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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宋太祖 赵匡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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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大事是收拾禁军。那天我在讲武殿设宴,石守信他们喝得东倒西歪。我忽然摔了酒杯,二十名甲士哗啦啦冲进来。王审琦酒醒了大半,哆嗦着要拔剑。"慌什么?"我笑着扶他坐下,"就是请诸位看场戏。"话音未落,甲士们突然互殴起来,木棍砸在铁甲上砰砰作响。等最后一人倒地,我指着满地"尸首"说:"真要取诸位性命,不过顷刻之间。"

第二天早朝,石守信带头递了辞呈。我挨个扶起这些老兄弟,赏赐的金银装了三十车。看着他们出宫时的背影,我摩挲着龙椅扶手想——这位置果然冷得很,连热气腾腾的活人都能给冻成泥塑。

开宝二年秋,李煜派徐铉来求情。那书生在朝堂上引经据典,说得唾沫横飞。我等他念完《论语》,从御案底下掏出把镶宝石的匕首:"回去问问你家主子,当年在汴梁赌钱输给我的玩意儿,可还记得?"徐铉脸色煞白,我才想起来——这匕首原是皇甫晖的,破滁州时被我缴了,转手送给李煜当生辰礼。如今想来,倒像是冥冥中埋下的钩子。

最棘手的是征北汉。那夜在太原城外扎营,我梦见柴荣站在血河里,手里拎着颗契丹人头。惊醒时中军帐外火光冲天,杨业那老小子搞夜袭,箭雨把帅旗射成了筛子。我光着脚跳上马背,正撞见曹彬拎着血淋淋的斧头回来:"陛下,北门破了!"后来太原城是打下来了,但契丹援军赶到时,我军粮草已尽。撤兵那日,我在汾河边站到日头西斜——对岸就是燕云十六州,夕阳照得山峦像团凝血。

这些年睡不安稳,常半夜披衣起来看舆图。赵普有回撞见,说陛下何苦自扰。我指着蜀道说:"孟昶那小子用七宝溺器,比老子夜壶还讲究。"结果王全斌打进成都时,真把那镶满珍珠玛瑙的尿壶给我扛回来了。我赏他二十大板,转头把尿壶送去太庙——列祖列宗要是有灵,怕是要骂我败家。

倒是钱俶识相,纳土归降那日,我亲自到城门迎他。这吴越王抖得跟筛糠似的,我揽着他肩膀往宫里走,感觉手底下全是骨头。"怕什么?"我夹了块羊肉扔进他碗里,"听说你家的西湖醋鱼做得地道。"后来他在汴梁活得比我还滋润,有次喝醉了说:"原以为要喝鸩酒,谁知是喝成了酒仙。"

开宝七年深秋,我在御花园里射雁时,箭囊突然断了系带。三支雕翎箭滚进枯草丛,镶着红宝石的箭镞在夕阳下泛着血光。赵光义弯腰去捡,我按住他肩膀:"听说你府上昨日添了个小子?"他手一抖,箭尖差点戳破掌心。这个弟弟啊,自打当上开封府尹,眼睛里就养了团化不开的雾。

南唐国主李煜送来乞降书那天,我正在试新制的步人甲。四十斤的铁叶子压得肩膀发酸,听见曹彬在帐外报捷,抬胳膊时锁子甲哗啦响成一片。"让他把李从善先押回来。"我摘下兜鍪,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牛皮地图上,洇湿了金陵城的位置。那滴汗渍后来怎么也擦不掉,像是老天爷故意留的记号。

最痛快的还是收拾孟昶。那花蕊夫人确实标致,可当她捧着七宝溺器跪在殿前时,我闻见熏香味里混着尿骚气。"蜀主平日就用这个解手?"我用剑尖挑起溺器上的珍珠串,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金砖地上。孟昶瘫成烂泥的模样,倒比当年在太原城头射箭的北汉兵还没骨头。

