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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土地变商楼 村民进高层(一四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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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墨汁一样一点点洇开,厂区高杆灯“嘭”地齐亮,照得水泥路发白。

佳良精密机械有限公司东门保安室里,柳琦鎏把对讲机轻轻搁在桌上,摘下帽子,揉了揉被屏幕光刺得发酸的眼睛。

十二小时的门岗轮班——扫码、登记、巡逻、抬杆——早已让腰像锈死的轴承,可更沉的是胸口那块“石头”:父亲被妻子沈佳接回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迅速把防爆棍、记录仪塞进柜子,连食堂的夜班饭都顾不上打,抓起外套就往闸机外冲。

值班的小张探头喊:“柳哥,你不吃啦?”

他回头笑了笑,声音温和却带着铁皮的脆响:“家里有事,我得赶紧回去。”

骑着电车走在柏油路上,比任何一次巡逻都急,像要把夜色撕开一道口子。

车子驶在城市的晚高峰中,放眼望去,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可柳琦鎏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仿佛穿透了这繁华的表象,直抵家中那盏为他而留的灯。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老爷子慈祥的面容——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那双布满老茧却温暖有力的手,还有那句挂在嘴边的“琦鎏啊,工作别太累”。

老爷子原本由大哥柳明远安排,交由二姐柳荣照顾,后来因身体渐衰,又被送进了敬老院。可敬老院的日子并不顺心,老爷子总说“像坐牢”,整日闷闷不乐,食欲不振,体重一路下降。今天,老爷子被二姐送回了老宅子,沈佳得知后,心急如焚,最终决定将老爷子接回自己家照料。柳琦鎏虽在上班,却时刻挂念,只是一直未能亲自照料。如今,他终于下班能回家,见父亲一面,心中百感交集。

到了家门口,他从口袋里摸钥匙,手却微微发抖,钥匙串“哗啦”作响,试了两次才对准锁孔。门“咔哒”一声打开,他顾不上换鞋,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便径直朝老爷子的卧室走去。

卧室里,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在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中药味,混合着老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不浓烈,却让人感到一种沉静的压抑。老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盖着厚实的棉被,面容略显憔悴,脸颊凹陷,嘴唇泛白。床头放着一个空药杯,旁边是沈佳刚整理好的药盒。

柳琦鎏的脚步顿住了,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他缓缓走近,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爸……”他轻声唤道,声音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与心疼。

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老爷子的手。那手冰凉、枯瘦,骨节分明,像一段被岁月风干的树枝。他紧紧攥着,仿佛想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爸,你想不想我?”他哽咽着问,声音微微发颤。

老爷子原本闭着眼,似睡非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皮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是柳琦鎏的瞬间,忽然亮了起来,像暗夜里忽然点亮的一盏灯。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虚弱却无比欣慰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想,想啊!”声音轻得像风,却重重地敲在柳琦鎏的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爸,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柳琦鎏俯下身,仔细端详父亲的脸色,语气里满是焦急与关切。

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微弱却平静:“还好,就是有点累。人老了,不中用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看到你来了,我就安心多了。心,踏实了。”

柳琦鎏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伸手轻轻抚平父亲额前的皱纹:“爸,您别这么说。您养我长大,现在轮到我来照顾您了。”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坚定起来,“爸,你想不想住在我这里不走了?哪也不去了。儿子不让你来回折腾了。你就踏踏实实住在我家,好不好?”

老爷子听了,眼眶一下子红了,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枕头。他嘴唇微微颤抖,连声说道:“好好好,哪也不去了,就在这儿,就在这儿……”声音断续,却字字真切,像是一生漂泊后终于找到了归港的船。

柳琦鎏紧紧握住父亲的手,重重点头:“嗯,不走了,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安抚好老爷子后,柳琦鎏起身,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来到厨房。他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桃酥,又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那是他特意托同事从城西老字号买的,老爷子年轻时最爱吃的点心。他小心翼翼地将蛋糕和桃酥摆进瓷盘,又提起暖瓶,灌满一壶温水,确保夜里随时能喝上。

回到卧室,他把盘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又调整了台灯的角度,让光线不刺眼。他温柔地对老爷子说:“爸,你要是夜里饿了,就吃点蛋糕和桃酥,再喝点热水。别怕麻烦,我随时都在。”

老爷子看着儿子忙前忙后的身影,眼中有泪光闪动,声音轻得像梦呓:“儿子,你也累了一天了,别忙我了,去歇着吧。爸不饿,也不渴,你快去睡。”

柳琦鎏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爸,我不累。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一步都不走。”

他帮老爷子轻轻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个婴儿。被子边缘被仔细地塞进床垫下,确保不会漏风。他又摸了摸父亲的额头,确认不发烧,才轻声说:“爸,你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

老爷子微微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柳琦鎏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站在门口,又回头透过门缝看了看熟睡的父亲,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所有的疲惫、压力、奔波,都值得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也要更用心地生活,只为让老爷子在自己身边,安享一个温暖、平静、有尊严的晚年。

回到客厅,沈佳正蹲在地上整理老爷子的衣物,将毛衣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她抬头看见柳琦鎏,轻声问:“老爷子怎么样了?睡着了?”

