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大人物云集(2/2)
“抢?”萧尊曜嗤笑一声,“我可没那闲工夫。户部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个月你的俸禄,直接充公。”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萧恪礼气鼓鼓的样子,又添了把火,“哦对了,人家裴酒清还等着你带她出去玩呢,没俸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兑现承诺。”
他拍了拍萧恪礼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炫耀:“明儿我带玥儿去城郊的温泉山庄,听说那儿新来了批西域的玩意儿,好玩得很。”
见萧恪礼脸都快气绿了,萧尊曜又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补充:“还有,刚才你对我直呼其名,大逆不道,罚抄五十遍宫规,明儿下午六点前送到我书房,少一个字都不行。”
他像是嫌惩罚不够,又慢悠悠地加了一条:“再者,方才你不顾长幼有别,对着澹台舅舅叫‘岳儿’,没大没小,再抄五十遍——一并交上来。”
萧恪礼听得眼皮直跳,攥着拐杖的手都在抖。三百两俸禄本就够紧巴,这下不仅全被扣光,还倒欠两百两,外加一百遍抄录,偏生对方拿规矩压人,他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萧尊曜你……”他气得话都说不完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挑眉坏笑,心里把这新仇旧恨一股脑记下来,暗自发誓回头定要让这“藕手太子”尝尝厉害。
旁边的凌天宇看得直乐,忍不住打趣:“尊曜这罚得够狠,恪礼怕是明儿得熬夜抄书了。”
澹台霖也跟着点头:“规矩就是规矩,该罚。让他长长记性,省得总没大没小。”
萧尊曜眼睛一眯,故意拖长了语调:“哦对了,再加五十遍——你刚才又直呼我大名,看来是没把宫规当回事。”他晃了晃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尖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还有,我的手可比你的好看太多了好不啦?也就你这种‘藕手睢王’,才会嫉妒。”
萧恪礼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节分明,带着常年练箭留下的薄茧,再对比萧尊曜那双手,确实差了些精致。他心里暗骂一声,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他哥这张嘴,简直比凡间最毒的毒蛇还狠。明明两人每天一起骑马射箭、批阅奏折、谈项目,怎么他哥的手就能养得这么好看?
“你怕不是属眼镜蛇的吧?”萧恪礼咬着牙,憋出一句。
“总比你强。”萧尊曜嗤笑,“你呀,属考拉的,脑袋光光滑滑,就一个字——蠢。”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明儿回萧国皇宫,路上小心点腿儿啊,睢王爷。”
萧恪礼被戳中痛处,梗着脖子回怼:“总比你这老胳膊老腿强!”
“我可没从马上摔下来过。”萧尊曜挑眉,寸步不让,“你能年轻到哪去?别忘了,我就比你大七分钟。论年轻,翊儿那才叫年轻胳膊年轻腿,连景晟那小子,都比你这‘残障人士’强。”他看着萧恪礼铁青的脸,笑得更欢了,“气不气?反正我不气。”
萧恪礼被堵得哑口无言,扶着拐杖的手都在抖。他算是看明白了,跟萧尊曜斗嘴,纯属自找罪受——这家伙不仅记仇,还专挑最疼的地方戳,简直是天生的损人高手。
萧尊曜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嘴毒起来能把人噎得喘不上气,手段更是又损又刁钻,方方面面都把萧恪礼压得死死的。
说起来,这小子简直是集了萧夙朝与澹台凝霜的所有长处——既有萧夙朝的果决狠戾、运筹帷幄,又带着澹台凝霜的敏锐通透、共情力强,偏偏长相比两人更胜一筹。眉眼间既有萧夙朝的凌厉深邃,又有澹台凝霜的妖魅绝艳,组合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夺目。
单论颜值,镜头里的他和萧恪礼看着不相上下,可真站到一块儿,那差距就明显了。真人往那儿一站,萧尊曜自带的那股矜贵又张扬的气场,硬生生能把萧恪礼比下去八条街。
萧恪礼看着自家哥哥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憋屈得厉害。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怎么差距就这么大?论智谋,他跟不上萧尊曜的弯弯绕;论嘴皮子,三句就被堵得哑口无言;就连这张脸,真人比起来都落了下风。
“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他别过脸,小声嘟囔,“花架子。”
萧尊曜像是听见了,轻笑一声:“花架子?至少这花架子能镇住场子,不像某些人,不仅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还被人抓住把柄扣了俸禄。”
萧恪礼:“……”得,又被扎心了。
旁边的独孤硕看得直乐,忍不住对萧程乾道:“这尊曜,真是把他爹娘的优点全占了,将来怕是比他父皇还厉害。”
萧程乾捋着胡须,笑得满脸骄傲:“那是自然,我萧家的子孙,岂能差了?”
