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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解开心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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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人类帝国皇帝,黑铁法典的执掌者,提瓦特万民之主。”

……

赛博义体,穿着侍者的制服。

“朗道小姐,我是您的性偶,编号γ-9527,随时为您服务。”

……

无面衣装,没有性别特征,只有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的轮廓。

“我是万界织茧,寄生类生命体,目前与镜流、白珩处于共生状态。”

……

长着章鱼触手的团子。

长着龙角的少年。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

扛着锄头的农夫。

……

一个又一个形态,一种又一种存在方式。

有的英俊,有的丑陋;有的强大,有的弱小;有的是人,有的甚至不是人。

他们在摩天轮上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最后,牧重新恢复了“年轻周牧”的模样——那个她最熟悉的样子。

“不要觉得奇怪。”祂笑了笑,“低维的认知在于肉体和灵魂。”

“但高维的认知却在于本质和意志。”

“就像你看一本书,无论它是精装版还是平装版,无论纸张是洁白还是泛黄,只要文字的内容不变,那它就是同一本书。”

祂伸出手,轻抚着身旁少女的发丝。

与此同时,祂的身形开始随着这个动作再次扭曲、变幻——

抚摸发丝的手指,时而白皙修长,时而粗糙布满老茧,时而变成机械义体,时而化为柔软的触须,时而又化作纯粹的能量流光。

而祂整个人,也在牧萤、观测者、皇帝、性偶、触手怪、农夫、研究员、龙角少年……之间快速切换。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

牧的声音从每一个形态中传来,音色不同,语气不同,但那话语的核心意义却高度统一:

“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的本质和意志永远不会变。”

“像是墟界的天道。”

“祂可以做出杀死小浣熊的举动,但祂永远不会玩弄小浣熊的感情——因为那不是「我」会做的事。”

“算计博弈是手段,但真诚是底线。”

“像是雅利洛的观测者。”

“祂可以欺骗镜流为祂侍寝,但祂绝不会在修行上让镜流出现差错——因为伤害所爱之人的道途,不是「我」的作风。”

“欺骗是剧本需要,但守护是本能。”

“像是女儿国的国师。”

“祂可以让流萤遭受苦难,可以看着她跌跌撞撞地成长,但绝不会任由她沉沦在黄昏之海——因为看着所爱之人迷失,比「我」自己承受痛苦更难以忍受。”

“磨砺是必要的,但拯救是必然的。”

远处的烟花再次燃起,盛放的光影将两人身形拉的修长。

牧终于停止了形态变幻,维持着希露瓦最熟悉的模样。

祂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暖。

“所以她们才不会抵触,不会有心理负担。”

“因为当她们看着那些化身时,看到的不是‘另一个人’,而是‘同一个存在’的不同侧面——就像你看一幅立体画,角度不同,看到的图案就不同,但画本身还是那幅画。”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牧顿了顿,寻找着能让希露瓦彻底理解的比喻:

“如果你深爱一个人,他因为意外毁容了,性情也因为创伤而变得阴郁沉默——你会因此就不再认为他是你的爱人了吗?会觉得那是一个‘陌生人’占据了你爱人的身体吗?”

希露瓦彻底怔住。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所有反驳的言语都卡在喉咙里。

因为答案太明显了——不会。

如果牧真的毁容了,性格大变了,她可能会痛苦,可能会不知所措。”

但她绝不会否认那是牧,绝不会认为有什么“别的东西”替换了他。

她会努力去理解他的变化,会陪他一起走过创伤,会想办法找回曾经的感觉——因为她爱的是那个“存在本身”,而不是某个特定的模样或性格。

就像母亲爱孩子,不会因为孩子长大了、变老了、性格成熟了或偏执了,就不再认那是自己的孩子。

就像她爱牧,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脸有多好看,性格有多温柔,而是因为……他就是他。

那个在机械屋帮她修理电吉他、会因为她随口一句夸奖开心一整天的少年,和此刻坐在她面前、眼中倒映着星河生灭的存在——难道不本来就是同一个“他”吗?

只是前者是他的一个片段,而后者是他的全部。

就像一滴水和整个海洋。

“我……”希露瓦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

“我之前……怎么会那么蠢……”

她终于想通了那个最简单的道理,却为此绕了最远的路,差点把自己和牧都逼到绝境。

牧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不是蠢,只是视角不同。”

“站在山脚下的人,永远看不到山顶的风景;站在山顶的人,也常常忘记山脚下的路有多难走。”

希露瓦用力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

“不,就是蠢。我明明可以早点问你的,明明可以早点告诉你我的困惑,而不是自己钻牛角尖,还差点……差点做出那种事……”

她想起自己在数据城的计划——那个想要创造出一个“完整的牧”,然后亲手杀死的疯狂念头。

现在想来,那不仅是对牧的亵渎,也是对她自己的凌辱。

“都过去了。”牧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重要的是现在,还有未来。”

“嗯……”希露瓦哽咽着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被这天下最幸福的爱包裹。

但随即……她那颗彻底释然的心中,止不住的涌上了另一个想法。

如果说每一个化身意志都不变的话……

那……

“牧萤……女儿国化身……还有触手怪什么的……它们代表的是你哪方面的特质呢?”

