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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土地变商楼 村民进高层(一六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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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雪儿的婚事,离春节已不足半月。

村子早已换上节日的容颜——家家户户门楣上挂起红灯笼,像一串串熟透的柿子,在冬日清冷的空气里摇曳生辉;墙根下堆着一排排白胖胖的白菜,外叶微冻,内里却裹着甘甜,等着腊月二十九那天剁馅包饺子;门口支起的大铁锅“咕嘟咕嘟”熬着黏糯的腊八粥,红枣、花生、桂圆在锅里翻滚,甜香顺着墙头爬出去老远。

男人们踩着梯子,把崭新的春联贴得横平竖直,墨汁未干,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女人们围坐在炕头,一把老式剪刀“咔嚓咔嚓”,红纸展开便是一条翘尾的鲤鱼、一朵怒放的牡丹,窗花贴上去,灰蒙蒙的玻璃一下子开出整片春天。

孩子们穿着新做的棉袄,在收割后的打麦场上追逐,手里攥着刚换来的摔炮,往冰面上一扔,“啪”一声脆响,像把冬天敲开一条缝;远处传来“咚咚锵”的锣鼓,是村里的高跷队开始排练,彩绸翻飞,旱船摇摇摆摆,把冻了一季的土地踩得热腾腾。

空气里混着炒花生的焦香、蒸馒头的麦甜,还有灶膛里新添的玉米秆燃烧时带着微甘的青烟,整座村庄像被一层柔软的暖意包裹,连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这一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斜斜地洒在柳家的小院里。院中那棵老槐树早已落尽了叶子,枝干上还残留着几片枯叶,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柳琦鎏坐在院角的竹椅上,裹着厚实的棉袄,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正眯着眼晒太阳。茶杯口升腾起袅袅白气,像一缕缕未说完的梦,缓缓融入冬日清冽的空气里。

“吱呀——” 一声,大铁门被轻轻推开,韩力家媳妇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她头上戴着一条枣红色的毛线围巾,肩头还落着几片未化尽的雪屑,一进院子便笑着喊:“大妹子,我来串门子啦!”

柳琦鎏连忙睁开眼,脸上瞬间绽开笑意:“哎哟,是嫂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头风大,别冻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一小篮鸡蛋,“这又带东西来,多见外!”

“嗨,刚买的,不值几个钱,就是一点心意。”韩力家媳妇爽朗地笑着,脚步轻快地跟着柳琦鎏进了屋。

厨房内炉火正旺,铜壶在炉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蒸腾的水雾在玻璃窗上晕开一圈圈朦胧的白。 沈佳正弯着腰,把从集市上买回的年货一一归置:红纸包着的对联、成捆的鞭炮、几包糖果点心,还有几件刚买回来的新衣新鞋。她听见动静,直起身来,脸上立刻浮起亲切的笑容:“嫂子来啦!快坐快坐,我刚泡了红枣茶,暖暖身子。”

韩力家媳妇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搓着手笑道:“哎哟,这屋里可真暖和,跟春天似的。你们家这炉子烧得真旺,怪不得雪儿的婚事办得这么顺当,连老天都给面子。”

沈佳笑着给她倒茶:“哪有什么老天给面子,还不是靠大家帮衬?要不是你前阵子忙前忙后地张罗,哪能这么顺利?”

韩力家媳妇接过茶杯,没急着喝,反而神秘地压低声音: “大妹子,我今儿来,可不光是串门子,是带着喜讯来的!”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星星,“俺娘家那个闺女的爹妈,对晨晓可是赞不绝口,说这小伙子年龄工作挺好,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好苗子。他们俩都点头了,想让俩孩子先见个面,互相了解了解。”

沈佳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随即又缓缓舒展开,可眼神里却掠过一丝犹豫。她轻轻放下茶壶,低声说:“嫂子,你这心意我们领了。可你也知道,我们家刚办完雪儿的婚事,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家里里里外外还乱着呢。再说,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走亲戚、办年货,这时候谈儿女亲事,怕是……来不及见面吧。”

柳琦鎏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抽着旱烟,闻言也点点头:“是啊嫂子,你这媒做得热心,可婚姻大事,总得挑个好时候。现在这节骨眼上,又是年又是节的,都挺忙的,哪有时间安排?再说了,晨晓这几天还得跟着我走几趟亲戚,怕是抽不开身。”

韩力家媳妇听了,也不着急,反而笑了: “哎哟,你们这做父母的,就是想得多。不过说得也对,婚姻不是赶集,不能图快。我这也不是逼着你们马上定下,就是先透个信儿,让你们心里有个数。那姑娘家里是真的满意,昨儿还跟我念叨:‘柳家这小子,一看相片就是实在人,将来肯定错不了。’”

沈佳听了,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踏实了些。可到底还得看俩孩子有没有缘分。晨晓这孩子,表面看着随和,其实心里有主意,我们当父母的,也不能硬逼他。”

“那是自然!”韩力家媳妇一拍大腿,“婚姻是俩孩子的事,咱们当媒的,顶多就是搭个桥、牵个线。成不成,还得看天意,看缘分。”

柳琦鎏这时放下烟杆,认真问道: “嫂子,你刚才说那姑娘在市里上班?具体做什么?家里情况咋样?你给我们仔细说说,我们也好心里有底。”

“哎哟,瞧我这嘴,光顾着夸人了。”韩力家媳妇拍了拍脑门,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来,“那姑娘叫赵慧,在市中心那家‘万家福’超市做收银员,干了三年多了,月月拿全勤奖,领导都夸她勤快。人也爱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话细声细气的,特别有礼貌。家里就她一个闺女,实。她妈说了,闺女嫁人,不图大富大贵,就图个安稳踏实。”

沈佳听着,一边点头,一边轻声说:“听着是不错……可我还是觉得,得等过了年再说。一来让我们俩缓口气,二来也让俩孩子都在轻松的时候见见面,别赶在年根底下,弄得慌慌张张的。”

“行!”韩力家媳妇干脆地应下,“那就听你们的,过了正月十五,等年味儿淡了,我再安排他们见个面。到时候啊,我亲自作陪,给你们当‘观察员’!”

众人皆笑。屋内茶香袅袅,窗外阳光斜照,把院子里的雪地映得亮堂堂的。

又聊了一阵子家常,韩力家媳妇才起身告辞。 柳琦鎏和沈佳一路送她到院门口。临走前,柳琦鎏握着她的手,诚恳地说:“嫂子,谢谢你费心。不管成不成,这份情我们记着。等将来晨晓真成了家,头一杯喜酒,一定请你喝。”

韩力家媳妇笑着摆手:“那我可记着这话了!到时候可不许赖!”

看着她裹紧围巾,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渐渐走远,柳琦鎏仍站在门口,久久未动。沈佳轻轻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在想啥呢?”

“在想晨晓啊。”柳琦鎏轻声说,目光投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舍,“雪儿刚出嫁,他哥也该成家了。咱们做父母的,把孩子拉扯大,不就盼着他们一个个都有个归宿,过得踏实、安稳吗?”

沈佳靠在他肩上,轻叹一声:“是啊。这日子啊,就像这冬天的太阳,看着慢,其实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院中老槐树的枝头,忽然扑棱棱飞起一只麻雀,衔着一截红布条,朝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残雪,在空中打着旋儿,像一封封未寄出的信,飘向春天的方向。

这个即将来临的春节,不再只是团圆与守岁的仪式,更添了一份静水流深的期待。柳琦鎏知道,家里的灯火,终将一盏接一盏亮起,照亮的不只是新年,还有孩子们未来长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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