“嗯,刚睡下。”柳琦鎏在她身旁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年,他为了我们操碎了心,小时候供我上学,我工作了又帮我看孩子,现在老了,身体也不行了……我这个当儿子的,却没能好好陪他。”

沈佳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别自责了,现在我们都在,一起照顾他。他会好起来的。咱们一起努力,让他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孤单,不委屈。”

柳琦鎏点点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却睡不着。他的脑海里,全是父亲年轻时的模样——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送他上学,冬天里把他的脚揣进自己怀里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沉,窗外的霓虹也渐渐暗了。忽然,一声轻微的咳嗽从老爷子的房间传来,像一根细线,瞬间牵动了柳琦鎏的神经。他立刻睁开眼,翻身起床,动作利落,仿佛白天的疲惫早已消散。

他轻步走到老爷子卧室门口,推门进去。老爷子果然醒了,正半靠在床头,一只手轻轻捶着胸口,眼神有些迷茫。

“儿子,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老爷子看见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没关系,爸,我本来就没睡实。”柳琦鎏快步走过去,扶他坐正,“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胸口闷?还是哪里疼?”

“没事,就是有点口渴,想喝口水。”老爷子声音虚弱,却努力显得轻松。

柳琦鎏立刻倒了一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递到父亲嘴边。他一手托着杯底,一手轻轻扶着父亲的后脑,像小时候父亲喂他喝水那样。老爷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喝完后,长长舒了口气:“舒服了,舒服了。”

“爸,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柳琦鎏依旧不放心,仔细观察着父亲的脸色、呼吸和手的温度。

“没有了,儿子,你去休息吧。”老爷子微笑着,眼神慈爱,“有你在这儿,爸就踏实。”

柳琦鎏点点头,再次帮父亲掖好被子,轻声说:“爸,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门不锁。”

回到自己房间,柳琦鎏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窗外,月光静静洒落,像一层薄纱覆盖在大地上。他望着天花板,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想起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人这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孩子。”如今,他终于明白,所谓孝顺,不是逢年过节的一顿饭,不是转账记录上的一串数字,而是日复一日的陪伴,是深夜里那一杯温水,是病床前那一句“我在这儿”。

他轻轻闭上眼,心中却无比清明。他知道,从今夜起,他的生活将多一份责任,也多一份温暖。家中有老爷子的陪伴,就是他最温暖的港湾。而这份父子情深,将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他前行的每一步。

这一夜,柳琦鎏睡得格外踏实。梦里,他看见父亲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阳光洒在身上,笑得像个孩子。而他,就坐在旁边,轻轻为父亲捶着背,一语不发,却心安如初。

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曦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小院。露珠在窗台边缘凝结,折射出微弱的光。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落在柳琦鎏半掩的床头。他猛地睁开眼,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召唤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连外套都来不及披,只匆匆套上拖鞋,便朝父亲的卧室走去。

他心里一直悬着一根弦——父亲昨天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夜里常哼哼唧唧,像是哪里隐隐作痛。根据常识,他比谁都清楚,老人的身体就像一座年久失修的老屋,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崩塌。

“爸,爸,您醒了吗?”他轻声唤着,推开门。

可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像腐烂的蔬菜混着药味,柳琦鎏眉头一紧,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只见父亲满脸通红,嘴唇干裂,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而沉重,像拉风箱一般。他伸手一摸,父亲的额头滚烫,手背上的血管青紫凸起,像老树盘根。

“爸!爸!”他连声呼唤,声音里带着颤抖,可老爷子毫无反应。

柳琦鎏转身冲向热水器,手忙脚乱地接了一盆热水,水花溅了一地也顾不上。他端着盆快步折返,把毛巾浸湿,拧干,轻轻掀开被子,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沉睡的梦。

“爸,我给您擦擦身子,凉快些就好了。”他低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脱下父亲的睡裤,一边避开那些因长期卧床而泛红的皮肤。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父亲的脖颈、手臂、后背,每一寸都仔细抚过,仿佛在修复一件珍贵的瓷器。

“怎么突然就烧成这样……是不是昨天着凉了?老宅子那么冷。”他喃喃自语,眼眶泛红,“我昨晚就该多来看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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