只有萧恪礼在一旁默默攥紧了拐杖,心里暗自发誓:等着吧,总有一天,他要让萧尊曜也尝尝被碾压的滋味!
寝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澹台凝霜指尖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猛地攥住了萧夙朝腰间的玉带。玉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萧夙朝浑身一僵,随即放柔了声音,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试图将那冰凉的手指掰开:“好了好了,今晚就乖乖睡觉,不承宠了昂。”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过去,语气里满是哄劝。
澹台凝霜却像没听见似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他的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不要,”她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他弄得我好疼……我不干净了……”她哽咽着,另一只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衣袖,“我想承宠,我想洗澡……洗干净……”
那破碎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萧夙朝心里,密密麻麻的疼。他沉默着,喉结滚动了一下,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坐在床沿。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澹台凝霜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那是让她安心的味道。她像只受了伤的小兽,在熟悉的怀抱里微微发抖,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也浸透了他的心。
萧夙朝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哑得厉害:“洗澡可以,让侍女来伺候你。”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但乖宝儿听话,不准做傻事。这段时间的承宠都免了,朕答应你,从今往后,这后宫里只有你一个,朕不会再碰任何人。”他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累了,该睡觉了。晚安,朕的乖宝儿。”
“我不困。”澹台凝霜闷闷地开口,声音瓮在他怀里,带着浓浓的不安,“哥哥,你会不会……会不会不想要我了?”
萧夙朝的心猛地一揪,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你是朕的乖宝儿,是朕放在心尖上的人,朕怎么会不要你。”
“我不是故意的……”澹台凝霜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自责,“当时灵力受限,我打不过他们……我好没用……”她忽然收紧手臂,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别走,要抱抱……一直抱着……”
萧夙朝闭上眼,将所有翻涌的心疼与怒火都压下去,只余下一片柔软。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走,朕就在这儿陪着你,抱着你睡。”
他就这样抱着她,坐在床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衫,任由她在怀里慢慢平复颤抖。烛火渐渐微弱下去,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地上铺了一层银霜。怀里的人终于累得睡着了,呼吸渐渐平稳,只是那攥着他衣襟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萧夙朝低头看着她苍白的睡颜,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他轻轻替她掖好被角,在心里无声地发誓:那些伤了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寝殿内的烛火已调至最暗,月光透过窗棂,在被褥上投下一片朦胧的银辉。澹台凝霜终于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呼吸轻浅得像一片羽毛。萧夙朝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就在这时,殿门被极轻地推开,江陌残一身玄衣,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单膝跪地时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话语清晰却不扰人:“陛下,可启程回萧国了。瑞王殿下、翊王殿下,还有两位帝姬公主,连同御叱珑宫所有安置妥当的人都已醒置,随时可以动身。另外,今日下午对皇后娘娘无礼之人,此刻已尽数押至萧国养心殿外候着了。”
萧夙朝垂眸看着怀里安稳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尖,声音低哑如磨砂:“知道了。”他低头,在澹台凝霜耳边柔声道,“霜儿乖,咱们回养心殿了。”
抱着人走出寝殿,廊下的风带着夜露的凉意,萧夙朝下意识将怀里的人紧了紧,用外袍裹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御叱珑宫外的空地上,澹台霖正站在一盏宫灯下等候,见他出来,目光先落在澹台凝霜脸上,随即看向萧夙朝,沉声问:“睡的还安稳吗?”
