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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0章 《打针后的胳膊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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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奎丽是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的一名护士,她温柔细心,是孩子们口中亲切的“丽丽姐姐”。这天下午,病房里来了一个叫小宝的男孩,因为肺炎需要输液。小宝很怕打针,南奎丽哄了半天,他才怯生生地伸出了小胳膊。负责为他注射的是科室里资历最老的张护士,张护士技术过硬,但脾气有些急躁,尤其不耐烦哭闹的孩子。“别动!就一下!”张护士粗声粗气地命令道,酒精棉片在小宝胳膊上用力一擦,冰得小宝一哆嗦。针头干脆利落地刺入,推药,拔针,一气呵成。小宝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敢哭出声。南奎丽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准备带他去观察室。然而,就在她扶起小宝时,目光无意中扫过他刚打完针的胳膊,瞬间僵住了。在小宝白嫩的手臂上,针眼周围没有任何红肿或破损,但一圈青紫色的指印却清晰地浮现出来,那形状,不像是抓握的痕迹,更像是有人用冰冷的五根手指,隔着皮肤,狠狠地捏住了他的肉。那青紫色深邃得吓人,仿佛淤积了数日的陈旧瘀伤。“张老师,您刚才……是不是抓得太用力了?”南奎丽忍不住问道。张护士正收拾着治疗盘,头也不抬地回道:“没有,我根本没碰他胳膊,就扶着针头而已。小孩子皮肤嫩,有点淤青正常。”南奎丽满腹狐疑,她亲眼看到张护士的动作,确实没有过度用力。可这诡异的指印,又是怎么来的?

南奎丽将小宝带到观察室,心里始终不安。她再次仔细检查小宝的胳膊,那圈青紫色的指印仿佛印在了骨头上,触感冰凉,但小宝自己却说一点也不疼,只是感觉“凉凉的”。更奇怪的是,皮肤表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指甲划伤或压痕,就像这淤青是从皮肤底下自己长出来的一样。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南奎丽时不时就去看看小宝。她发现,那圈指印非但没有消散,颜色反而愈发深邃,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晕开,边缘还泛起一丝不祥的暗紫色。她翻阅了所有护理学和皮肤学的资料,找不到任何能解释这种现象的病理。过敏反应?不会形成如此规整的指印。皮下出血?没有外力何来出血?她甚至怀疑是某种罕见的皮肤病,但小宝除了这诡异的淤青,没有任何其他不适。晚上,小宝的爸妈来接他,看到儿子胳膊上的“伤”,顿时大惊失色,以为是护士虐待了孩子。南奎丽百口莫辩,只能反复解释。小宝的父母虽然半信半疑,但看到儿子确实不疼不痒,也就暂时作罢,只是临走前,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南奎丽感到一阵委屈和无力,她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淤青,背后一定有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原因。

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一个叫琪琪的小女孩因为发烧需要肌肉注射,这次南奎丽亲自操作,她动作轻柔,不断安抚,整个过程琪琪都没有哭闹。然而,注射完毕不到十分钟,南奎丽在给琪琪贴创可贴时,惊恐地发现,同样的青紫色指印,再次出现在了琪琪的注射部位。一模一样的形状,一模一样的深邃,仿佛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在每一个孩子接受注射后,都伸出冰冷的手,在他们稚嫩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南奎丽的心沉到了谷底。这说明问题不在张护士,也不在她的操作,而是某种更诡异、更普遍的存在。她立刻翻查了科室的记录,发现最近一周,几乎所有接受过注射的孩子,都在相同部位出现了类似的淤青。只是之前的护士都以为是正常现象,没有在意。她立刻找到科室主任,汇报了这个情况。主任是个务实的中年男人,他检查了琪琪的胳膊,眉头紧锁,但最终还是以“个体特异反应”为由,让南奎丽不要大惊小怪,免得引起恐慌。南奎丽知道,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她只能独自面对这蔓延在儿科病房里的无形恐惧。

既然无法从科学上解释,南奎丽决定从别处寻找线索。她想到了一个人,医院里即将退休的老档案管理员陈伯。陈伯在医院工作了一辈子,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南奎丽找到陈伯,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并描述了那诡异的指印形状。陈伯听完,沉默了很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叹了口气,从一堆积满灰尘的档案柜最底层,抽出了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袋。“你说的这个,让我想起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陈伯的声音变得低沉,“那时候,医院条件还不好,有个叫玲玲的小女孩,得了白血病,需要频繁打针。她特别怕疼,每次都哭得撕心裂肺。当时有个护士,跟现在的张护士一样,脾气很坏,嫌她吵闹,有一次打针,就狠狠地……掐着她的胳膊。”陈伯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和一份事故报告。照片上,一个小女孩躺在病床上,胳膊上赫然是一圈青紫色的指印,和小宝、琪琪身上的一模一样!报告上写着,玲玲在一次注射后,突发心脏骤停,抢救无效死亡。官方结论是白血病并发症,但陈伯说,私下里都传言,是那个护士的粗暴行为,吓到了孩子,才导致了悲剧。

