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花开花落,繁花凋尽(1/2)
第530章 开落,繁凋尽
开为春,落为刃。
黄昏不过是神赐的幻象,
而人——才是命运的真正主宰。
——《樱海物语卷十三黄昏谣》
一切,在那一刻静止。
风不再吹,云不再动。连雷兽怒吼的回声,都被时间切成了一片静寂的薄冰。
地上遍布焦黑的痕迹与裂开的符阵,徐龙手中赤霄仍在滴血,而秀行,正低头擦拭破军的刀锋。
火光映在他脸上,像在燃烧着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神。
他抬起目光,第一次认真去看那个手握赤霄的男人。
雷光在剑上流动,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一种“破魔”的光。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低吟:
“赤霄……能破咒,能斩命……原来如此。”
下一刻,秀行收起笑意,反手拔笛。
那是一支白玉笛,旧得像从樱树下森森白骨里雕出。
他闭上眼,将笛放到唇边。
笛声起。
不是音,而是风。
不是风,而是——时间。
所有坠落的瓣在半空停住,
火焰在燃烧的中途冻结,
徐龙的披风定格在猎猎的姿态中,
整个世界,凝成了一幅画。
天空变了。
夜与昼的界限被一点一点撕裂。
金色与紫色的黄昏,从天边渗入战场。
“逢魔时刻”,在那一息之间被彻底唤醒。
狐瘤在秀行的额头微微颤动,一只金色的竖瞳睁开,
安倍晴久的咒式在他体内发出最后一次抗议。
雷兽在天顶低鸣,破军的铠甲裂开。
无数樱瓣从天而降,却不再是粉白——
那是血。血色的。
风被染红。
时间,被锁死。
“燃星——”
秀行的唇角微动,像是一个对神明的冷笑。
他松开破军的刀鞘。
那一刻,天地同时亮起。
“若为刃,落即为血。黄昏开时,天地逢魔。”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不像人语,更像某种律令。
雷兽的千目齐亮,百万道雷弧缠绕破军的刀锋。
他缓缓抬刀。
时间被打碎。
一切色彩在这一刻都化为两种:血与光。
他每走一步,地面上便绽开一朵樱。
樱开时,脚下的血凝固成晶体;
樱落时,血晶崩碎,化作新的光雨。
空气如液体。
火炮的碎片停在他身旁;
阴阳术的符纸悬在空中,像群星失去了引力。
连徐龙的赤霄剑光,也在空气中化为倒影。
“逢魔时刻燃星形态”已完全展开。
二条御城的幻象在他背后升起,
那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城——塔楼悬浮在空中,桥梁横跨光影之间。
他踏上那座桥,樱铺成阶,桥连接天地。
每一步踏下,桥砖即碎成瓣,飘散入黄昏的海。
破军与雷兽融为一体,
那是军神与天雷的结合。
雷霆在他背后化为双翼,光流如河,从云端倾泻。
他张开双臂。
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他的“黄昏之境”中。
阴阳师们的术式崩解,
海盗们的炮弹在半空熄灭。
一切生命与能量,都在“开”的瞬间静止——
而在“落”的瞬间,
千军俱亡。
雷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镀上金色。
他低声道:
“我曾是樱之海的守护者。
我曾试图相信神。
后来,我发现——”
他抬起破军的刀锋,对准天穹。
“神,也怕黄昏。”
那一刻,整个东京都静止了。
连深海梦魇的舰群,都停止了开火。
所有人都看着那片血色黄昏,看着那位白衣的阴阳师——
他独立海,笛音未散,
如诗,如梦,如殒星坠世。
“此刻的他,不是人,是黄昏本身。”
“开者,命。
落者,劫。
若见此,慎勿呼其名。”
风,轻轻吹过。
二条御城的幻桥横贯天地,瓣如光雨从天倾落。
桥下,是雷兽的奔腾之影,是万军交鸣的轰鸣海潮。
而在桥上,两人已立。