萧夙朝颔首,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心疼:“刚睡熟,方才还闹着要承宠,许是心里不安稳。”
澹台霖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路上仔细些,别让她再受惊吓。”
此时的宫门外,早已停妥了十几辆豪车,漆黑的车身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引擎低鸣着,却不见半分喧嚣。萧夙朝抱着澹台凝霜走向最前面的一辆,路过萧尊曜身边时,沉声吩咐:“都上车吧。尊曜带着弟弟妹妹坐一辆,打头阵。”
萧尊曜正弯腰逗弄着怀里的萧景晟,小家伙揉着惺忪的睡眼,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出软糯的哼唧声。听到吩咐,他立刻直起身,拍了拍萧恪礼的胳膊:“啊,行。恪礼,上车抱会儿景晟,我去抱翊儿。”说着便将怀里的小不点递过去,转身走向不远处正揉着眼睛的萧翊。
萧恪礼虽然还带着几分被兄长气到的别扭,却半点不含糊,小心接过萧景晟,小家伙立刻伸出小胖手搂住他的脖子,嘟囔着“二哥抱”。旁边的萧念棠和萧锦年两个小姑娘还困得迷迷糊糊,被侍女扶着往车上走,萧尊曜回头叮嘱了一句:“念棠、锦年,上车再睡,到了养心殿叫你们。”
车门开关的轻响此起彼伏,孩子们的细碎话语混着夜风消散在空气中。萧夙朝抱着澹台凝霜坐进最前面的车里,将她轻轻放在铺着软垫的后座,自己挨着她坐下,伸手替她掖好滑落的发丝。车窗外,萧尊曜已经带着弟弟妹妹坐进了第二辆车,车灯亮起,如同划破夜色的星辰,率先缓缓驶离。
车队次第跟上,引擎的低鸣在寂静的夜里拉出长长的尾音,载着满车的牵挂与未散的余怒,朝着萧国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景物渐渐后退,萧夙朝握着澹台凝霜微凉的手,目光沉沉——养心殿外等着的那些人,该好好算算今日的账了。
头车的车门刚合上,后排的萧念棠和萧锦年就像被抽走了骨头,往柔软的座椅上一倒,脑袋歪在对方肩头,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萧尊曜刚抱着萧翊坐进最后排的单人椅,见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俩丫头,属小猪的?沾着座儿就睡。”
萧恪礼抱着怀里的萧景晟,也看得一愣,随即低笑出声:“可不是么,方才在宫里还精神头足呢,这才多大一会儿。”
萧翊趴在萧尊曜膝头,仰头望着两个姐姐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他转头看向前排的宋安,脆生生吩咐,“宋安,升起挡板。”
隔绝前后舱的黑色挡板缓缓升起,将驾驶室的微光与声响挡在外面。萧恪礼坐在靠窗的单人椅上,身边的裴酒清还带着几分拘谨,他顺手从旁边的储物格里抽了条羊绒毯,轻轻搭在她腿上:“盖上毯子,你也睡会儿,到了我叫你。”又抬眼看向挡板后的宋安,“开车稳当点儿,别颠着。”
“好的睢王殿下。”宋安的声音隔着挡板传来,温和又恭敬。
萧尊曜从口袋里摸出副降噪耳机,刚要戴上,就听见后排传来细微的呼噜声,他挑眉看向睡得正香的两个妹妹,无奈地啧了一声:“话说念棠、锦年睡觉就睡觉,能不能不打呼噜?”他瞥了眼怀里的萧翊,把刚掏出来的耳塞又塞了回去,“翊儿不能戴,太小了伤耳朵。”
萧翊却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录音笔,在他眼前晃了晃,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大哥,姐姐们打呼噜跟电锯似的,我录音了。等回去放给她们听。”
“你小子,蔫坏。”萧尊曜失笑,屈指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怀里的萧景晟似乎被吵醒了,小嘴嘟囔着蹭了蹭萧恪礼的衣襟,发出“咕咕”的轻响,像是在撒娇。
萧恪礼低头,用指腹轻轻刮了刮他软乎乎的脸颊,温声哄道:“你这小机灵鬼,哪来的姑姑?”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小罐奶粉和便携温奶器,“是不是饿了?喝点奶粉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