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复仇而来的妖鬼210（1/1）

陆行云的声音很平淡，仿佛他讲述的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嘉萝却听得嘴角紧抿。

她带着迟疑和动容的神色被陆行云看在眼中。

陆行云知道，以嘉萝的聪慧，一定能猜出他所说的故事远非一个故事那么简单。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世，尽量把自己当成旁观者，一旦带入，他怕自己会说不下去。

“父亲死后，小郎君的日子便是在恐惧中度过的，所以当他听说舅舅要接自己和母亲到皇宫居住时，他开心极了。小郎君的舅舅是国朝的主人，也是除了父母外最疼爱他的人。他希冀舅舅能说动母亲，让她走出悲伤，也希冀舅舅能给他温暖，带他走出恐惧。”

“可小郎君的母亲却很抗拒回宫，抗拒回到她长大的地方。小郎君不过劝说了两句，便惹得母亲大怒，被母亲禁足在房间。禁足那段日子，小郎君每天都在祈祷，祈祷舅舅能来救他，祈祷舅舅可以帮他把母亲变回原来的样子。或许是小郎君太过虔诚，他的愿望实现了。母亲终于松口，愿意到宫中居住，甚至同意带上小郎君。”

说到此处，陆行云扯出一抹极苦涩的笑，他的嘴角在笑，眼睛却仿佛在流泪。

“回到皇宫后，母亲的状态越来越差，常常一整日不吃饭，脾气也比从前暴躁，动辄发怒。到后来，小郎君甚至不敢靠近母亲。多可笑，那是他最亲近最喜欢的母亲，可他却开始害怕母亲。如果不是舅舅常开解他，他或许早就挺不下去了。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母亲讨厌自己的事实，小郎君也接受不了。他越来越依赖自己的舅舅，甚至觉得虽然父亲不在了，母亲也讨厌他，但有舅舅在，他也不算没人爱。”

“小郎君不知道的是，他越依赖舅舅，越是伤害了母亲的心。”

陆行云话锋一转，双目死死盯着嘉萝：“真相往往是残酷和不堪的。阿萝，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你确定要继续听吗？”

陆行云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从嘉萝脸上移开，他仔细而小心地观察嘉萝的神色，抗拒却又期待她的反应和回答。

他知道嘉萝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如果决定听下去，便意味着她要和他共同分享秘密，承担真相带来的情感压力。如果嘉萝拒绝听完这个故事，便是不愿意和他担负秘密带来的后果。

他把选择权交给嘉萝，不管嘉萝做什么选择，他都能接受——他早就下定决心，不管嘉萝态度如何，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哪怕不择手段。

所以嘉萝的选择于他而言，重要，也不重要。

作为当事人，嘉萝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有且只能有一个答案。

“故事讲到一半停下来，你若做说书人，可是要被轰下台的。”

嘉萝脸上绽开笑容。

笑意感染了陆行云，他也跟着露出一抹笑，笑意直达眼底。

“是我的错。”陆行云弯腰，“向娘子赔礼，望娘子原谅则个。”

“贫嘴。”嘉萝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