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一幕年华 > 第400章 暗棋

第400章 暗棋(2/2)

目录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出来投降!”赵虎高声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否则,等我们冲进去,格杀勿论!”

山口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赵凯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给我冲!”

五百精兵如潮水般涌向山口。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山口时,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无数滚石从山上滚落,瞬间将山口堵死。紧接着,箭矢如雨点般射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赵虎大惊失色,连忙下令撤退。可已经晚了,山口被堵,退路被断,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就在这时,山口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赵将军,我说过,我们无意与南灵为敌。如果你肯退兵,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赵凯抬头望去,只见山口的城楼上,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正是秋沐。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盘踞在黑石峪?”

“我们是德馨公主的人。”秋沐的声音平静无波,“黑石峪是德馨公主想要定居的地方,我们只想在这里好好生活,不想与任何人争斗。”

赵凯愣住了。

秋沐见赵凯,只是挥了挥手。城楼上的士兵放下了弓箭,山口的滚石也被移开了一条缝隙。

“你可以走了。”秋沐说道,“回去告诉景将军,井水不犯河水。”

赵虎看着那条狭窄的缝隙,又看了看城楼上严阵以待的士兵,最终咬了咬牙,带着剩下的人狼狈地离开了黑石峪。

黑石峪的风带着山巅的寒意,卷过了望塔的木檐,发出呜呜的声响。秋沐站在塔顶,斗笠的边缘垂落的轻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颌线条紧绷的弧度。

她望着赵凯残部消失在谷口的烟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磨损的玉佩——方才赵凯退兵时,她清晰地看到对方阵营里,有个骑兵悄悄扯了扯衣领,露出颈间半片樱花纹的刺青。

那是秘阁死士的标记。

兰茵从塔下上来,踩着木梯的脚步声带着几分急促:“公主,赵凯的人已经过了流沙河支流,古灵夕说景渊在临城军营的反应很平静,只让人清点了伤亡,没再下令追击。”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您说,景将军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秋沐打断她,转身往塔下走,斗笠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黑石峪的戏演完了,该回秘阁了。”

兰茵怔了怔,快步跟上:“现在就走?可各地送来的伤药和粮草还没清点完,而且……”

“那些本就是给景渊看的。”秋沐的脚步停在塔底,月光透过木窗棂落在她脚边,“沈煜伦和南焊锡签了条约,岚月王都迟早会乱。景渊若真是当年的人,该知道此刻秘阁才是最该守的地方;若不是,黑石峪这点粮草,也够他猜疑一阵子了。”

她抬头望向西侧的山峦,那里有一道隐蔽的栈道,通往秘阁的总坛——位于北辰、岚月、南灵三国交界的断云峰。

三日前,当古灵夕传回景渊查探“德馨公主”底细的消息时,秋沐就知道黑石峪不能再留。

景渊的试探绝非偶然,他颈间的樱花刺青更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位南灵镇北将军,怕是早就知道了秘阁的存在,甚至可能清楚她的身份。留在这里,只会让西燕旧部暴露在南灵的视线里,一旦景渊选择向岚月或北辰示好,秘阁将腹背受敌。

“让古灵夕带着黑石峪的旧部撤往断云峰东侧的备用据点。”秋沐对兰茵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告诉他们,沿途用‘青雀传信’的暗号,遇到秘阁分站的人就交接防务,不必等我们。”

兰茵点头应是,转身去安排。秋沐则走进石屋,将桌上那张西燕旧地的地图仔细折好,塞进贴身的锦囊里。油灯的光晕下,她看到桌角放着半块吃剩的干粮——那是昨日古灵夕从临城带来的桂花糕,据说景渊的军营里,伙夫总爱做这种带着西燕风味的点心。

她指尖在干粮上顿了顿,终究还是转身吹灭了油灯。石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月光从窗缝挤进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郯城旧宅里,梨花落在青石板上的模样。

秘阁总坛,云骨山哦断云峰

三日后的深夜,断云峰的栈道上响起了马蹄声。不同于黑石峪的粗粝,这里的栈道由整根松木铺成,每隔三丈就有一盏羊角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栈道外侧凿刻的防滑纹路——那是西燕覆灭后,旧部们用十年时间一点点凿出来的。

