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双星破蛊(2/2)
幼帝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钻出来。他低头,看见腕间鳞纹化作金光,顺着父皇的手臂爬上父皇的龙纹玉佩。玉佩上的裂痕“咔”地裂开,露出里面封着的一缕黑雾——正是他在舆图里见过的蚀魂芯!
“阿玄!”父皇惊呼,要抽回手,却被幼帝死死攥住。
“父皇别怕。”幼帝仰起脸,眼睛里泛着与鳞纹相同的金光,“母后说,我是星垣的守门人。虫虫要进来,我就…我就把它吞下去。”
他张开小嘴,金光从口中涌出,裹住父皇手中的蚀魂芯。黑雾剧烈翻滚,发出刺耳尖啸,却在触及幼帝舌尖的瞬间,化作点点星芒,融入他眼底。
母后瘫坐在地。她望着幼帝,泪水滴在他手背上:“阿玄,我的傻孩子…”
幼帝却笑了,踮起脚尖替母后擦眼泪:“母后不哭,阿玄保护父皇,也保护母后。”他指了指窗外,“你看,月亮出来了,虫子害怕月亮。”
血月不知何时已隐入云层。殿外的雷声渐歇,只剩下檐角铜铃被风吹得轻响。父皇抱起幼帝,望着他眼底未散的金光,轻声道:“阿玄,你可知…你是父皇与母后,用半条命换的。”
幼帝歪头:“半条命?”
“嗯。”父皇摸了摸他的头,“你出生那日,星垣异象频现。太史令说,你是‘龙鳞转世’,能镇万邪。为了护你,母后将自己的‘命魂’封入护龙纹,父皇则用龙气养着你体内的‘星髓’。”
幼帝似懂非懂。他伸手勾住父皇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那…那虫子还会来吗?”
“不会了。”母后擦干眼泪,将护龙纹重新系在幼帝腕间,“阿玄的龙鳞,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
夜风拂过殿外梧桐,落下满地银霜。幼帝趴在父皇肩头,望着天边渐亮的天色,忽然打了个哈欠。他用小拇指勾住母后的衣袖,呢喃道:“母后,明日我想吃糖蒸酥酪。”
母后笑着应下,父皇则望着怀中的幼子,眼底泛起温柔的光。
九月十三,帝都的晨雾还未散尽,便落了场诡异的冰雹。
青石板路上凝着层薄霜,檐角铜铃被冻得哑了声,连最耐寒的梧桐叶都裹着白霜簌簌坠地。幼帝颛玄蹲在御花园的玉阶上,正用指尖描摹砖缝里的霜花,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噼啪”轻响——不是雨打芭蕉,是冰粒砸在琉璃瓦上的脆响。
“阿玄快些!”母后提着绣金暖炉从廊下过来,鬓边珍珠步摇沾着霜花,“今日寒得蹊跷,你父皇说要去太液池看看冰凌。”
幼帝却未动。他仰头望着铅灰色的天,小乳牙咬得咯咯响——方才他分明看见,那些冰雹里裹着细碎的星芒,像极了昨夜在舆图里见过的蚀魂芯碎屑。
“母后,”他拽了拽母后衣袖,“冰雹里有星星。”
母后低头看他,见他掌心躺着粒冰雹,果真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微光。“许是星子落了。”她笑着要把冰雹收进帕子,却被幼帝攥住手腕。
“不是星子。”幼帝仰起脸,眼底浮起鎏金纹路,“是虫子的眼泪。”
话音未落,第二阵冰雹劈头盖脸砸下。这次幼帝看清了——每粒冰雹里都裹着极小的黑影,像被碾碎的虫豸,正随着冰雹融化渗出黑血,腐蚀青石板。
“阿玄!”父皇的声音自殿门传来。他穿着玄色衮服,腰间玉珏上还沾着早朝时的墨渍,见幼帝站在冰雹里,忙要上前抱他,却被一片冰雹砸中肩头。那冰雹落在衮服上,竟“滋啦”一声腐蚀出个焦黑小孔。
“陛下小心!”母后急步上前,用暖炉替父皇挡冰雹。
父皇却望着幼帝掌心的冰雹,瞳孔微缩:“这冰…与昨夜蚀魂芯的气息同源。”他伸手接住一粒冰雹,指尖刚触到,便觉有灼痛感顺着手臂窜上——“是零之圣所的‘蚀冰’!”
幼帝却笑了。他松开攥着母后的手,小跑着扑进父皇怀里,仰头说:“父皇,阿玄能止住它们。”
“胡闹!”父皇要推开他,却被母后拦住。母后望着幼帝腕间的龙鳞纹,轻声道:“昨夜他替我挡了蚀魂虫,龙鳞与星髓交融,或许…真能克制这蚀冰。”
幼帝攥紧父皇的手,将掌心的冰雹按在父皇被腐蚀的衮服上。淡金色光晕从他掌心涌出,冰雹里的黑影发出尖啸,竟缓缓融化成水,连焦痕都被修复得完好如初。
“阿玄…”父皇声音发颤。
“父皇的龙气,”幼帝仰起脸,眼睛里泛着与龙鳞相同的鎏光,“和阿玄的星髓,能赶跑虫子。”
殿外的冰雹越下越大,却再未腐蚀任何物件。幼帝站在父皇与母后中间,小手牵着两人的衣袖,像株挺在风雪里的小松。他望着天际翻涌的铅云,忽然说:“虫子怕光。”
“什么?”母后没听清。
“冰雹里的虫子,”幼帝指了指天空,“怕太阳。”
话音刚落,铅云竟缓缓裂开道缝隙。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直直落在幼帝身上。他腕间的龙鳞纹霎时亮如金箔,周身的冰雹“唰”地化作细雾消散,连地上的白霜都融成了水,渗进砖缝里。
父皇与母后相视而笑。母后蹲下身,替幼帝拂去发间的冰碴:“我的阿玄,原来是小太阳。”
幼帝却歪头看向父皇:“父皇,明日我还想吃糖蒸酥酪。”
父皇摸了摸他的头,眼底泛起温柔的光:“好,朕让御膳房备最甜的蜜枣。”
冰雹停了。帝都的街道上,百姓们望着晴空里残留的阳光,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吉兆,有人说这是妖邪退散。却无人知晓,方才那场冰雹里,藏着零之圣所最后的疯狂——他们试图用蚀冰污染帝都龙脉,却不想撞上了龙鳞转世的幼帝,与他体内星髓共鸣的日光。
幼帝不知道这些。他蹦跳着往御膳房跑,小靴子踩过未化的残冰,溅起细小的水花。母后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道:“陛下,阿玄的龙鳞…似乎比从前更亮了。”
父皇望着天际的阳光,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龙纹玉佩:“零之圣所的蚀魂芯,该到尽头了。”