酒类、禁止落日后公开场合的娱乐活动、禁止婚前性行为、禁止讨论和传播异教，最重要的是，真的对违反者施以严刑。

即使以当时的目光来说，这也属于非常严厉的宗教约束。

我们通常一想到中世纪，都下意识觉得那是一长段充斥着愚昧狂热的宗教崇拜、和封建统治的历史时期，但这种想法并不全对。

首先，中世纪指的是一段漫长的时期，而教会的影响也并非一直就那么大，在中世纪早期以及晚期，基督教的势力都无法干涉世俗世界。其次，基督教并非在所有国家、城市的影响力都那么强，比如波尔多，那里的人们对于邻居宗教信仰的重视就远不如在康沃尔的。

最后，我也并不觉得离开中世纪后，我们的世界就真的远离了宗教和封建的问题，至少在我活着的这个时代里，世界上的某些国家就正在以几个世纪前的某本宗教书籍上的话语为由对另外一些国家发动战争，而某些地区仍然认为结婚不需要经过妇女本人同意，有些地区的法律仍然不承认妇女有财产和人身自由权，部分极端保守地区还保留着童婚这种恶习。

考虑到这种宗教氛围，海因里希的判断并不能说毫无道理。

然而就在他到达巴黎的第二天，这位英国王后就亲自接见了他。

“好久不见，公爵，”王后站在候客厅内，身旁除了一名禁军打扮的男人外，别无他人。“别来无恙。”

“很高兴见到您，”海因里希神色未变，“不过，我不记得我曾在哪见过您了？也许，您能提供点线索，让我好好回忆一下。”

“您真会开玩笑。”王后笑了一下，她看了看窗外，半是感慨道，“上次也是差不多这样的窗前吧，您还说马克西米利安要花十万法郎买我的人头，现在又说不记得我了。”

海因里希瞟了一眼房间里的禁军，然后说道，“我是说过那些话，但我是对一个被我儿子搞大肚子的女人说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是为了好玩所以才打哑谜一样的说话，等我聊完正事后再继续。如果你是想用我的过去来威胁我，那现在可以放弃了，”王后看着他的眼睛说，“康恩是我的人。”

见对方这么直接，海因里希知道也没有必要再扯什么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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