秋沐勒住马缰,望着栈道尽头那座嵌在山壁里的建筑。秘阁总坛依山而建,青黑色的石墙与山岩浑然一体,只有入口处悬挂的青铜风铃在风中轻响,铃舌是用西燕皇室的旧铜器熔铸的,声音里带着金属特有的沉郁。

“阁主!”守在入口的两个黑衣卫单膝跪地,腰间的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们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瞳孔里映着秋沐的身影,带着近乎虔诚的敬畏。

秋沐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兰茵,径直走进总坛。

十几个穿着灰袍的老者已经等在堂内,他们是秘阁的长老,鬓角都带着霜白,看到秋沐进来,齐齐躬身:“参见阁主。”

秋沐坐在堂中那张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主位上,指尖轻叩着扶手——那扶手上雕刻的西燕皇室图腾,历经岁月打磨,早已光滑温润,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堂下,十六位灰袍长老分坐两侧。他们的呼吸刻意放轻,目光却像鹰隼般紧紧盯着主位上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绷。

“阁主此番从黑石峪归来,一路辛苦。”坐在左手第一位的于长老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只是不知,黑石峪的防务交接妥当与否?那景渊将军,可有异动?”

秋沐抬眸,斗笠的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于长老放心,黑石峪的旧部已撤往断云峰东侧据点,景渊那边……暂无异动。”

“暂无异动?”坐在于长老下首的孙长老冷笑一声,他身材瘦削,手指枯瘦如柴,此刻正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阁主怕是太乐观了。景渊身为南灵镇北将军,手握重兵,怎会容忍我秘阁在黑石峪立足?依老夫看,他此刻不动,不过是在等时机罢了。”

孙长老曾是西燕的户部尚书,精于算计,凡事都爱往最坏处想。

坐在右手第三位的钱长老立刻附和:“孙长老说得极是。景渊此人,城府极深,当年西燕覆灭时,他虽只是个不起眼的护卫,却能在那场大火中全身而退,还摇身一变成了南灵的将军,绝非等闲之辈。阁主与其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耗费心神,不如早日定下复国大计,才是正途。”

秋沐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些长老们憋了一路,此刻终于要图穷匕见了。

果然,于长老重重一拍桌案,沉声道:“钱长老所言,正是老夫想说的!西燕覆灭已有百年多,旧部们翘首以盼,就等着有朝一日能重返郯城,重振皇室荣光。可阁主这些年,只知让我们隐忍蛰伏,收集情报,却迟迟不肯迈出复国的第一步。如今沈煜伦谋逆,岚月动荡,北辰内乱,正是天赐良机,阁主难道还要错过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激动:“想当年,公主待你不薄,将你托付给我们这些老臣。可你呢?除了摆弄那些机关暗器,就是与南霁风之流虚与委蛇,何曾想过西燕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何曾想过先皇的在天之灵,还在等着我们为他报仇雪恨?”

秋沐自然晓得于长老口中的公主就是外祖母。外祖母的遗愿,她不会忘。

孙长老立刻接话:“于长老说得对!阁主,不是我们这些老骨头逼你,实在是时不我待啊!岚月的林太傅已经派人来过密信,说只要我们秘阁肯出兵相助,他愿联合朝中老臣,拥立先皇遗脉,重建西燕王朝。这等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阁主怎能犹豫不决?”

钱长老也道:“林太傅说了,只要我们肯合作,他可以说服岚月王,将当年西燕的旧地归还我们。到时候,阁主你就是西燕的新皇,我们这些老臣,也能跟着沾光,告慰先皇的在天之灵。”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语气越来越激动,眼神中充满了对复国的渴望,以及对秋沐“不作为”的不满。

秋沐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哦?林太傅?拥立先皇遗脉?归还西燕旧地?”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堂中回荡,让几位长老都愣住了。

“于长老,听闻你家中当年有人在西燕王朝里任职的是护国将军,应该比谁都清楚,林太傅他爹的爹,当年是如何在城破之时,打开郯城的城门,引岚月的军队入城的吧?”

于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