“玲玲的父母后来怎么样了?”南奎丽颤抖着问。“悲痛欲绝啊,”陈伯叹道,“他们不相信医院的结论,但也没有证据。那个护士后来被调离了岗位,再也没人见过她。玲玲的父母在太平间守了孩子三天三夜,最后带着无尽的怨恨离开了。据说,玲玲妈妈当时有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记住了。”陈伯顿了顿,仿佛那句话就在耳边回响:“她说,‘我的女儿在世上受了那么多苦,死了也不会安息。只要还有孩子在这里挨针,她就会回来,让所有人都看到,她有多疼。’”南奎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明白了,这不是什么皮肤病,也不是特异反应。这是玲玲的怨念,是她临死前无法消散的痛苦和恐惧,附着在了这个科室,每一次注射的刺痛,都会唤醒她的记忆。她留下的青紫色指印,不是要伤害这些孩子,而是在用一种绝望的方式,向世人展示她当年所承受的痛苦。她不是恶灵,她只是一个太过悲伤、无法离去的孩子。

知道了真相,南奎丽反而感到更加沉重。她看着病房里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再想到他们胳膊上那圈冰冷的淤青,心如刀割。她决定要做点什么。她开始尝试与玲玲的“存在”沟通。每次有孩子打针,她都会在一旁轻声说:“玲玲,我们知道你疼。别害怕,现在打针不疼了,我们都很温柔。你看,小宝很勇敢,琪琪也很勇敢。”起初,没有任何变化。但南奎丽没有放弃。她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对着空气说话:“玲玲,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很想念你。你应该去他们身边,而不是在这里重复痛苦。”一天晚上,当她正在给一个熟睡的孩子掖被角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她转过头,看到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身影,站在病床边,正伸出半透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孩子打过针的胳膊。身影一闪而逝,但南奎丽看清了,她脸上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悲伤和依恋。她不是在施加诅咒,她只是在抚摸那些和她一样承受了疼痛的“同伴”。

南奎丽意识到,解开玲玲心结的关键,或许在那个当年的护士身上。她旁敲侧击地向科室里的老同事打听,终于拼凑出了那个护士的信息。她姓刘,十几年前是儿科的骨干,后来因为“个人原因”调去了后勤,现在在医院的仓库做管理员。南奎丽在一个下午找到了仓库。仓库里光线昏暗,刘护士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神情麻木的中年女人。南奎丽提起了玲玲的名字,刘护士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逃避。“别提她!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她激动地尖叫起来,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南奎丽没有逼她,只是轻声说:“她一直都在。她没有怪你,她只是太疼了。”这句话仿佛击溃了刘护士所有的防线。她瘫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原来,那天她确实因为玲玲的哭闹而情绪失控,狠狠地掐了她的胳膊。但她没想到,玲玲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极度的惊吓和疼痛诱发了猝死。这些年,她一直活在巨大的愧疚和恐惧中,夜夜梦魇,甚至不敢再碰针管。

南奎丽将刘护士的情况告诉了科室主任。主任听后,久久不语,最终长叹一声,同意了南奎丽的提议。第二天下午,刘护士在南奎丽的陪同下,走进了那间她十几年未曾踏足的儿科病房。她走到一张空病床前,那是玲玲当年躺过的位置。她颤抖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对着空气说:“玲玲……对不起……是阿姨不好……阿姨错了……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能安心睡觉……我知道你疼……你原谅阿姨好不好……求求你,安息吧……”她的哭声充满了悔恨和痛苦,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就在这时,病房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窗户上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所有人都看到,水汽上,一个小小的手印慢慢浮现,然后又渐渐消散。仿佛是玲玲听到了这迟来的道歉,终于愿意放下心中的执念。南奎丽看到,刘护士的脚下,一滴晶莹的水珠落在地上,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眼泪。

奇迹发生了。从那天起,儿科病房里那诡异的淤青现象,再也没有出现过。新来的孩子打针,胳膊上只会留下一个微小的针眼,很快就会愈合。南奎丽再次检查小宝和琪琪的胳膊,发现那圈青紫色的指印已经完全褪去,皮肤恢复了原本的光洁,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何痕迹。病房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孩子们不再因为打针而莫名地感到恐惧和寒冷。南奎丽知道,玲玲走了。她的怨念,在听到了那句迟到了十几年的“对不起”之后,终于得到了安息。她不是要复仇,她只是想要一个承认,一个道歉。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所有人记住了她的疼痛,也等来了那个让她解脱的瞬间。刘护士在请了长假后,办理了退休。据说她去了玲玲的家乡,在她的墓前,放了一束鲜花,站了很久很久。

这件事过后,南奎丽对“护士”这个职业有了更深的理解。她明白,技术固然重要,但比技术更重要的,是那份发自内心的关怀与温柔。她开始在医院里推动“无痛注射”和“儿童心理安抚”的培训,她把自己的经历讲给每一个新来的护士听,告诉她们,每一次注射,都不仅仅是一个医疗操作,更是一次心灵的接触。她们手中的针尖,应该传递治愈的希望,而不是冰冷的疼痛。几年后,南奎丽成为了儿科的护士长。她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微笑的小女孩,旁边写着一行字:“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她时常会想起玲玲,那个用自己短暂而痛苦的一生,给所有医护人员上了最深刻一课的孩子。她知道,玲玲的怨灵复仇,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救赎——救赎那些麻木的心灵,也救赎她自己。从此以后,市一医院儿科的针尖,都变得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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