白衣与赤焰,天与海的颜色,终于在此相对。
徐龙踏火而来,赤霄出鞘,剑身如日中流火,灼得瓣焦黄。
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震彻天穹的霸气——
那是王者行走的步伐。
秀行静立,破军横于身前。
雷光沿刀刃流动,映亮他的脸。
在他身后,桥延伸至无尽,开落皆为黄昏之色。
两人目光相接。
无声的对话。
——谁也不退。
——谁也不让。
秀行率先出刀。
雷电在瞬间迸裂,刀气化作数十道白光。
瓣随风卷起,瞬间被雷焰撕裂。
而徐龙的剑,却在同一刹那横击——
火与雷撞在一起,爆成光海。
桥身一颤,碎片飞散,化作飘零瓣。
“刀与剑交错的瞬间,天地反复三次。
开、落、再开——全在一息之间。”
血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铁的气息浓得几乎窒息。
徐龙的剑擦着秀行的颈侧劈开,
热血飞溅,落在桥的玉砖上。
瓣染血的瞬间,世界停了。
落——
时间冻结。
连血,都停在半空。
秀行抬刀,转身——再开。
时间复动。
那一刀,斩开火焰,也划开徐龙的肩头。
鲜血如燃烧的霞从肩头滑落。
他们再次错身。
空气炸裂出一道看不见的闪电。
雷霆与烈焰撕裂了天空,
桥上的两道影子交错、重迭、再分开。
瓣在他们之间飘落。
有的落在刀锋上,被切成两半;
有的贴在脸上,被汗水融化;
有的落在他们的眼里,像泪。
东京塔远处,阴阳光幕前。
安倍晴久端坐如雕像,手中折扇缓缓敲击掌心。
狐瞳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
“秀行……你在忤逆本殿的旨意。”
狐瘤应声跳动。
秀行身体一僵,动作顿止。
他的眉心绽开血线,额头那枚狐瘤张开眼,
那是晴久的眼。
“服从。”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回荡。
“跪下。”
又一声命令,如同咒语。
雷兽在空中骤然失控,发出痛吼。
破军的刀锋一瞬间偏斜,差点滑落出他掌中。
秀行的身体颤抖,血流沿脖颈滑下。
他咬紧牙,喉咙发出被撕裂的低吼。
——燃星,加速。
金色的狐印闪烁剧烈的光芒,几乎要裂开。
晴久在远方的光幕前冷笑,扇骨轻敲:“徒劳。”
然而下一刻,光幕的符阵竟然反噬。
秀行猛然抬头,眼底金红相融。
狐瘤的光与燃星的雷光交织,火焰从他体内炸裂而出。
雷兽与破军同时怒吼。
天空的桥瞬间被雷火点燃,
瓣炸裂,化作雷雨。
时间的静止再次崩溃,
黄昏的钟声回荡整座城市。
秀行抬刀,声音低沉如雷:
“我……早已死过一次。”
“神国那不过是狐狸做的梦。”
他抬步向前。
雷兽踏在桥下,破军与赤霄再度撞击。
这一刻,
连东京塔上的光都暗了。
雷电划开天幕,火焰燃起黑夜,
他们的刀与剑,写下了新的世界线。
瓣如雨。
血光如潮。
在那无尽黄昏中,
秀行的笑,冷得如同诗。
“我宁可死于开,
也不愿苟活于神国。”
雷霆坠地的那一刻,天与地都撕裂开来。
徐龙抬眼,赤霄剑身灼红,整个人如烈火化身。
烈焰从脚下燃起,吞噬脚边的尸骨与铁屑,
风暴围绕他旋转,剑鸣如龙吟。
——燃星,开启。
赤霄爆出刺目的光。
那是火之神剑的苏醒。
火流腾起,天空被一分为二。
一半是秀行的黄昏,一半是徐龙的赤霄。
黄昏在燃烧,夜色在咆哮。
血与雷雨,在半空混合成赤金的天河,
宛如天地在他们之间崩塌。
两道身影在火与雷的交织中碰撞、分离、再交错。
每一次刀剑相击,
世界都会短暂地失去声音,
然后以一道巨雷回应他们的呼吸。
雷柱坠地,山川俱裂。
烈焰反卷,焚空化海。
这不是战斗,而是两位神的祈祷。
秀行的破军闪烁着毁灭的光,
每一击都带着雷兽的轰鸣。
而徐龙的赤霄燃起帝王之火,
每一次反击,都让大地崩碎。
他们互斩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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