希露瓦哽咽地问了出来。

她感觉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

牧:“……”

祂的表情骤然僵在了脸上,大脑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晚风依旧,带来贝洛伯格夜晚特有的、混合着机油与雪水的清冷气息。

但此刻,这风声却把摩天轮上的沉默衬托得震耳欲聋。

半晌。

牧偏过头,视线飘向远方,声音磕磕绊绊的,完全没了刚才那番长篇大论的从容:

“别,别想太多。那些……只是不小心分出去的一点「杂质」,嗯,对,「杂质」……是修行过程中难免产生的冗余信息……「我」是不会回收的,就放着吧……”

“杂质?”希露瓦虽然不善修行,但跟在周牧身边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还是知道一些高阶存在的基本规则的——比如修行到最后,需要将分散的“可能性”收束回归,才能抵达真正的圆满。

“你确定是杂质?”她狐疑地问,眼泪都忘了擦。

“非常确定!”牧斩钉截铁,语气里透着一股“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的强硬。

“不会回收?”

“绝对不会!”

“那你的修行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牧的语气已经开始虚了。

“什么办法?”

“回收。”

希露瓦:“???”

空气再次凝固。

卧槽,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牧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无比,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巴掌。

“我的意思是——”祂赶忙改口,语速快得像在念rap,“回收一些不抽象的!那些……那些比较正常的可能性!比如观测者的理性!皇帝的威严!农夫的淳朴!这些可以回收!但那些……那些比较特别的……就放着吧!对!放着也挺好!多样性!丰富性!”

“打住吧!”希露瓦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笑容却已经绽开,像雨后的彩虹。

“你现在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不就是因为「神性」需要容纳「一切」可能性吗?”

“那些羞耻的、阴暗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侧面’,也都是‘你’的一部分——这不就是你刚才要告诉我的道理吗?”

“我又不会嫌弃你什么。”

“我只是在问你,那些‘杂质’具体代表你什么特质而已。”

“比如牧萤……是不是代表你内心深处其实有点……嗯,喜欢被照顾?喜欢撒娇?触手怪呢?是不是有点……猎奇倾向?还有那个性偶,是不是有受虐……”

“希露瓦!!!!!!”

牧直接就是一个咆哮式打断,脸直接红到了脖颈,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恼羞成怒之下,祂一把将还在偷笑的少女揽进怀里,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用自己的唇。

“唔……”

希露瓦瞬间如遭雷击,所有调侃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但很快,她闭上眼睛,手臂环上牧的脖颈,沉溺在这份迟来了太久的温柔里。

月明星稀,夜空中飘来几片薄云,挡住了皎洁月光的挥洒,却挡不住摩天轮上逐渐升腾的温暖气息。

半晌。

希露瓦推开了牧,红着脸,低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和裙摆。

她的呼吸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已经彻底清明——那些迷茫、偏执、自我怀疑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看来是我错了。”她轻声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牧见状,舔了舔嘴唇,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只要不提那茬就好。

那些“杂质”的具体内涵……祂宁可再喝20吨豆汁儿,也不想当着希露瓦的面一一剖析。

然而祂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就听见希露瓦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祂耳边说:

“牧……你要是需要‘帮忙’……其实可以找我的……”

她的气息喷在耳廓上,痒痒的。

“我鞭子用的还不错……手指也很灵活……”

“一些小道具……甚至可以手搓!”

她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是气音,但语气里那股跃跃欲试的劲头却挥之不去。

牧:“??????”

祂整个人都僵住了,脖子机械地转过来,用看史前怪兽的眼神瞪着希露瓦。

流萤病开始传染了???

你也想要三百个牧萤???

祂是真有点哈气了。

要不是现在时间紧迫,诸天万界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祂说啥也得让希露瓦知道知道厉害,让她明白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

“到此为止吧!”牧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伸手在希露瓦额头上弹了一下,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我们最好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眼下——你忘了吗?你之前可是在数据城搞出了个大计划,还把好几个深渊神明扯进来了。”

这话一出,就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希露瓦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坏了!”她失声叫道。

“怎么了?”见希露瓦如此反应,牧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能让一个刚刚解开心结、还沉浸在温情中的人瞬间脸色大变——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在你来之前——”希露瓦语速飞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我用母亲和「暗星」的力量重塑了「逻辑」和「时序」,强行干涉了深渊神明的存在状态!祂们此刻都回到各自力量所在的位置了!”

“那怎么了?”牧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余温」在数据城,「未竟王」在景元体内,「烬父」在无风之地……这些不都在掌控中吗?”

祂之前一直忙着诸天钓鱼,没太在意深渊神明的具体动向,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里。

希露瓦的表情懊恼得几乎要哭出来,语气愈发焦急:

“「余温」「未竟王」「烬父」什么的无所谓,都在眼皮底下,翻不起大浪!但是——”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在发抖:

“「未说」!就是那个「缄默侯」……祂的力量存放地,不在我们监控的范围内啊!”

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缄默侯」。

深渊九神之一,可以彻底封闭“交流”。

如果「皇帝」记忆没错的话……

「缄默侯」的力量,好像被一个兵器承载了。

而那件兵器后来流传到了……

牧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仙舟·罗浮。

“——仙舟!罗浮!”

希露瓦几乎要喊出来,“那套魔王武装就是「缄默侯」的力量载体,现在就在那个叫彦卿的孩子手上!”

牧瞬间头皮一阵发麻,寒意从脊椎直冲后脑。

卧槽!

丸辣!!!

……

(注1:其他人格主导本体意志的时候,很难翻阅周牧那庞大的记忆,会导致一些事情反应慢半拍。)

(注2:被深渊神明规则影响的生灵,大多是被同化或腐化,如果死在深渊神明的规则里,将无法复活。详情搜索「未竟王」的能力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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