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复仇而来的妖鬼175(1/2)
“把嘴闭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永安帝的声音飘出门缝,钻入兰若耳中。
兰若起身的动作一滞,恐惧和痛苦充斥在她眼中,她死死望着殿内,语气谦卑而恭敬:“是。”
殿内再无声响,兰若僵硬站起身,“奴婢告退。”
嘉萝看了看殿内已经闭上眼假寐的永安帝,又看了看死死压抑着情绪的兰若,心中的疑惑更盛。
兰若不是裴皇后的人么?怎么会效忠于永安帝。
还有兰若所说将入冷宫教导元庆帝的人,所效忠的究竟是裴皇后,还是...永安帝?
嘉萝犹豫了会儿,没有选择跟随兰若离开,而是留在原地,想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些有关于永安帝的秘密。
可惜,永安帝好似真的睡着了,再无人踏足这冷寂的宫殿。
约莫过了两刻钟,永安帝睁开眼,施施然离开。
嘉萝只得返回椒房殿。
如今的椒房殿看着实在不像历代皇后的居所,终日安静不说,更添了几分幽冷的味道——宫里人忌讳裴皇后新丧,又觉得她死得惨烈,生怕她的鬼魂盘踞椒房殿内不肯离去,很多人宁愿绕道,也不愿经过椒房殿前的宫道。
不过再清冷,这椒房殿仍然是皇城仅次于皇帝寝殿的所在,修缮得极为华美庄严。嘉萝走在宫道上,远远看到熟悉的宫殿,以及站在殿门口的那个“人”,不由加快脚步。
越走近,越能看清陆行云脸上的神情,他一言不发站在宫门口,脸上的表情很淡,凤眸一瞬不瞬落在嘉萝身上。这副尊容,搭配上身后幽冷肃穆的宫殿,如同寒冰之上又覆新雪,冷上加冷,令嘉萝产生被阴湿鬼魂盯上的感觉。
严格来说,陆行云和她现在不算人,宫里人忌讳,也算误打误撞忌讳对了...嘉萝玩笑地想着,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陆行云之前可没出来等过她,如今这架势,看着像要兴师问罪,嘉萝自然要抢占先机,步子越发快起来,甫一靠近陆行云,劈头盖脸便是一句:“兰若是永安帝的人。”
这话有夸张的成分,毕竟兰若面对永安帝时的神情很复杂,不似对他完全忠心。但从行为看,兰若确实在替永安帝做事,嘉萝也不算冤枉她。最重要的是,她今日没及时跟着兰若一起回来,陆行云已经上了心,若说不出所以然来,陆行云这关只怕不好过。
果然,陆行云听到这句话,脸色陡然一变。
“什么意思?你见到了什么?”陆行云追问。
嘉萝便将今日所见全部讲述给陆行云。
“......兰若走后,我担心永安帝还有其他安排,便留在原地等了片刻,这才耽误了。”最后,嘉萝解释了自己晚归的原因。
陆行云脸上的神情很复杂,“辛苦你了。”
“无妨。”嘉萝摇头,“先回去吧。”
说着,迈开步子往里走,刚走出一步,手腕便被陆行云握住。
“怎么了?”嘉萝回头看向陆行云。
“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梦是谁编织的,虽然眼下我们并未遇到危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日后不可再冒险。” 陆行云语气郑重。
嘉萝点头,“好。”
“还有事么?”因陆行云始终没有松开握着自己的手,嘉萝不由问道。
“...无事。”陆行云松开手。
嘉萝转身,继续往前走。
“阿萝。”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陆行云的声音。
嘉萝回身,也不说话,只看着陆行云。
陆行云拿不准嘉萝是因为他的称呼生气,还是因为他几次叫住她心情不佳,几步走到嘉萝身前,声音略有些忐忑,“这几日多谢你。”
嘉萝语气冷淡:“早点弄清楚梦境情况,对我也有好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大人不必言谢。”
陆行云见她没有纠正自己的称呼,心里有点高兴,又被她话中的疏离伤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嘉萝没有立刻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面上作出后悔的神色。
陆行云看在眼中,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
“阿萝,多谢你一直陪着我,这段时间,若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会疯。”
这几日陆行云心情一直很差,或许是因为见到了明珠公主,让他想到了不好的回忆,他显得格外脆弱,很需要人陪伴安慰,给他情感支撑。嘉萝对此早有所感,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人设和立场——一个被陆行云伤透了心,又因为身负血海深仇,不愿意把陆行云搅入其中,对陆行云还有余情的女子。
所以在面对陆行云的时候,嘉萝一直保持着嘴硬心软的形象,同时也会做出一些别扭的行为,给陆行云一种“她在意他,却因为之前的事有所顾忌,不肯明说”的感觉。
可一个人再有所顾忌,再如何努力竖起坚硬的外壳,看到喜欢的人露出脆弱的模样,嘴里说着动听的话,都会动容吧?
嘉萝估算着时机,觉得这是个软化态度的好机会,因此作出怔然的神色,呆呆望着陆行云,回神后脸上显出几分挣扎,一副被陆行云打动,又因为理智不得不警醒的样子。
陆行云见状越发心热,自从进入幻境,他便似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连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不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更无法改变身上肮脏的血脉。
他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想知道自己为何被生下来,却也惧怕真相。
没有人知道,他五岁之前的记忆其实出过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本能地想离开玉京,元庆帝靠近他的时候,他会莫名的烦躁、恐惧,玉京的人和事让他感到厌恶,所以他执意离开玉京,离开元庆帝的庇护。
在他十岁那年,因为好胜心强加上低估了对手,他被一只大妖所伤,性命垂危,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到一处山洞。
濒死之际,他的脑海中竟然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五岁前的记忆涌上心头,解答了他的疑惑——为何他那般排斥、讨厌、恐惧元庆帝。
他记起了自己过往有多幸福。那时他是尊贵的公主之子,玉京陆家备受瞩目的麒麟儿。母亲温柔美丽,父亲恣意洒脱,两人感情极好,不似旁的人家,要么夫妻情浅、相敬如宾;要么夫妻之间隔了诸多姬妾,相看生厌。
记忆中,母亲时常在院内起舞,父亲在旁抚琴助兴,他则被侍女抱着,坐在廊下玩风车。徐徐清风吹在脸上,带来淡淡花香,不远处,父亲为母亲亲手培育的牡丹花开得正艳。
那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不久后父亲和母亲便开始发生争执,有一段时间,父亲搬离公主府,母亲终日醉酒,他足足有一个多月没见过父亲。
忽然有一日,父亲回来了,他跑去找父亲,却被父亲一把推开。父亲看他的眼神那样冰冷,仿佛他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脏东西。他忽然很怕,怕父亲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将他抱在膝上,给他讲故事。
也是在那日,母亲和父亲爆发激烈的争吵,母亲指责父亲负心,父亲站在原地,被骂也不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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