倒是吴越王钱弘俶懂事,主动说要纳土归降。我特意让御厨准备黄河大鲤鱼,他举着象牙箸不敢下筷。酒过三巡,我忽然问:"听说钱塘江潮汛时,临安城门都要用沙袋堵?"他手里的酒盏晃出个涟漪:"托陛下洪福,近年潮头矮了三尺。"这话说得漂亮,我当场把佩剑解下来赏他——剑鞘上镶的南海明珠,比他贡来的东珠还大两圈。

夜里常被噩梦魇住。有时梦见柴荣提着血淋淋的玉佩索命,有时看见父亲挥着马鞭抽我后背。有回惊醒时发现把枕头抓破了,鹅绒飞得满床都是。值班的内侍说我在梦里喊"幽州",这事传到赵普耳朵里,第二天他就抱来半人高的边防图。

"陛下真要打燕云十六州?"赵普的独眼在烛火下发亮。我摩挲着镇纸上的契丹狼纹:"当年石敬瑭割出去的地,总得有人收回来。"他忽然笑起来,露出缺了颗的门牙:"只怕收回来容易,守起来难。"这话戳得我心窝子疼,抓起砚台要砸,想起这是杜太后生前用的松烟砚,又轻轻放下了。

开宝九年三月,我在讲武殿摔了跤。其实就蹭破点油皮,太医令却吓得尿了裤子。那帮文臣趁机上书,说什么"天子不宜亲征"。我把折子全扔进火盆,看青烟顺着房梁爬:"当年千里送京娘时,赤脚走山路都没吭过声。"

四月廿三,宫里桃花开得邪乎。我召光义进宫对饮,特意让宫人都退到殿外。黄封酒喝了三坛,他脖子涨得通红。我说起幼时偷骑父亲的战马,他接话却提到开封府新修的牢房。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我起身去关窗,听见身后椅子响动。转头时看见他眼里的血丝,竟和当年陈桥驿那些将士一个模样。

当夜就发了高热。恍惚间看见母亲坐在床沿,还穿着离家那天的靛蓝布裙。她伸手要摸我额头,我猛地惊醒,抓了个空。值夜的宫女说我在梦里喊"娘",这倒是二十年来头一遭。

七月暴雨冲垮了汴河堤,我撑着病体去巡视。浑黄的河水卷着门板翻滚,有个老农蹲在溃堤处哭他家的秧苗。我解下大氅给他,回宫就咳了血。赵普连夜进宫,我指着案头未完成的北伐方略:"怕是要留给后人喽。"他独眼里浮起层水光,转身时撞翻了鎏金香炉。

十月十九那晚,月亮长得怪异。我召光义到万岁殿,把征讨北汉的阵图铺了满地。说到太原城防时,他突然冒了句:"晋阳龙气太盛,打下来也该焚城。"我心头突地一跳,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郭威帐前的血迹也是这样刺眼。

宫漏敲过三更,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胸口发闷,起身去够铜锤想敲玉磬唤人。窗外树影猛地一晃,烛火跟着暗了暗。光义的影子投在墙上,突然暴涨到梁柱那么高。我想起年轻时在襄阳城隍庙遇见的算命瞎子,他说我命里有场大火,烧尽前朝孽债。

最后记得的是斧柄的冰凉。那柄金镶玉的镇纸斧,还是当年破南唐时得的战利品。我想笑,喉咙里却涌上铁锈味。光义的脸在烛影里模糊不清,好像又变回四十年前跟在马屁股后头跑的鼻涕娃。

弥留时听见更鼓声,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眼前闪过许多旧面孔:澶州雪地里跪拜的郭威,高平战场上咆哮的柴荣,陈桥驿裹着黄袍发抖的自己。忽然又回到洛阳老宅,母亲站在月洞门下招手,那株被砍过的老槐树亭亭如盖,新生的枝桠已经探出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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