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赤沙的王者（五）（2/2）

派蒙托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接话：

“这在璃月，就叫「武德深厚」！讲规矩、守底线、重信义！”

随即又笑嘻嘻地朝迪希雅眨眨眼，“你呀，也一样！”

迪希雅耳尖微红，难得露出几分腼腆笑意，抬手轻抚额前一缕碎发，仿佛连风都温柔几分。

正此时，一道修长身影悄然立于院门侧影之中——赛诺不知何时已至，黑袍静垂，神情淡然，连脚步都未曾惊起半片落叶。

他本无意扰人，却未能逃过派蒙的目光。

“呀！赛诺也在？！”派蒙惊喜地飞旋一圈，“来得比我们还早诶！”

赛诺缓步走近，衣摆轻扬，声音低沉平稳：“嗯，昨夜便来过一趟，略尽绵薄之力。”

“略尽绵薄之力？”派蒙歪头疑惑，“是帮忙端茶倒水，还是整理卷宗？”

赛诺神色未变，语气平静如古井无波：“分享了一些……审讯技巧。”

荧倏然睁大双眼，睫毛轻颤：“所以……前任大风纪官，亲自指导坎蒂丝如何审讯？”

“正是。”赛诺颔首，坦然自若。

荧与迪希雅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望向紧闭的屋门。

荧轻叹一声，半真半假道：“……我突然有点担心，屋里那三位，今天还能不能好好喘气了。”

话音未落——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开启。

坎蒂丝立于门内，银甲泛着冷冽微光，眉宇间既有审讯后的凝重，亦有一丝尘埃落定的从容。她唇角微扬，声音清越而笃定传出：

“各位，请进。”

迪希雅笑意渐深，率先迈步向前：“走吧，进去看看。”

至于说，是看情报已水落石出，

还是……看那三人尚有余温未散？

这个，就只有进到里面才能知晓。

“所以艾尔海森呢？”

“赛诺的小忙怕不是把赤沙之战递给坎蒂丝用，正好两个还都是长柄武器。”

“感觉刑讯这方面，赛诺更擅长一点。”

“我现在蛮同情那三人的。”

“直接须弥十大酷刑呈上。”

“赛诺一开口就在挑战12+的极限。”

众人缓步踏入村长家那扇低矮的木门，屋内光线微暗，空气里浮动着陈年木料与干草药混合的沉静气息。

坎蒂丝立于堂中，眉锋如刃，唇线紧抿，一张脸冷若寒霜——那未散尽的怒意与凛冽杀机，仿佛凝成实质，在她周身织出一道无形的寒障。

而她对面，三名激进派赤王信徒蜷缩在粗陶凳上，抖得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牙齿磕碰声清晰可闻。

“坎蒂丝，我们……”派蒙刚扬起笑脸，话音未落便猛地顿住，仰头望见那张写满风暴的脸，小手立刻捂住嘴，压低声音惊呼，“呜……你看起来好生气啊！”

坎蒂丝微微一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下颌，语气略带自省：“嗯？我……竟没能掩住？”

迪希雅喉结微动，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目光沉沉：“你知道吗？真正的杀意，哪怕闭着眼、垂着头，也会从绷紧的嘴角、收紧的下颚、甚至呼吸的间隙里漏出来。”

坎蒂丝垂眸片刻，随即朝众人颔首致歉，声音低而稳：“看来，是我涵养尚浅……”

话音未落，她倏然抬眼，目光如冰锥刺向那三人，语调骤然沉冷，字字如石坠地：“——但此刻的愤怒，诸位，想必也并不难理解。”

德利瓦额头沁出细汗，连连点头，声音发颤：“明白、明白……真的明白！”

恩古尔则已缩成一团，脊背紧贴土墙，声音细若游丝：“求您……别再打了……再打……真会死的……”

派蒙悄悄挪近荧身边，踮脚耳语，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看来赛诺教得真不错。”

荧侧眸一笑，眸光清亮，轻轻颔首：“名师出高徒，果然不假。”

坎蒂丝却不再看她们，只将视线缓缓扫过三人惨白的脸，一字一顿道：“你们怕死，却敢把别人推入死地——这算哪门子道理？荒唐得令人齿冷。”

她的声音渐沉，却愈发清晰有力：“你们口中的‘疯学者’，在阿如村，被唤作‘守村人’——有人视他们如父兄，有人待他们似至亲。”

她向前半步，影子在泥地上拉得又长又冷：“而你们，却把这样一群人，当作可弃可毁的棋子、用完即焚的引信……告诉我——”

她眸光如刃，寒意彻骨：

“我，该如何对待你们？”

仿佛被这句叩问击中命门，扎齐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咚”地跪坐在地，双手抱头，嘶声哀求：“咿——放过我！求您放过我！！”

迪希雅静静看着，只淡淡吐出四字，平静得近乎残酷：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